回到王府,东玦凤已经提前回府准备好了一切。吃饭时,入座的有东城伯、东玦虎、东玦凤、东玦尚、小狐狸。另外,还有一人也出乎意料的坐在了这一桌——李舒宁。这一切都是东城伯的安排,至于为何,恐怕只有东玦虎或者东玦凤知道或者敢去猜测了。
饭后,东城伯就把东玦凤和东玦尚拉到小东湖旁边钓鱼,东城伯听着东玦尚说着这两年各种有趣的、无聊的、惊险的事情。比如被两个劫匪打劫,而后劫匪莫名其妙暴毙。
东城伯问道:“韩唐没跟着你?你也知道我在你身后安排了不少暗哨死士,一个也没个跟着?”
东玦尚尴尬到:“哈哈,那天我偷偷的出去的,特别没让他们跟着。”
东城伯微怒道:“一群蠢货,怎么能跟你瞎胡闹呢,回头全给我罚,重重的罚,他娘的。“东玦尚又将将张大为丢去喂长右的事也给说了出来。
东城伯啧啧道:”有为父之风,一怒为红颜哈,要不咱就给你把小狐狸给过门了?”东玦尚听得一愣一愣。当然,有些事就没说出来了,比如和李舒宁的事,还有城外老伯。
正当三人聊得正尽兴时,东玦虎来道:“父王,两名龙虎山弟子求见。”东城波想了想道:“走,见一见也无妨。尚儿,你跟我一起去,凤凤若是想听不妨也跟来。“东玦凤道:”还是算了吧,我就在这钓鱼,总比听那些人说话舒服。”东城波道:“那就随你吧。”
王府大厅内,两龙虎山道士正在喝着茶。一名俊秀小道士,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若不是龙虎山近年不收女弟子,这小道士简直雌雄莫辨。而年长道士这则长了张瓜子脸,也生德剑眉星目,英气逼人。年长道士正是龙虎山三弟子,
小道士口中的三师兄,名叫张近瓶,而小道士正是龙虎山最小的弟子,张天治。三师兄张近瓶奉命带小师弟张天治下山历练,说是遇缘即停。二人见东城伯已经来了身后还跟了个少年,想必就是世子东玦尚了,随即二人连忙行礼,作了一番自我介绍。
东城伯道:“二位来我王府所谓何事?”
张近瓶道:“贫道前些日子与小师弟与茶楼饮茶,突见王府中似有......”说着说着就停下来了,似是犹豫到底要不要说。东城伯道:”有话直说,无妨。“张近瓶道:“那贫道便直说了,王府中似有妖气冲天而起,此番我与师弟前来王府就是想请王爷允许我二人斗胆查探一番。”说着,张近瓶再次行礼,低下头去。
东城伯回头看了看一脸尬笑的儿子东玦尚。一切尽在不言中。东城伯问道:“压得住?”东玦尚笑道:“能。”东城伯哦了一声,对张近瓶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说的妖气啊?瞎扯。念在你们一片好心就不把你们怎么的了。”
张近瓶与张天治把这对父子的谈话听得清晰得不能再清晰了,明摆着王府里有妖,但人家就是不给你们看啊。不等张近瓶与张天治告退,东城伯开口到:“你们也是远道而来,不妨就留在我这多待几日,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张近瓶不好拒绝,人家堂堂并肩王的邀请,你要是不答应这不是瞧不起人家?不给面子?东城伯对东玦尚道:“尚儿,立马给两位远道而来的贵客安排一下吧。”东玦尚道:“得嘞。“张近瓶一听东城伯称自己”贵客“,连忙道:”不敢当,有劳世子殿下。我等叨饶了。”东玦尚道:“两位请跟我来。”
三人边走边聊,东玦尚一会儿问龙虎山有什么好吃的,又问龙虎山为啥不收女弟子了?过了一会儿又问:“两位道长心中可有中意的姑娘?”“道长可会飞剑之术?”“道长捉妖累不累?”.........这里路上可给张近瓶累坏了,不得不说张近瓶的耐心还真足,所有问题都给东玦尚一一解答。
路过小东湖,东玦尚远远看见小狐狸在和李舒宁一起钓鱼。东玦尚连忙道:“两位道长看这边,这棵树可是从东海移栽过来的,大秦仅此一棵。”,又道:“两位道长再看,这石头乃是从昆仑山上问仙人讨要来的补天石啊。“说着,捡起一块无聊时拿颜料涂抹得五彩缤纷的石头递给张天治,张天治微笑着双手接过石头。但张近瓶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湖边那个雪白的身影上。
小狐狸感受到张近瓶略带杀意的目光,心里微微发怵。东玦凤见小狐狸有点紧张,回头瞥了一眼,伸手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张近瓶自然识趣,对东玦尚表示歉意。东玦尚略有不悦。转身便离开了。东玦尚离开后,立马有人带领张近瓶和张天治前往住处。
张天治道:“三师兄,王府怎么这么多妖?”张近瓶沉思道:“不知道啊,但人家明白了不需要我们瞎管。”过了片刻道:“过几日我们便离开吧,在这也不是事,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尽头。”
张天治趴在桌子前都弄着一只小白猫,压根没听张近瓶在说道什么。张近瓶看着这个小师弟,眼神中略有嫉妒。正在桌子上打滚的小白猫似是受到惊吓,迅速钻回张天治的袖子里,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张近瓶。
张近瓶转身看向窗外,小白猫这才缩回脑袋。张天治无奈道:“三师兄,你咋老是吓唬小白欸,他胆小着勒。“。张近瓶不予理会,盯着天空,心中愤懑。张天治把手伸进袖中摸了摸小白猫。
东玦尚来到自己的小院子,名日:“方寸”。这名字还是东玦尚娘亲林忆浅怀东玦尚七月时一位老道士卜来的。东玦尚的娘亲信佛神鬼怪。每逢东城伯出征,林忆浅总要去大国寺烧香祈福,斋戒十日,并为穷困人家送去用品食物或者金银。林忆浅在百姓间一向得到好评,但却早逝,令人惋惜。后来皇帝派人为东城伯续弦,但被东城伯拒绝,并且东城伯发誓终身不娶。
东玦尚喜欢坐在庭院里的一颗桃树上发呆这时候原子的下人都很识趣的不敢打扰他。这颗桃树乃是当年林忆浅亲手栽下的。东玦尚在桃树上这一坐就是一天,期间东城伯本来要看东玦尚的,但远远的就看见东玦尚坐在桃树上就退了回去。东城伯走后没多久,东玦凤与小狐狸也结伴而来,也同样都没来成。唯独李舒宁晚些时候一无所知的来打理花草。
东玦尚忽然道:“去给我那些酒来,要桃花酿。”李舒宁看了看四周,见周围无人便识趣的取酒去了。取来后东玦尚又道:“既然是你取来的,那就温酒吧。”李舒宁心中有些不快,但还是去温酒。
东玦尚又道:“就在这里桃树下温酒吧。”李舒宁低声骂道:“就你事多。”东玦尚笑了笑道:“那你还不快去?”李舒宁一跺脚,扭身就走。
取来酒具与那红泥炉,李舒宁便按照东玦尚的吩咐在这桃树下温起了酒。
东玦尚看着李舒宁娴熟的手法,不由惊叹道:“这活你也行?这手法都赶得上宫里那位酒姬了。不得了,不得了,捡到宝贝了。”被东玦尚这么一夸,虽然李舒宁很不想笑出来,但还是没忍住,娇颜不由一笑。看的东玦尚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幸好李舒宁没发现。
李舒宁道:“我以前也.......“说着,李舒宁眼睛一红,眼泪又在打转。
东玦尚道:“你恨我吗?”李舒宁一手摇着蒲扇,一手扶住酒壶,但眼神似乎有些躲闪。李舒宁吞吐道:“恨你有用吗?只怪父王当初信了那黄世甲的话。”说着,李舒宁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桃花飘落,落在了李舒宁的秀发上。东玦尚欲要伸手摘下,但伸出一半,手又收了回来。东玦尚一时间不知所措。李舒宁伸手擦去眼泪,哽咽着继续温酒。东玦尚突然笑了起来。李舒宁眉眼一瞪,满脸怒容。
东玦尚笑道:“等会儿啊,别生气啊。”说着连忙起身,笑着去屋里拿了面铜镜出来,李舒宁还是有些生气。东玦尚把铜镜捧到李舒宁面前。李舒宁只见自己脸上竟多出了几道黑线,整个脸颊几乎都染成了灰色,看起来脏兮兮的。李舒宁看见自己这副样子,不由扑哧一笑,很不巧的是笑出了个鼻涕泡。这可给李舒宁羞得脸颊通红。
东玦尚急中生智道:“啧啧,好看。好看,真好看。艳艳黄昏日暮后,桃花树下桃花酒,美人纤手轻拂袖,凝眉一笑醉三秋。咦?不如以后就叫这酒醉三秋呗。”东玦尚说完还不忘自夸道:“嗯,好诗好诗,只有本世子作的诗才配得上真么美的人。”
李舒宁将镜子反转过来,骂道:“臭不要脸的,也不看看自己长啥样,哼。”
哪知东玦尚竟拿起镜子自我欣赏一番后,满脸认真道:”是个潇洒少年郎,气派,就是这个味儿。“。李舒宁彻底无语,盛了一碗酒递到东玦尚面前。东玦尚举碗对着斗牛之间的一轮弯弯明月道:“山美水美人更美,赏花赏月赏长腿,妙哉,本世子果然是大才,来,吴刚,咱俩干了。”李舒宁一听东玦尚又来了一口诗,羞得双腿往后收了收。
倏的,东玦尚转过头来问道:“你真的不恨我?”哪壶不开提哪壶,李舒宁深思不语。东玦尚自然不信李舒宁说的不恨,或则话说不全信。至少东玦尚除了相信父亲,大哥,大姐还有林忆浅就没完全相信其他人了,小狐狸也不全相信。
夜色渐深,一阵寒风刮过吗,东玦尚将李舒宁递来的桃花酿一饮而尽,啧啧道:“真香。”东玦尚见李舒宁娇躯微颤,叹息道:“小娘子,再温酒一壶咱就回房歇息。”
李舒宁对这称呼显然习以为常,只是默默温酒。两人时有时无的聊着。
第二日,李舒宁早起将昨日未打扫完的花圃打扫干净。几个下人扛着一些厚棉被以及新做的华丽衣裳进了李舒宁的房间。手握扫帚的李舒宁心中流过一丝暖流。而东玦尚则与张近瓶以及张天治二人在集市上闲逛。
张近瓶按耐不住心头疑问问道:“不知前几日在王府中遇见的那只狐美人儿殿下是怎么抓到的,真叫人羡慕啊。”张天治在一旁用手肘撞了撞张近瓶,但后者显然有点不耐烦。张天治心中打鼓,显然那只狐美人很被东玦尚看重,哪天张近瓶的举止已经让东玦尚不悦,此时偏偏旧事重提,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岂料东玦尚并未露出什么厌恶神情。东玦尚走在前面淡淡道:“两位道长多虑了,晴儿并非什么妖邪,只是当年机缘之下食得一些造化物才化得人形,此事还望两位道长不要传出去,毕竟江湖上总是不缺要来试试运气的。当然,在大秦境内我相信还没有谁敢动我的人。两位道长说我说的是也不是?”
张近瓶笑道:”那是自然,殿下的人自然尊贵无比。“
东玦尚不由哈哈大笑,张近瓶见东玦尚对拍马屁这招很是受用,忙接上几个。当然,张天治就对这些不屑一顾,只是隆起袖子在里面都弄小白。一路上,张近瓶好似一个下人奴仆般跟在东玦尚后面。张天治对眼前这位三师兄的好感大打折扣,自打下山后入了王府就觉得三师兄变了许多,至于哪里变了,张天治就说不上来了。
又过了几日,张天治与张近瓶离开王府,继续南下游历。
自从东城伯回到龙泉,龙泉就热闹了许多,许多京城大官纷纷前来探望这位并肩王。远在天边的皇帝因为偶感风寒而不能迎接东城伯,特地派人送来许多珍宝金银。
”呸,这大秦到底谁是皇帝啊?这并肩王比皇帝还气派。“龙泉官道上一白衣男子看着身前呼啸而过的豪华马车道。
”丁凯,慎言,这里不比沧澜宗,凡事三思后行。“一白衣年轻女子微嗔道。
一轻柔女声道:‘嗯,烟儿说的不错,丁凯,切记,身处江湖切忌乱言。这龙泉乃是并肩王的封地,莫说皇帝敬他三分,就算是我在这里若是想要胡来也得三思。“
被叫做丁凯的白衣俊俏男子恭敬道:”谨尊师命。“。丁凯身侧年轻少女头戴斗笠,面纱将容颜挡的严严实实,但就其声音来看定是个不出世的美人。二人紧跟一中年女子身后,想必这女子就是他们的师父。但打扮却是与那少女如出一辙。
等到马车经过时的烟尘散尽,丁凯挥挥手道:‘师傅,这次好不容易下山来,就让我带着师姐好好玩玩吧,一直呆在山上都快给人生出心病来了。”被称作师傅的女子本欲拒绝的,但一听到“心病”,思量片刻道:“也好,总不能一直紧绷着修行,今日便破例一次吧,烟儿,你们别走太远了,可别小看世俗王朝,里面不乏隐世的高手,休要给我惹祸。“,说到”惹祸时却是看着丁凯的。
丁凯晒笑道:”知道了,师傅。“
被叫做烟儿的女子道:”是,师傅。“
中年女子听到烟儿称自己为师傅时,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失落。看着丁凯与烟儿离去的身影,中年女子眼角滑落一滴眼泪,但很快就拂去了。白衣女子身形一闪,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同时,周围茶楼,商铺里很多人都松了口气,有的放下手中紧握的兵器,有的悄悄伸展开意识范围搜寻白衣女子的身影。
并肩王府外,白衣女子飘然而立。王府门前站着一位佝偻的老人,正好挡住白衣女子的去路,老人头发花白,形容枯槁,简直就是皮包骨骨头,但目光确实炯炯有神,神采奕奕。白衣女子道:“还请前辈通报一声,沧澜宗蓝田玉求见。”老人瞧了眼白衣女子,延伸怪异,似是要问什么,但始终没开口,应了声:“你等会儿啊。”老人佝偻的身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蓝田玉心中暗暗道:“传闻果然不假,这并肩王府果然暗藏高手,就连着看门的竟也是金丹级别得修士。不知道里面又是什么样的一副光景。“
正当蓝田玉正在思量着待会儿怎么开口,老人已经回来了。恭敬道:”蓝宗主,王爷有请,还请随我来。“蓝田玉嗯了一声,跟在老人身后进入王府。老人道:”蓝宗主方才称呼老朽前辈,实在是折杀老朽了。“
蓝田玉道:”前辈比我更早接触修行之法,自然是前辈。“老人听此,心中不乏有丝丝得意之情。但这种微妙的情绪变化已经被蓝田玉捕捉到了,但蓝田玉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是默默跟在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