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官兵将东玦尚团团围住,蓄势待发。
东玦尚道:“我说过我不是来动手的,我相信你们也不希望跟我动手,所以,你们还是听话比较好。”
众人面面相觑,魁梧男子心想,眼前这少年修为着实不低,若是硬拼,我们至少要损失十之八九才能将其制服,若是他还留有什么后手的话,我等若是想要将其擒拿那就是痴人说梦,绝无可能了。
权衡片刻,魁梧男子扯着嗓子道:“既然少侠怜香惜玉,那孙哈东也只得成人之美了。”随即便伸手去取戴在头顶的竹笠,东玦尚打断道:“就不劳阁下了,在下来的时候在街边顺带买了一顶,比你的可要舒服多了。”
东玦尚带着强大的气息一步步向着囚车走来,身边的包围圈跟随着东玦尚缓缓移动。东玦尚忽然停下脚步,扫了眼包围自己的众人,又看了眼魁梧的孙哈东。孙哈东伸手一挥,包围东玦尚的士兵缓缓让出一条路,但利刀依旧时刻对准东玦尚。
东玦尚跳上囚车,见张怀月浑身湿透,头发紧贴在脸颊上。随即,东玦尚伸手将张怀月的头发捋了捋,将那顶独特的竹笠给张怀月戴上,在张怀月耳边说了点什么,又给张怀月喂了一颗抵御寒气的丹药。东玦尚笑道:“等着,我会救你出来的。”。而后,东玦尚双手搭在张怀月双肩上,将自身灵力导入张怀月体内。
张怀月只觉得身体内有一股极为强悍的灵力正在身体内游走,逼出了体内淤积的寒气,方才还毫无知觉的冰冷身体渐渐开始温暖起来。东玦尚的双手尽管充满灼热感,但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
不多时,张怀月湿漉漉的衣裳已经变得干燥起来。东玦尚做完这一切,双目盯着孙哈东道:“孙大人,前面会有一个客栈,你到时候带着人住进去,毕竟连夜淋着冷雨赶路可不太好,放心,那里很安全。你到了那里自然会有人出来迎接,待到明日再用马车送张小姐去太守府吧。”
孙哈东被一个少年如此命令,心中着实有些不爽,冷哼道:“我凭啥听你的?说不定那里就有的同伙,到时候中了埋伏岂不是悔恨莫及?”
东玦尚跳下囚车,顶着大雨冲孙哈东笑了笑。突然,东玦尚身形一闪,一巴掌将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士兵打晕拎起,一步跃出包围圈,又是两步奔至青云身边,随即又是一跃便坐上马背。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众人有些猝不及防,众士兵欲要冲过去救出被抓士兵,不料却被孙哈东拦住。
东玦尚笑道:“你是个明白人,若想明日他安然无恙,那就按我说的办。”随即,纵马离去。
一人急道:“孙大哥,干嘛拦住我们不让我们去救海子?”说话之人正是先前与海子一起发现张怀月的肃哥。其余人也是询问为何不救海子。
孙哈东喝道:“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们谁不是跟我出生入死的?任谁出了事我都不会不管,但救得了吗?他少说也有封疆境,就凭咱这几个能救得了?还不是白白搭上性命。”
立即有人反问:“那为何不以这女魔头为人质?”
孙哈东骂了声“蠢蛋”便没了下文。那人旁边一人倒是解释道:“没用的,这女的是太守大人要的,有点闪失咱都不好交代。”发问之人这才恍然大悟。
孙哈东喝令道:“众将士听令,整队出发。”。
...........
东玦尚快马来到青蛙精小二的住所,小二见神仙拎着一个人过来了,连忙过去迎接。
动觉上未曾下马,直接将海子扔在地上,对小二道:“小二,待会儿会有一队人马来这投宿,记住,囚车上的女子必须去楼上的房间休息,至于其余人等就在楼下歇息就行了。然后你再弄一辆马车给他们,明日若是女子上了马车,你便将这人还给他们,若是没有,你便将此人留住,待我回来再行处置。”
小二立即跪道:“小的谨遵圣令。”
东玦尚嘴角微翘,心想,会说话,圣令,哈哈哈哈,圣令,嗯,还是先去趟吕家弄清楚情况吧。随即,东玦尚一抖缰绳,青云飞驰而去。
..........
吕家在毕安郡南面大和县,张家在西面仁冲县,而太守府在东面。东玦尚从西面张家出发,一路沿着官道打听到了吕家位置。
半路上,东玦尚顺道买了匹稍好点的马匹来代替青云,毕竟青云太过异类,保不齐会给东玦尚招来一些麻烦。
连续数天的奔袭东玦尚早已疲惫不堪,一来到大和县,东玦尚便找了家酒楼大吃大喝了一顿。酒足饭饱后有寻得一处客栈舒舒服服的睡上了一觉。像吕家这种权势人家,院子里难免不会养一些看家护院的人,东玦尚此次前来又不是访亲戚的,自然得养精蓄锐。
东玦尚一觉醒来已是入夜时分。东玦尚打开窗户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伸着懒腰道:“月黑风高凉凉夜,打家劫富济贫时。”,随即戴上竹笠,从客栈窗户一跃而下,落在对面房顶上,悄无声息,朝着吕家方向跃去。
大和县不算小,但对于东玦尚来说也不算大,没过多久,东玦尚便远远瞧见了吕家门匾。大门很是气派,门外蹲有一对石狮,门边各立一名侍卫,张吕两家这门面倒是差不多。
东玦尚想了想,直接从房顶上跃下,走到了吕家正门外。两个门卫只是瞥了眼东玦尚,毕竟修士爬墙很常见,他们已经见怪不怪。只是见来人竟直接朝着他们走来,其中一人这才喝道:“站住,你是什么人?”
东玦尚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我要见吕东升。”吕东升,吕永良父亲,吕永良还有一个兄长名叫吕永昌。
那门卫听问东玦尚直呼吕东升姓名,随即呵道:“大胆,你是何人,竟敢直呼我们家老爷姓名。”
东玦尚淡淡道:“废话真多。”随即,直接走上台阶,直接硬闯。两门卫欲要上前拦截,岂料直接被东玦尚一巴掌打晕。东玦尚推门而入,此时正是晚饭时间,院中只有少许下人在忙碌,见有人闯进院中,随即大呼起来。
不多时,吕家的护院们就聚集起来,将东玦尚团团围住。东玦尚看着眼前的阵仗,直接道:“找个能打的来。”,此言一出,东玦尚便招来了围殴。但东玦尚根本不把这些小喽啰放在眼里,直接三拳两脚将他们打发走,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嚎。
明哲保身的则就舒服些,远远的躲着。东玦尚冲着柱子后的一人吼道:“还不快去叫人?”。那人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向后院,边跑边大喊道:“有刺客!快来人啊,有刺客..........“
东玦尚一听,也是很无语。其实东玦尚是想让他去喊吕东升的,哪里知道他跑去喊其他护院来。东玦尚随即对一名躲在柱子后的丫鬟道:“请你去叫一下吕东升。”
那丫鬟颤颤巍巍道:“吕东升是谁啊?”
东玦尚这下是真的忍不住笑了出来,答道:“你们家老爷。”
那小丫鬟面色羞怯,立即小跑离开,不似先前那男护卫那般大喊大叫。东玦尚朝着大厅走去,被东玦尚打倒在地的侍卫见东玦尚朝着自己走来,忙将身子往后挪。东玦尚走至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一名侍卫,那侍卫面露惊恐之色,心中对眼前之人接下来的行为产生了无数猜想。的确,他猜中了一条,东玦尚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如此绕过数人,东玦尚走上台阶,踏入大厅,高座大堂之上。
这椅子还没坐热乎,大厅外便有一人朝着东玦尚走来,那人看上去与郑西帆差不多,出入甚微。来人便手指身后地上得到一众侍卫,呵问东玦尚道:“这些人都是你打伤的?”。东玦尚道:“嗯?他们先打我的啊,我正当防卫。”
那人又道:“那你这算不算私闯民宅?”
东玦尚突然觉得有些理亏了,无赖道:“那你打我啊。”
出乎东玦尚的意料,那人摇头笑了笑,无奈道:“我若是打得过你我还站在这干嘛?”。
东玦尚感慨道:“唉,有个好说话的交流起来就是舒服点。”
那人一笑置之,抱拳道:“在下郑西风,舍弟想必就是栽在了阁下的手上吧?”
东玦尚听后挺无奈的,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呼出,问道:“谁告诉你人是我杀的了?你看见了吗?没凭没据的怎么能随口说呢?”随即重重道:“人命关天啊!”显然,东玦尚想到了张怀月。
郑西风倒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慢慢道:“阁下所言不无道理,看来是郑某被人蒙蔽了双眼。”随即眯眼看着东玦尚道:“但也不能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就证明西帆之死与你无关。”
东玦尚回道:“既然你我都不能让对方信服,不如就去查一查死因。”
郑西风道:“西帆的尸首还没找到。“。东玦尚惊讶道:“没找到?”。郑西风一点头。东玦尚惊道:“没找到你就说他死了?你这....你这也.......也太........武断了吧?”
郑西风道:“当时只找到了他的一条断臂。来人既然能够杀光吕二少身边那么多护卫,又断西帆一只胳膊,那要杀西帆岂是难事?而且就现场来看,对方人数众多。我实在无法想象西帆还能活着回来。”
东玦尚嘴角勾起一笑道:“说得也在理。”
这时,一名中年人负手缓缓走入大厅,衣着华贵,身形微胖,个子不算高,中等而已,但由于身形微胖导致看起来有点矮,木头脸。中年人身后跟着方才被东玦尚喝去的丫鬟。东玦尚心下已经对此人身份有了些猜测。
未等东玦尚开口,中年人便道:“不知阁下深夜造访寒舍所为何事?总该不会是想借宿一宿吧?”
对于中年男人的话,东玦尚一笑置之。东玦尚把玩起桌子上的茶杯,看都不看一眼中年人道:“吕东升?这杯子不错,”随即瞥了眼中年男子道:“怎么不见府里办丧事啊?”。
吕东升面色微变,但转瞬又恢复过来道:“这就不劳阁下操心了。生死有命,我迟早会让凶手给他陪葬的。”说着,吕东升已经负手来到了东玦尚对面。
东玦尚看了眼吕东升,问道:“那你抓没抓到凶手?”
吕东升坐下后倒了杯茶,顺手也给倒了一杯底递到东玦尚身前,道:“没有,但我会查下去。”
东玦尚端起吕东升给倒的茶水,问道:“你不怀疑是我干的?”
吕东升的茶杯已经送到嘴边,听见东玦尚这么直接的问题,也不由一顿,随机道:“从方才与阁下的一番交谈以及鄙人这些年的阅人经验来看,你,不是。”随即,小嘬一口。
东玦尚笑了笑,正色道:“可否带我去看看令郎的尸首?”
吕东升放下茶杯,深吸了口气道:“永良的尸体不在这儿。”
“啊?那在哪?”
“太守府”
“嗯?他不是您的儿子嘛,怎么尸首还在太守府?不是应该在这儿?”
“他小时候就被过继给了我那弟弟,也就是毕安太守吕奇,所以说,他跟我只能算是血缘关系,至于名分,跟我还真没什么关系。”
东玦尚也是听得有些头大,端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吕东升见东玦尚站了起来,也是跟着站起。东玦尚抱拳道:“既然如此,那东某也不好多留,就此告辞了。”。
吕东升回礼道:“慢走不送!”
东玦尚走到厅门,站在郑西风身前道:“我会证明人不是我杀的!”随即,大步走出吕家。
出了门,东玦尚便唤出青云,乘马离去。
东玦尚走后,吕东升厅门,看着满院子的惨相,问道:“西风,此人如何?”
郑西风看了眼地上的侍卫家丁,沈思道:“实力必然不低,应该有封疆境,但又似虚似实,站在他身边便觉得有股莫名的压力,这种压力或许是来自修为境界吧。”
吕东升道:“我虽不算修行人,但在人间里也还算没白活,识人的眼里还是有几分。”叹息一声,看着院子里的人道:“处理一下吧!”随即转身离去,又留下了一句“此子不俗”。
……………
仁冲县南面一处荒废宅院外停放着一辆精致马车,四角悬铃,四周布满护卫。
有一女子着黑色金丝仙鹤服立于书有“仇府”的匾额下,呆呆的望着已经布满蛛网和灰尘的一对椒图门环,目光流转,眼神中尽是思念。
女子不顾上面的灰尘,深处一对玉手轻轻推向大门,大门缓缓打开。女子跨过地上已经碎成渣的铁闩,绕过屏风,走到了大院中。
天空中依旧是闷雷滚滚。南诏的雨天就像是大秦的晴天一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