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日,东玦尚足不出户,即使是张怀月亲自前来邀请东玦尚吃饭,东玦尚也是婉言拒绝,仅要求燕子将饭菜随便送点给自己就行了。
张怀月问燕子:“燕子,他在干嘛,老实说,不许说谎。”
此时自家小姐又来询问自己东玦尚在干什么,燕子正不知所措时,记起先前曾答应过东玦尚不能将看见的告诉任何人,再者,若是告诉了小姐东玦尚在干什么,东玦尚一怒之下弃他们离去,那样小姐就惨了,如此一想,燕子道:“公子在里面....在里面读书。”
张怀月怀疑道:“读书?读书你用想那么久?肯定是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随即面色一变,走向客房。
燕子在后面喊道:“小姐,小姐,别去啊,小姐......”。
客房中,东玦尚听见外面张怀月小声呵斥道:“闭嘴,胳膊肘往外拐?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张家。”
小丫鬟燕子一听要将自己赶出张家,心中不由有些慌了。燕子是个孤儿,一年冬日,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燕子蜷缩在街角瑟瑟发抖,身上几件破损的单薄衣裳根本挡不住寒风。此时,走来一个黑衣少女,寒风中将瘦小的燕子抱起,带回了张府,让她吃饱、穿暖,给了她一个住处,让她不必再忍受寒冬。这些年张怀月对她的好她是记得的。
燕子壮起胆子跪在张怀月身前,求道:“小姐,您对我的好,燕子不敢忘记,燕子的命是小姐给的,若是您想要将我赶走,燕子也绝无怨言。”。
张怀月一听,不由怒了,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说出这样的话,直接一巴掌煽在了燕子脸上。“啪~”,燕子半边脸颊瞬间通红,留下了一个掌印。张怀月一时间有些愣住了,她虽然气恼,但出手打了燕子也不是她所希望的。燕子一言不发跪在原地,双眼通红,泪珠在眼眶中打着转,但是没有一滴流出来。
张怀月急忙将燕子扶起,但她又不会安抚。好在燕子哽咽道:“小姐,不碍事的。“
这时,客房的房门被打开,东玦尚站在门口。张怀月虽然对燕子心怀愧疚,但见东玦尚出现,立即质问道:“你在里面干什么?为何一直不肯出来?”
东玦尚瞧了眼张怀月身边的燕子,后者低头道:“我什么也没说。”张怀月听见燕子说这话,随即道:“果然,你们有事瞒着我。”
东玦尚让路道:“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就进来看看吧!”。随即转身走进屋里。张怀月随即跟了进去,小丫鬟燕子肿着脸紧随其后。张怀月一进门,便看见东玦尚在床上打坐,口鼻间悬浮着一颗乳白色珠子,不由张大了嘴巴。
东玦尚开口道:“现在知道了吧?“
张怀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非得偷偷摸摸的?”
东玦尚道:“人多口杂,还是少点人知道得好,难保你这张府中没有吕家的眼线,若是让吕家知道了你有我帮你,说不定他们又会请出一些人来,到时候可就麻烦了,我一向不喜欢麻烦。还有,是你那小丫鬟可是求着我帮你的。,所以,你错怪她了。”
张怀月得知自己错怪燕子,又想起方才自己的种种言行,心中也是十分难受。张怀月问道:“那不知公子是什么修为?”
东玦尚只道:“放心,听了燕子的描述,再加上我这两天的修行,胜过那啥郑西帆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张怀月听见东玦尚说能胜过郑西帆,心中大喜,脸上也不由露出了笑容,喜道:“当真?”却不料东玦尚道:“假的。”。
顿时,张怀月以及燕子脸上的笑容凝固起来。
东玦尚见两人面部表情的变化,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时,张怀月与燕子才知道东玦尚实在骗她二人玩,想起方才自己的窘样,不由脸红起来。
东玦尚道:“看你们这几天过得太压抑了,给你们放松放松心情。”
张怀月脸上的笑容依旧,问道:“不知公子需要我做些什么?”
东玦尚想了想道:“嗯......这个嘛,还没想好,不过肯定不用以身相许。那就以后每天由你来给我送饭吧!”
张怀月听东玦尚前半句话时,略有羞怯,但听见东玦尚后半句时突然一愣,问道:“就这么简单?”
东玦尚盯着张怀月的眼睛问道:“你想干嘛?”
张怀月被东玦尚看得有些不自在,回道:“没什么。”,心道:东公子看起来挺正经的,怎么说话这么不正经。
东玦尚随意道:“哦,没什么就请先出去吧!哦,还有,这件事别对其他人说了。”说完便又闭目打坐起来。张怀月见东玦尚开始吐纳,随即与燕子两人悄悄出门,并将门关好。
出了门,燕子好奇道:“小姐,你修炼的时候是不是也那样?”
张怀月知道燕子在问那颗珠子,想了想道:“没有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东公子会有颗珠子,唉,应该是法门不同吧。反正我们别说出去就行了。”
燕子随即道:“是”
“还疼吗?”
“不......不疼。”
“傻丫头,你不会说谎。”
“疼........“
“走,带你去敷药。”
...........
客房内脏乱不堪,东玦尚缓缓睁眼,心道:“现在已经是五品真人了,就是不知道待会儿冲击六品时会不会招来天地异象。”又经过两天的恢复,东玦尚已经将修为恢复到了五品真人,速度超出了东玦尚的预料。
回想起第一次突破到六品真人后所见的天地异象,东玦尚现在还真担心这次恢复修为又会找来劫难。若是真的招来了雷劫,那张家恐怕会有一半的地方会被毁吧!弄不好还会搭进来人命。再三权衡之下,东玦尚决定先离开张家,最好到附近没有人的深山中去突破。
东玦尚找到张怀月:“张小姐,我有点事要处理,得去趟后山,明早应该能够回来。”。
张怀月问道:“我跟你一起去,后山我熟悉。”
东玦尚严肃道:“不用了,今晚你们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去后山。“
张怀月见东玦尚是认真的,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关心道:“那公子一切小心。”。东玦尚一点头便朝着后山走去。
入了后山,东玦尚寻得一山洞。上次就是利用山洞来躲开了雷劫,东玦尚打算故技重施。东玦尚在山洞外布置了一些陷阱,做了一些基本的保护措施后便开始吐纳天地灵力。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山林中的各种虫子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当然也会传来一些野兽的咆哮声,空气中弥漫着原始的气息。
前半夜,东玦尚体内一片平静,唯有灵力不断地翻上翻下,游走于周身百穴,大小气府。后半夜,东玦尚体内的灵力开始躁动不安,仿佛收到了什么牵引一般四处乱窜。东玦尚只觉得经脉气府仿佛随时会被冲破,灵力走到哪里,哪里就会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感。东玦尚浑身已经被汗液浸透,额头上的汗珠豆大的往下滑落。
东玦尚不断尝试从那股莫名的强大力量手中夺过灵力的控制权,但是却以失败告终。那股力量似有似无,时而刚硬,时而柔韧,很难被捕捉到。东玦尚岂会放弃?既然抓不到那股莫名的力量,那就抓住自己体内有形的灵力。随即,东玦尚将精力放在了引导灵力上。
不过那股力量却不会让东玦尚得逞的,于是,东玦尚便在身体内与那股力量展开了一场拉锯战。
大约又过去了两个时辰,东玦尚已经从那股力量手中夺取了大部分灵力的控制权,但那股力量并未减弱,反而有所增强。好在已经归顺的灵力在不断帮助东玦尚抢夺余下灵力的控制权。
此时,东玦尚体内的这场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稍有不慎,东玦尚失去的就不单单是灵力修为了,那将有可能是一生修行道路的前途,甚至是性命。东玦尚不敢有丝毫马虎,全神贯注去赢得这场战争。
夜空中,一道璀璨的闪电撕开夜幕,随之而来的是炸裂般的雷鸣声。
山下城镇中千声骤起,犬吠声、鸡鸣声、牛哞声、马嘶声、婴儿大哭声、妇抚婴儿声、夫骂声、众人议论声………凡所种种皆乍起。
张家大小姐张怀月房中,灯火通明。张怀月独坐于小窗前,望着闪电传来的方向,心头紧张不已。念念道:“虽然你平日说话略有轻薄,初时也曾暗地里骂过你被雷劈什么的,但我却不是真的希望你有什么不测啊,还请老天爷保佑东公子千万不要有事才好啊!老天爷啊,保佑东公子吧!”。
霹雳一响,一道炸雷将张怀月吓得娇躯一颤,心头隐隐作痛。
后山山洞中,东玦尚心道:“来了吗?”。此时,东玦尚体内的拉锯战已经临近尾声。很快的,东玦尚有惊无险的从那股神秘力量手中夺得灵力控制权。体内的灵力已经不再似先前那般暴躁,正游走于东玦尚的经脉气府间,并且在帮助东玦尚修复和强化受伤的经脉气府。东玦尚能真切的感受到那股争夺灵力的力量在不断减弱。
刺啦啦一声响,一道天雷狠狠地砸在一座小山上,周围的树木立即一片焦黑,土石漫天飞溅。
东玦尚心中惨道:“老头啊,你没跟我说该怎么渡劫躲天雷啊!惨了啊,上次可能是一时运气好才过去的,这次貌似比上次还凶些啊,这可怎么办………”
若是王不平在此也只会道:“没法子的,你要么躲着,要么硬抗。天雷劫数也不一定是非得躲着的,出去抗着说不定就有点好处啥的。你不是觉得自己命硬嘛!出去走走,就当洗了个澡啊。哈哈哈哈…………”。
第一道天雷落下后,第二道天雷随之而至,轰隆一声砸在第一道天雷所降位置,也就是东玦尚头顶正上方。好在这小山有那么厚,两下砸不穿。东玦尚心中也是惊慌不已,毕竟头顶上那位爷是要劈自己啊!东玦尚心中自我安慰道:“奶奶的,上次都过去了,你还能把我怎的?大不了就是挨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就是一堆灰………啊!我不想死啊!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躲得了就躲,那躲不了………躲不了………躲不了就来吧来吧!小爷我不怕你!”。
又是一道炸雷降下,准确的砸在原先两道天雷所降位置。洞顶有些颤动,落下不少碎石块。东玦尚迅速从玉带一物中搜寻丹药,丹药虽多,由于都存放在架子上,并且有着分类以及标识,所以找起来并不麻烦。随即,东玦尚就掏出来几瓶看名字像是增强体质的丹药,像是什么《金刚丹》、《壮骨丹》《爆神丹》………。取出后,东玦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口吞。
轰隆隆,又是一道天雷降下。东玦尚抬头便见一轮明月悬于洞顶,冷风夹杂着碎石土块从头顶落下。东玦尚不敢有丝毫懈怠,六品真人修为瞬间爆发,立即将全身灵力在头顶凝聚。东玦尚一头乌黑长发凌乱飞舞,衣衫鼓胀,猎猎作响。
四道天雷已过,第五道比先前四道之间的时间间隔要稍长一点,仿佛是有意为之。但是不要以为是要放过东玦尚,第五道天雷虽然来迟,但威力却要强上许多。
轰~东玦尚接住了天雷,但是并不轻松。东玦尚承受不住这一击,直接被天雷打得双膝跪地,一声闷哼。但这还没有结束,第六道天雷撕开夜空,穿过山顶的破洞,准确的砸在东玦尚头顶上方,东玦尚的双臂已经弯曲。随即东玦尚催动灵力,将双臂恢复到原来的姿势,但双膝已经跪裂了大地,头顶的灵力壁垒荡开道道波纹。
轰隆隆,第七道天雷降下,东玦尚大吼一声,“啊!”,随即一边抽取自身灵力抵御天雷,一边从周围抽取灵力补充自身。这道天雷并不是转瞬即逝,反而与东玦尚对峙起来。东玦尚在天雷的压力下,双膝已经没入大地,隐隐溢出鲜血,双臂颤动不止,一口鲜血咳了出来,面若金纸。东玦尚再次双手一撑,身体的灵力不断输送向璧垒,对壁垒进行修补,但天雷威力太大,灵力入不敷出,壁垒已经满是裂纹,随时会崩塌碎裂。东玦尚只得苦苦支撑着,任由鲜血沿着下巴坠入泥土。
终于,天雷渐渐散去,四周一片寂静。
东玦尚再也支持不住身体,两眼一朦,大脑一昏,直接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好在四周的野兽已经被雷劫吓得逃的逃,伤的伤,死的死,对东玦尚已经不造成威胁了。
不知过了多久,东玦尚缓缓睁开双眼,但见漆黑的山洞顶端投下一束光亮落在自己眼前。东玦尚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酸痛,但身体中却有种暖洋洋的感觉,东玦尚心想这应该是先前所吞服的药丸开始发挥作用了。
缓了一会儿,东玦尚撑起身子,将衣服上的尘土拍去。随即,东玦尚闭目运转灵力,惊觉灵力运转比以往快上许多,经脉气府强度也有了很大提高。东玦尚欢喜不已,因为无剑对于经脉气府的强度要求是很高的。
不在多想,东玦尚收起灵力,走到洞口深吸一口气,笑容满面,朗声道:“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