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谙的生活较以前在慢慢发生变化。原本问谙只要晚间出去玩尤城就会每隔几分钟打个电话确认问谙安全,问谙很厌烦这样的关心出去玩索性就不带手机,以为这样尤城的关心就会没地使,不想晚间和朋友出去网吧玩时无论多晚尤城都会坐在沙发上一边做题一边等,若是和朋友去酒吧尤城就会拿着一本英语词汇或小甘数理化在酒吧门口等,通宵或是宿醉,客厅的台灯旁沙发上和酒吧门口的路灯下总有尤城的身影,每次问谙都会站在老远看着尤城的身影,那个属于自己的身影,有温度的身影,关心自己的身影。尤城的关心从一开始的电话追击到后面的慢慢等待默默陪伴,每次问谙问为什么的时候尤城都会搬出自己房东的身份说什么有责任,那时尤城的脸会通红,那时问谙的笑是幸福的。
尤城的关心让问谙有前所未有的被重视被爱护的感觉,那种感觉连母亲也不曾给过她,问谙享受那种有人守护自己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罂粟一样会让人着迷无法自拔,当问谙会玩到一半时就站到窗边看尤城路灯下的背影时,问谙就知道自己很危险,自己下定决心要戒掉这种还没成为习惯却让人着迷的感觉。慢慢的,一些朋友的邀约问谙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掉,许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问谙都是和尤城一起的,一起出门上学一起放学回家同吃同住,和朋友的聚会都放到了周末一小聚月底一大聚。当午小舟打听缘由时问谙会搪塞说不喜欢自己的生活方式打扰到别人,既然问谙愿意搪塞那么午小舟也愿意当傻子相信。
三楼书房小阁楼多加了一把椅子,问谙不得出去玩只得跟着尤城尤巷晚饭后在三楼学习,尤城给尤巷辅导结束后也会给问谙辅导,有尤城这个开小灶的辅导老师,问谙的学习渐渐有了气色成绩也越来越能入人眼。问谙一直以为成绩好是需要天赋的,就像午小舟那样天生智商学习能力就比别人好,和尤城接触下来才知道,努力也是证明能力的一种,尤城就属于天资平平后天很努力的那种,很有上进心很富感染,和尤城相处久了问谙也开始沉下心来好好读书。
虽然有的时候会打瞌睡,托着腮上下眼皮打架,但如果说是在网吧或是在夜店就算彻夜玩也不会有多大的困意。期末考前几夜更是这样,尤城给尤巷辅导功课的时候问谙就困得不行,等到尤城给问谙讲题的时候问谙虽醒了觉但面对学习还是能分心抽空去做别的,尤城起先是温柔的言辞提醒再是用笔敲打书本弄出响声,但耐不住问谙提不起精气神,多次提醒下来倒把问谙的瞌睡招来。问谙左手拖着腮右手拿着笔,一会儿一个哈欠一会儿一个瞪眼。
“快醒醒,这还有几天就期末考了,你这函数还没弄懂,我从前面这简单的单调性给你讲,讲完我再给你出几道数列题,数列给你讲了好几天可不能再错了。”尤城看看桌前的时钟,九点四十七分不算晚,平时这个时候可是问谙最精神的时候,“这才几点,平时你出去玩的时候没见你那么困啊。”
努力伸个懒腰可还是抵挡不了困意的袭来,问谙睡眼惺忪的托着腮一脸的疲倦仿佛给张床她就能立马入睡一样:“这能一样能比吗?就现在能跟平时比吗?再说了这期末考着什么急啊,又不是高考。”
“高中不像以前了,每一次考试都不能小觑,你假期不是想好好玩啊,赶紧趁着期末考把这个学期该弄懂的给弄懂了,假期玩得也舒心啊。”
“我知道。”虽然是为了问谙好,但尤城每次给问谙讲事的时候总是对未知的事加以美好的估算和幻想,老是用将来的甜头麻痹现在想要退缩的心思,问谙都只是点头肯定的,但今天太困了一个点头没注意,额头狠狠地亲吻了桌面直接给磕桌子上,拿笔的手揉着额头托腮的手甩着,用一种事不关己的口吻解释,“你看到了,我也想好好听啊,可是我的脑袋太重了,老是往下掉,用手托腮呢又想睡觉手又给压麻了。”
尤城看到问谙的额头泛起一阵红晕,有些愧疚说:“那以后我给小妹讲题的时候你就在这儿睡一会儿。”
“在这儿睡?这儿怎么睡?”环顾四周的确是书房,硬邦邦的桌子椅子和堆积成山的砖块煎饼形书,连张沙发一个枕头都没有,这明显是个跟睡觉完全沾不上边的地方。
“对啊,这儿怎么睡?”尤城右手转着笔,左手去抬问谙的下巴,拇指和食指按着问谙脸颊的两边,说是拖更像是端,尤城抬着问谙的脑袋往书桌前凑,“所以还是听我讲吧。单调性是怎样子的呢?单调递增还是单调递减?要从函数这边来算,我先给你讲这几个题打个样子,然后你再算后面的这几个,好好听一会儿我要你重新讲一遍的。”
在尤城碰到问谙下颚的那一秒问谙一下子就惊醒了,尤城的手很大很暖,拖着下巴刚刚好的样子,问谙就这样跟着尤城的手,两人就这样慢慢靠近,在台灯下问谙慢慢靠近尤城,感受尤城掌心的温度,听尤城说的每一句话,问谙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着迷。
往后每次尤城给尤巷讲题的时候问谙都会趴在一旁看,看着看着就闭上了眼,没一会儿手就被枕麻了,突然惊醒一边甩手一边换另一只手换另一个姿势继续睡,几次换下来哈欠打了不少。这时问谙拿了手能够得到的大字典准备当枕头,硬是硬了点,问谙揉揉额头准备再次趴下的时候尤城递来了他的左手手臂,问谙先是不解的望着尤城,尤城温暖的玩笑道:“别流梦口水啊。”问谙便懂了,双手环抱尤城的手臂,那是问谙枕过最温暖的睡觉枕头。
渐渐的,尤城的左手成了问谙的,抱着当枕头睡觉,困了当盘子撑着,尤城会在问谙困倦的时候顺势饶问谙脖子的痒痒肉。问谙喜欢这样的接触方式,单纯美好的接触方式。问谙分不清楚她究竟是喜欢上学习了还是喜欢尤城,每一道题的每一讲解问谙因为是尤城说的都有很认真的听。
问谙读书了起先是午小舟的怀疑,期末考的成绩才让午小舟有些刮目相看,寒假假期开始年前趁着还没回老家过年也有时间,午小舟撺着要到问谙住的地方好好看看,还威胁问谙如果不同意就告诉朋友们,让朋友们踏毁她的住所,以午小舟那喜欢添油加醋的表述方式问谙还是有些虚的,在午小舟参观前问谙就给午小舟下了规矩:“1,不能对住处有任何不好的评价,好的评价可以随便说。2,参观时间由问谙说了算,问谙说什么时候走午小舟就得什么时候走。3,不能耍赖皮。”午小舟自然满口答应。
“参观小谙谙的猪窝咯。”午小舟的形容词真的很欠抽。
因为是假期,一早尤城和尤巷就带了垫子和面包水到书店看书去了,得到晚饭前才会回来,尤家兄妹的周末假期如果没什么其它事都是这样过的。一开始问谙觉得没什么的,但后面跟他们去过一次后才知道能在那么压抑寂静的空间里静下心来看书对她来说是多么的不容易。
午小舟目标明确的直奔问谙房间,一个侧身跳跳到问谙的床上,滚来滚去加大震动床都没发出什么响声:“不错,这床挺结实的,不是太软也不是太硬。”
“午小舟你给我起来。”
“我起来干嘛呀我?”午小舟盯着天花板一手伸进被子下掏出问谙的枕头紧紧抱在胸前,“我起来跟你算账啊?你说你搬家那么久了,我这才第一次到你地盘来,还是我死缠烂打来的,真是真不够意思。”
“我是怕你瞧不上我这儿,来我这儿委屈你了。”问谙随手拿了本杂志窝进沙发里。
“咱们这关系你这说得。”说着午小舟用枕头盖住自己的脑袋,几秒后又厌恶的把问谙的枕头从自己脸上拿开惊讶着,“问谙,你这枕头多久没洗了?臭死了!”
“敢嫌我的臭。”问谙一个白眼把手里的杂志卷成筒向午小舟砸去,重新又拿了本杂志窝回沙发,“滚回家闻你的香的去。”
午小舟侧身躲过问谙的袭击,枕着刚才一脸嫌弃的枕头,侧卧着与问谙说话:“不敢嫌弃不敢嫌弃。你住这儿原本还担心你受委屈,现在看来敢情你是度假来的。”
“度假?这儿恐怕不入你眼吧。你这假期不好好玩闹死闹活的来我这里做什么。”
“今年过年得回老家过,趁着年前有时间来看看你探探你的监不行啊。对了,今年过年你在哪儿过?你妈什么时候回来?”
问谙合上杂志仔细思量:“她走的时候说会赶在年前回来,但是最近几次通话都是说不了几句就挂断的,回来过年这事有点玄。”
“你妈过年回不来,那你跟我回家过年好了,反正我妈喜欢你。”午小舟蹬掉鞋子漏出五指袜在床上翘起二郎腿。
“我到底是有多落魄,过个年还得巴巴的跑到你家去,再说我又不是没地方住,今年的年我准备就在这儿过了。”说完问谙拍拍大腿很满意自己的决定。
午小舟节奏性点头心里开始打起小算盘:“也行,回头我把我家置办的年货搬点来,你看你这儿冷冷清清的,吃的喝的就那几样哪有过年的氛围。虽然就你们三个人过年但也得热热闹闹的。”
“你搬东西来这事我不拦着你,这一年吃我那么多也该还了。谁说就三个人了,尤城爸妈外出打工不知道今年回不回来,回头问问他,说不定今年过年一大家子人呢。”说到这里问谙有些洋洋得意。
听到问谙说这话午小舟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鞋都没穿就跑到问谙身边摸摸问谙额头:“你是真傻还是装的?还是你没问尤城,尤城没告诉你?”
“什么呀?”问谙拍下午小舟的手。
“看来啊这尤城是好人,没跟你说这事儿博你同情框你钱财呢。”看到问谙真的不知道午小舟心安理得的爬回床上躺着,以说书人的口吻讲着别人的悲惨故事,“尤城爸妈打工的时候死了,机械事故人给绞成了肉馅拌水泥了,没多久他奶奶也跟着去了,就去年中考完的事,现在一大家子人就剩他跟他妹相依为命了。幸好他爸妈打工的地方赔了一笔钱,他奶奶留有这房子,要不然这兄妹俩日子可难过呢。”
“这,这些人家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尤城从未给问谙讲述过自己的父母,所有的印象还停留在去世的奶奶才是房东,他从小随外出打工的父母在外学习回来上学也是因为户籍高考的原故,问谙有着一丝丝心疼尤城。
“我原先是不知道的,他奶奶生病住医院我姨是她主治医生,我姨去我家吃饭跟我妈唠嗑的时候听见的,说是住老城区的老太太病重儿子儿媳又没了,自己拔了管子意思不想成为孙子孙女的拖累,后来听你说你住的地方有点耳熟,我这才去学校档案室翻了尤城的档案才知道的。这事怎么听着怎么像故事,这家子够命苦的。不过你也是真够没心的,自己身边都是些什么人也不查查问个清楚。”午小舟抠着手指指甲,到底是说书人的口吻,言语感叹间均有惋惜,最后提醒问谙的话到底还是个外人才能说出口的。
问谙没有再说话,只是暗暗回忆与尤城尤巷相处的每一幕,突然之间好理解尤巷的那个眼神,好佩服尤城的波澜不惊,那样成熟的尤城不会是个没经历风雨的小伙子。
午小舟又说了一些其他的闲话,大多是自问自答解闷,见问谙在出神想事自己则翻个身眯会儿,待到晚些,问谙直接下逐客令,午小舟在问谙的一阵推推嚷嚷中极不情愿的起身离开,当然少不了耍赖皮,事先满口答应的如今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只见午小舟手环抱问谙大腿,腿则盘着楼梯扶手,推搡间尤城和尤巷回来了。
起先是一愣,问谙踹踹午小舟,午小舟才停止撒泼从地上理理衣领若无其事的缓缓起身,略显尴尬的盯着等着问谙打破僵局。只打近家门尤城尤巷先是一惊,尤城是见过午小舟知道午小舟是问谙的朋友所以迟钝的漏出主人家的礼貌微笑,尤巷没见过午小舟表现出小心防范只是看待问谙的眼神多了些藐意。
“我,介绍一下,这个,这我朋友午小舟。”问谙早就感觉到尤巷那如针刺的眼神早已把自己锥成筛子,连忙介绍化解尴尬。
见到问谙开口午小舟的处地显得不那么尴尬有着一丝窃喜,但当听完问谙的介绍后觉得不满意急忙补充道:“好朋友。特别好的朋友,但不是男女朋友,但比男女朋友还要好,特别的好。”说完还有些得意洋洋的顺势把手搭在问谙肩上。
“看出来了,不是好朋友不会像刚才那样。”尤巷自顾走到阳台去看自己养的多肉植物。
“不好意思,小妹有点内向,与人交际说话方面不太好听但她没有恶意的。”尤城会为妹妹的言辞不当去道歉却不会去教会妹妹如何说话,尤城不是个会纵容的人但他也不希望尤巷是个没脾气的人,放下手提包伸手去拿挂在墙上的围裙,“留下来吃晚饭吧。”
“好啊!”午小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这可让一旁的问谙干着急,一边解释一边连推加踹让午小舟走人:“不行,他刚接了个电话,家里打来的,不回去不行的。”
“哪有啊,我这手机在我手边一下午都没动静,谁给我打电话了?人家邀请关你屁事啊?你别以为你跟我关系好就可以为非作歹替我做决定。”午小舟毫不客气的戳穿问谙的谎言,虽然用词不是那么适当,但这就是午小舟风格,刚用话堵住完问谙就开始围着尤城转了,“你的厨艺很棒吧!”
“还好吧。”尤城领着午小舟到厨房择菜做饭。
“那能还好啊!你是不知道,她以前嘴可不叼的,是口吃的都能咽下去活命的,自打她搬到这儿后朋友聚会她好几次都没去,去了也吃得不香,嘴叼得少放一勺香油都能吃出味不对跟人唠嗑半天,叼得呀这看不上眼的那入不了口的,自己不吃也闹得朋友们吃不香,还说什么家里的人手艺那是一绝,外面根本没法比。我看她是比先前圆润了不少,准是你厨艺好,她吃好了顺势养叼了那张嘴。”午小舟这天花乱坠有的没的乱说一通,这奉承的话侧面又表达了问谙的性子。
午小舟胡乱说的尤城只得胡乱听敷衍应答着手里的活不曾停下来,问谙早就习惯了午小舟那样的面目全非的描述方式看破不说破帮忙剥蒜,得闲问谙望着阳台的尤巷捧着一盆多肉在沉思,沉思。
晚饭后的闲聊多半还是午小舟的独角戏,午小舟讲述和问谙从小到大的趣事,尤城听得津津有味顺势还会说起尤巷小时候的趣事,像两个哥哥在炫耀自己的妹妹一样,最后午小舟搭着尤城的肩以玩笑的口吻说出问谙的本性:“我跟你说,问谙这个人特别好玩,从小到大一个样,喜欢的永远不说出来,说出来的永远是不喜欢的,口是心非,你说这人活得累不累。我看你妹就不这样,同样都是女的,差距咋那么大呢?”说着另一只手就摸问谙脑袋去了,顺势还给问谙按摩起后颈。
问谙并没有在听午小舟说些什么,而是思量着早些午小舟说的尤城的事,问谙不敢抬头看尤城,那泛滥的同情和还未冲破堤坝的泪水就那样和着。待到晚些,送走了午小舟,尤巷按时按点去睡觉了,问谙本想单独和尤城聊聊,但尤城说在书店看书看得腰酸背痛的想早点睡,问谙便不好再打扰。
回房后的尤城并没有入睡而是躺在床上发呆,午小舟到底是午小舟,说的话让人分不清究竟是推开还是拉进,午小舟的到访并不像问谙说的那样轻松:只是一个朋友来玩。相处下来越来越发觉差距。
半夜问谙渴了,拿了杯子下楼倒水喝,看见尤城房间透着微弱的光,捧着杯子蹑手蹑脚的走近,然后小心翼翼的推开门,透着门缝看见尤城正坐床边,正对的桌子上放了三张黑白照片,照片的位置背着台灯的光源,那三张照片咋眼一看,问谙吓得腿软连带手里水杯里的水荡出不少。
尤城转身看见被吓得失魂落魄的问谙立马起身走近关心道:“吓着了?”
“没……没有。”问谙的手还是一阵哆嗦,双手交替捧着杯子,“我……渴了,下来……来倒水……倒水喝……喝。”说完举杯示意自己没说谎。
尤城摸摸问谙的头笑道:“午小舟说得没错,口是心非的人。”说完拉开门让问谙进来,自己就反坐着椅子,双手交错支着脑袋搭在椅子靠背上,指着面前的照片一一给问谙介绍:“那是我爸,中间是我奶奶,这边是我妈。”
问谙捧着水杯在尤城的指引下开始仔细打量这三张照片:“你爸爸长得像你奶奶,你长得像你妈妈,你妈妈长得好看。”
“我也那么觉得。”说完尤城歪着头看向问谙,两个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那天晚上,问谙没有问尤城父母的事,尤城也没有主动说。
翌日,午小舟答应的年货碍着尤城的感受所以趁着尤城尤巷去书店时送达,比想象中的多得多,蔬品鲜果南北干货酒水果汁对联福帖鞭炮香烛,堆起来足有小山那么高,午小舟配合着问谙将年货一一归置,好不容易才收拾完,午小舟故意的缓慢行动拖拖拉拉等着尤城尤巷回来好蹭饭,问谙却不希望午小舟留下来,连哄带骗的让午小舟陪自己出去逛逛,一直待到晚饭时间才甩了午小舟独自回家。
“我回来了。”看到垫子上尤城尤巷换的鞋,问谙挂好钥匙大喊了一声。尤巷在阳台看多肉听到问谙的声音只是看了一眼便低头继续看多肉,尤城从厨房探个脑袋出来,看着问谙只是笑。问谙放下包挽袖进厨房帮忙。
“我看这厨房多了不少年货,是你买的还是你那位好朋友送的?”说到这里尤城眼里有着一丝傲骨和不屑。
问谙将早就准备好的话语台词缓慢说出:“都不是,是我妈,她让她朋友年前得空帮忙置买些年货,毕竟要过年了嘛。”问谙知道尤城的自尊心强,若是让他知道这些东西是午小舟送来的,就算是放烂了他也不会动的,若是说自己买的,尤城定会算好价格找补给问谙。问谙了解尤城,每一笔都算得很清楚只是不喜欢麻烦,更多就算他自己吃亏他也不会让别人吃亏。权衡之下只好说是母亲买的,有干系的人不在尤城也没地算账去。
“好,算成房租你得住这儿一辈子。”尤城挥舞着木勺念叨。
“一辈子啊!”问谙侧身偷吃尤城切好的砧板上的西红柿,“那管不管饭啊?”
“管啊,那必须得管。”尤城将超好的鸡蛋盛进碗里,炒西红柿前拿了一块塞到问谙嘴里,“管你一辈子。”
小时候觉得‘一辈子’就是一直到死,后来才知道‘一辈子’也叫‘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