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还真是个好东西,徐妤瑾心道。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起那件事,越想忘掉越是记得清楚。她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无力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
“那么你想要怎么做了,这件事你根本插不上手,且弄不好就会惹得一身骚。”周筠珩见她想要插手这件事的模样,不由得苦口婆心。
徐妤瑾见他一副老妈子的样,不由得笑笑,“我知道!”声音很小,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们两姐妹从她们各自成家那天开始就已经注定越行越远。她以为她们之间亲密无间,可惜现在她才明白她终究不是她。
“我只是希望她不后悔就好!”徐妤瑾媚眼低垂,伤心欲绝,眼泪也一颗颗的掉下来。“我……真的希望……她不后悔……”硬咽的说着,倒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周筠珩抿紧嘴唇,紧绷着脸。过来一会儿拿出手帕轻轻地擦了擦她的泪。道:“她既然做了,依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后悔!”
“呵,你到是了解?”“难道你不了解她吗?”周筠珩反问。徐妤瑾噎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说了解徐妤安的,虽怀慈悲,但狠起来也是不可估量。就像越温柔的人,发起脾气更可怕。且她还是一个倔驴脾气,想当初徐妤安在十六岁时家里就已决定姻亲人选了,后来可是徐妤安知道了,不哭不闹,当天晚上直接上吊。若不是发现得早,恐怕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当时就吓到了陆氏,她害怕再次失去女儿也就什么都不再说,也不在过问她的事,就此放任于她。而那次之后陆氏也大病一场,口中喃喃自语道:“只要你不在离开娘,我什么都愿意,娘亲不想再失去你……”
这也就导致了徐妤安十九岁才嫁人。这些事情都是知道,整个京也没有几个人不知道这件事。
所以当初嫁进吴国公府于也是花了不少力气。而且吴国公夫人很是不喜欢徐妤安,认为她不守妇道,整一个狐狸精。
为此顾及与她娘大吵一架,直接把她娘气倒在床。
不过后来还是吴国公同意了们的亲事,周氏本好得差不多了,突然听到这消息又躺倒在床,连他们的婚礼都没有参加。
之后周氏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而吴国公的说法让周氏直接吐血。吴国公的说法是这样的,你看他们两个是不是像极了当初的我们。吴国公以为周氏会高兴,可惜他错了,周氏听后一个月没有下床。
从此老二和老四看他们爹的眼神都变了,没想到他们爹娘年轻时还有这一段,倒是让人羡慕,而吴国公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很是兴喜的收下,倒是让周氏怪不好意思的。
从此徐妤安与顾及能够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你以为受尽苦难的情侣从今以后会幸福到白头,没有那么好的事情。
婚后一个多月,顾及就回军队了,顾家是军功起身的家族。新婚的新人总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于是徐妤安瞒着众人北上。为此与顾及大吵一架,这是他们婚后第一次吵架,俗话说得好,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及无数次。
在糖糖还未出生前他两口子差不多天天吵架,可是在外人眼中他两还是幸福的,至少看起来是。
糖糖出生后,他们之间也没有那么多大争吵了。一是因为匈奴北犯,二是徐妤安忙着照顾糖糖也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从徐妤安北上之后她就一直未回去,与顾及同生共死,倒是把顾及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其实徐妤安也是有私心的,她不想回京都,不想与那些无聊的贵族一起呆着。活在那一方小小的院落之中,像个井底之蛙,只会坐井观天,看不见他方的天地。
若说什么时候最幸福,徐妤安会回答是在边境之时!
可是他们不会一直待呆在哪里,总会回去的。果然回到京都后周氏就开始碎碎念,在边境徐妤安对家中的来信想看就看不想看直接烧了就是。而如今只得默默忍受,或许祸根就是从这里根植下的吧!
徐妤瑾躺倒在床,她不想想下去了,也不想去想什么万一之类的事,侯爷说得对唯有忘记才是好的办法。不过……希望他不要让她失望吧!
而另一厢,徐妤安默默着望着纹顶,闻着屋内的淡淡伽南香,眼泪不知不觉流下。凝知和凝华面面相觑,很是但忧,自从夫人从边境回来后就很少看到笑容了。
“哒哒”的脚步声响起,凝知和凝华松了一口气,大少爷来了就好。
果然见顾及穿着一身玄衣,大踏步的走过来,看了看两也鬟道:“你们下去吧!”凝知和凝华逃也般的退下。
“好些了吗?”顾及满脸关怀的问道,但一见他脸上的泪,皱眉道:“怎么又哭了!好了不要哭了,孩子……我们还会有的!”顾及放低他的大嗓门,满脸温和的说着。可是他那张粗犷的脸换上温和还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徐妤安破涕为笑,顾及见她终于笑了,他的心也放回了胸腔。
不过没一会儿她脸上的笑渐渐的消失,直至冰冷。
张开嘴,又闭嘴,像是在酝酿着什么,最终还是开口。“不会再有了,不会再有了!”后一句直接冲着顾及吼道。她满面的筋肉都在牵动着乱颤,数道扭曲蜿蜒的青筋迸起在她额际,牙齿也咬得嘎嘎的发响,狰狞得像个鬼。
顾及看着徐妤安披头散发的模样,心顿时一沉,伸出手去,想要抚平她的怒气,可惜却被她一手打掉。
“顾及,我们不会再有孩子呢!永远不会再有!”这次她的情绪没有爆发,相反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里面没有一点生命气息,只有腐烂的鱼虾,令人作呕。
“为……为什么?”顾及摊开手,半天还是无力的垂下。
徐妤安用她那张苍白可怕的脸笑着,笑得肆无忌惮,而脸上激动的红晕,像死人的腮红,“或许……我们……一开始……就是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