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妤瑾紧张地捏着手帕,期待他不要说出不好的话,不过这次老天像是听到了她的祈求似的,倒也如了她的愿。
只听安郁慢悠悠道:“这院子还真是漂亮!”
“……”徐妤瑾觉得甚是无语,不禁心道,这人莫不是有毛病。她紧张了半天,结果他就是为了说这个。
而且这个院子也不好看,假山倒是挺多的,仿的是江南那边的亭台楼阁。但仿的并不好,给徐妤瑾的感觉就是不伦不类的。
而白芷把脸一拉,道:“安大夫还真是好兴致!”语气中的讽刺不言而喻。
安郁之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他只是觉得有点闷,想说话来缓解一下气氛罢了,他做错了什么吗?
被一个丫鬟这么讽刺,他的面子过不去。于是低下头,不在说话,他单薄的身子在炙热的阳光,显得有希些脆弱。这幅模样,倒是惹人怜爱。一瞬间徐妤瑾就想到粥粥,他做错事时也是这个样子。
徐妤瑾想了想,温声道:“不碍事的,我们接着走吧!”说完还不忘狠狠刮一眼白芷。
这次轮到白芷低头了。于是又接着走向伯爷的书房,白芷轻轻的拍打一下她的嘴,嘀咕道:“叫你乱说话。”
这句话倒是被白苏听到,不过她是不打算为她求情的,做错了事就得受惩罚,要不然下次记不住,又犯,她可是知道老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东平伯府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特别是这些年来东平伯府渐渐衰落,比起以前的金玉楼阁倒是寒酸得多。
虽说徐妤瑾觉得安郁之的脑子是有些毛病,但他终究救了她的儿子,不是任何人能欺辱,白芷这是捅到马蜂窝了,回去自会好好教育一下他。
来到书房时,钱管家则从屋子里出来,见到徐妤瑾时吓了一跳,道:“三姑奶奶,您怎么回来了?”
“钱伯,我回来是有些事情。”徐妤瑾笑眯眯的答道。虽未明说,钱平也知道,恐怕是因为四小姐的事情回来的,若他猜得不错,大姑奶奶没有怀孕的话,她也是会回来的。
想到这钱平欣慰的点点头,他也算是看着这几个小姐,少爷长大的,别的不说,他从未看到他们之间有何勾心斗角的事情发生。
钱平以前是东平伯的贴身小厮,从小与东平伯一起长大,是东平伯的心腹。说起来伯爷与二老爷也是兄友弟恭,这份好家风倒是传承的好。
在这当今的世道里稍微有点家底的,家中兄弟姊妹多的,那个不是为了那点家底,那份荣誉挣得死去活来。
“钱伯,我爹在干什么?”“伯爷在看书,您现在就可去。那我就不打扰三姑奶奶了。”说完就离开了。
徐妤瑾让安郁之和白苏白芷留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整个书房倒是与其他人是书房没什么不同,可是与周筠珩的书房比起来书倒是少了许多。
徐妤瑾轻手轻脚的走到徐成林面前,双手用力拍桌,并大声道:“爹,你书拿反了!”
徐成林下意识的把书盖上,看一下书名是不是是反的,可是不是,便一把把书扔掉,道:“小丫头,戏弄你爹是不是很好玩!”
徐妤瑾一副小女儿的姿态道:“爹,既然不喜欢看书,那就不要再看了!”徐成林和他的二弟徐成锦都是不喜欢看书的人,当年老伯爷那可是拿着棒子追着他们跑都不得看书的人,会突然转性吗?
那是不可能的。当然这些事徐妤瑾他们是不知道的,徐成林也不会让他们知道。
徐成叹了口气,说道,“这些日子为着你娘的事我可是日日都睡不好,这不拿本书来看看吗?”他的潜意思就是看书能治瞌睡。
徐妤瑾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至于为什么,那是因为她可是撞见了好几次她爹拿着书睡着了。
“……”徐妤瑾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往窗外瞟了一眼,见炙热的阳光烤着大地,开裂的土地像人们冬天皲裂的手。
“爹,我们找到了一个好大夫,娘一定能平安生下孩子的,您就放心吧!”她爹一开始不在意的听着,后面直接抬头望着他女儿,道:“真的吗?”
徐妤瑾肯定的点点头,又道:“安大夫来了,你要不要见见!”
徐成林激动道:“当然!”
待安郁之进来后,徐成林就走到他面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纵使安郁之在镇定,也有点慌张了。
“那个伯爷,小人姓安名郁之。”安郁之实在受不了了。
听到安郁之自报家门后,这才收回了目光,道:“小伙子,很年轻啊!多少岁了?家住了?”
安郁之震惊道:“这个我得回答吗?”边说边向徐妤瑾看去。
“爹,好了,我刚才从娘那边出来,娘没事,你就不别担心了!”徐妤瑾转移话题,再这样问下去不得把人给吓跑。
“是吗?给你娘看过?”徐妤瑾肯定的点点头。见此徐成林放下心来,也不在追问安郁之。
徐成林沉吟了一下,道:“你回来是因为妤烟的事吧!”“爹……”徐妤瑾悻悻的叫了一声。
安郁之见他们父女两人有话要说,就道:“那我就先下去了。”“好,小伙子,我夫人就拜托你了!”徐成林拍打着安郁之的肩膀,安郁之无奈笑着,待他拍打完之后,急切的下去了。
屋内只余两人,静默一阵后,徐妤瑾开口说道:“四妹是自愿的吗?”徐成林听到徐妤瑾质疑的话语,也不生气,道:“自愿的!”徐成林哀叹一声,道:“我当初就因该打断那小子的腿,如今到好,另攀了高枝,就迫不及待的扔下妤烟。”
说完冷笑一声,道,“那王府可是好高攀,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可惜的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拐走了徐妤烟的心,想到这徐成林再次叹了口气。
整个书房静悄悄的,徐妤瑾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来不过是想劝她人生大事不可大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