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雁声闭目深吸口气,回怼着:“她一日是我大嫂,终生是我大嫂。”
他大哥是他大哥,他们王家是他们王家。
出家人尘缘尽断,王雁空不认都聆这个妻子,可他们王家却是认都聆这个媳妇的。
“你们王家了不起啊,和离以后还绊着我师妹不成?要为你那个当和尚的大哥守活寡不成?”,陆知杳十分不齿他们这种行为,说话也难听得紧。
燕绥无意探听他们的隐私,靠近孟阏面色纠结:“阿阏,要不我们先回吧,他们好像还有得聊呢。”
“不回,我还想再听听。”,孟阏双眼写满好奇,听得是津津有味。
旁人传得满天飞,哪有当事人自己说得有趣啊。
燕绥一愣,像是不认识孟阏一样,吞吞吐吐地说:“阿阏这可不像你。”,以前可是对什么都没有兴趣的,根本就不爱探听旁人的事情啊。
两人愈吵愈烈,王雁声气急:“你闭嘴!”
“你才给我闭嘴!知道我比你大多少吗,见到我不喊一声上神吗?王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仙族的小辈如今都是这么没有规矩的吗?知道姑奶奶什么辈分吗?你爹到我面前都不敢如此嚣张,小心我去天帝那里告你们王家去。”,陆知杳叉着腰骂道。
吐沫星子喷了王雁声一脸,生生把他的腰给骂弯下去。
燕绥这边还在跟孟阏小声嘀咕,满脸都是震惊,“陆知杳是位上神吗?可真是深藏不露啊,不过她为何没有一点上神的品格,以往还赖过客栈好几次账呢。”
耳边唧唧喳喳,都聆听得烦闷,不耐烦地喊了一嗓子:“可以了。”
除了孟阏外,其余三人身子俱是一抖,都聆面露不悦:“你们都把这里当什么地方吗?”
陆知杳'唉'了一声,腰身挺直:“就是,王雁声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这里可不是仙族,不是你耀武扬威的地方。”,她又跑到孟阏身边,把孟阏一把推出,指着孟阏说:“这位是巫族的银川君,你在她的地界大放厥词,小心被丢回仙族去。”
平白无故被推出去的孟阏:“······”
“你,”,王雁声嘴唇一抿,待气息平稳后他这才转身对都聆说:“大嫂,我只想问您,你自封七情一事可是当真?”
都聆眉头皱得厉害,她道:“雁声你执着此事有何意义呢?”
王雁声胸膛挺直,眼神坚毅无比,一字一句重复先前的话:“大嫂,你自封七情一事可是当真?”
和王雁声相处多年,都聆一直都知道,他和他大哥一样,认准某件事便不会放弃,性子犟得很。
“当真。”,都聆如实说。
虽心中早已答案,但得都聆亲口证实,王雁声心灵还是受了一股巨大的冲击,识海被震,脸色苍白无比,他道:“是我们王家对不起你。”
都聆手指倏地蜷起,她直接截断王雁声的话,“你们王家没有对不起我,一切皆由我自己选择。”
“可。”
“雁声,这件事希望你守口如瓶。”
王雁声想也未想,就直接拒绝:“不可能,我们王家欠你的,我一定要找我大哥算帐。”
既然如此就怪不得她了,都聆目光缓缓落在王雁声身上,说:“雁声,我只是先礼后兵。”
陆知杳听得双眼含光,卷着袖子站出来:“行,师妹这事包我身上了。”
王雁声被陆知杳打过一顿,是知道她的厉害,脚往后挪动半步,试着和都聆说:“大嫂,此事我绝不能坐视不理。”
“好啊,那就打吧。”,陆知杳摩拳擦掌。
“没说你。”,,都聆扫她一眼。
陆知杳一脸莫名:“那是喊谁。”
孟阏理了下袖子,冲陆知杳抛去一个挑衅的笑容:“她应该是说我。”
真以为打就能把人打服,好好一只梦魇不用,是傻了吗?
此言一出,王雁声嗅到了一丝危机,直觉告诉他,这个银川君比陆知杳还要可怕。
陆知杳愤愤不平地放下拳头,反唇相讥:“倒把你忘了,取人记忆这事你是最爱干的,这种事情你驾轻就熟。”
还有能取人记忆的功法?王雁声心中一震,恨不得拔腿就跑。
都聆将王雁声的表情尽收眼底,不悲不喜:“雁声,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取你记忆,只要你应承下此事,我不会让她伤你的。”
“伤?”,王雁声吞了一口口水,说:“取我记忆还能伤我不成?”
孟阏挑眉,取个记忆而已,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她可不会伤着王雁声,只听都聆从容说:“阿阏取人记忆的手法不太娴熟,依稀记得当年她拿一只精怪试手,最后精怪失了神智,从此再无修行可能。”
那次阿阏第一次尝试,出手没个轻重,都聆自是知道此事的。
如今也算过去挺多年的,依阿阏如今的本事,想取记忆不伤对方分毫,怕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都聆不介意拿这事来吓唬一下王雁声。
王雁声身为仙门王家的幼子,少年成名,傲骨铮铮,绝不会看着自己成为痴儿,一生修为尽废的,都聆拿捏着这点,也不担心他敢出卖自己了。
“噗嗤。”,陆知杳放肆大笑,自打当年都聆和王雁空的事情发生后,她就看仙族王家不顺眼,若是王雁声变成傻子的话,那也挺好玩的,她催促着:“孟阏快去啊,我迫不及待看他变成傻子了。”
知道都聆只是吓唬王雁声,孟阏点点头,装模作样地调动身体的灵力,灵力飙升至体外,呈现出汹涌澎湃之势。
“等一下等一下。”,王雁声喊道,若是变成傻子,他这一身修为该如何,好汉不吃眼前亏啊,他忙道:“我保证守口如瓶,我保证。”,怕都聆还不信,立马举起三根手指,嚷嚷着:“我可以立下上仙之誓的,千万别动我。”
立下上仙之誓,若有违背轻者修为受损,重则境界永滞。
这回轮到燕绥笑了,这人可真经不住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