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
诡异的气氛在殿内蔓延,巫罗唇边讥笑若有若无。
有些人坐不住了,跑愿城来撒野了。
雍容华贵,艳丽无双的牡丹花簪在冠上,皮肤比女人还细腻的丹崖君含笑望着她,眼神让人不大舒服。
巫罗看不惯男子如此阴柔,细长的眼尾眯起,掐着拇指的扳指转动。
一旁的丹崖君,食指与拇指轻轻捏在一起,娇柔地开口:“本座来了许久,未曾见到银川君啊,这是去哪儿了?”
“丹崖君不是知晓了吗,还问本座?”,巫罗扯了扯嘴角。
消息倒是灵通的很,知道孟阏受伤了,便迫不及待地过来了。
急吼吼的吃相让人不悦,别说只是受伤,就算孟阏身死,愿城也轮不到他。
能力不大,野心倒是不小,巫罗瞧不上他的做派。
丹崖君眼里划过一丝不满,不过仗着背后站得乌垣就如此嚣张,将眼中情绪藏好,他揽花悠悠道:“银川君为我族殚精竭虑,甚至大义灭亲,却落到如此下场。”
一副可惜的口吻,丹崖君稍作停顿,又提高声音:“莫不是银川君往日公务繁忙,无暇管教自家小辈,才被自己侄子一剑捅出个窟窿来?”
巫罗差点把椅子捏碎,面上却不显,“那孩子年岁小,又是一时失手,孟阏也没怪他。”
“本座知道银川君心疼侄子,可也不能不罚啊,况且为了一个叛徒,捅了银川君一剑,该不会也和冥府有勾结吧。”
“丹崖君可要慎言啊,栽赃一个小孩子叛族,传出去怕是要坏了你的名声。”,巫罗抬高声音警告他,胆子还真是大。
丹崖君笑容僵住:“本座可从未这样说过啊,”,打量了下巫罗的神色,他勉强笑笑:“虹岳君,当真信银川君是清白的吗?那多宝阁主和银川君当年可是出生入死的姐妹啊,银川君真这么大公无私?”
开始挑拨离间了,巫罗挑眉:“孟阏的清白,是由蘼芜宫说了算。”
蘼芜宫从来没有怀疑过孟阏,要得只是孟阏给一个交代。
孟阏给了交代,蘼芜宫很满意。
一句话将丹崖君压得死死,他又探听起孟阏的伤势,“虹岳君说得是,本座途径愿城,听闻银川君重伤,本着同袍之谊来探望一番,不知银川君可在府上,本座好去探探她。”
老奸巨猾,巫罗暗骂一声,却笑着开口:“重伤?原来外头都传成这样了,真是会瞎传。”
丹崖君笑容一顿:“瞎传?”
“小伤小痛而已。”,巫罗掀唇一笑,笑容看得丹崖君心里不大舒服,紧接着又听见巫罗说:“一个小辈而已,能伤着她什么。”
这一句话让丹崖君面色大变,他真的是鬼迷心窍了,以孟银川的修为,一个小辈能伤到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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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心园
咳嗽声从楼里传出,一声接一声,让人喉咙也跟着痒起来。
“把香炉灭掉,咳咳咳。”,孟阏按住自己的嘴巴。
香炉里熏的香,呛得让人受不了,咳得愈加严重。
“是。”,飞霜走到里间,将香炉灭掉,又开了窗户透气。
还未走回来,飞霜就开口道:“君上,多宝阁已经肃清了,空雨在等您吩咐。”
“愿城白日里冷清许久了吧?”
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飞霜不解:“什么?”
孟阏捂住嘴巴又咳了两下,多宝阁出事以后,外族来的少了,白日里确实没什么人了。
万年来,因为多宝阁的存在,愿城才繁荣昌盛。
“宝衿呢?”,孟阏问,宝衿代阁主之责已有千年,行事稳妥,可继续打理。
飞霜小心翼翼地说:“宝衿有连坐之责,已经下狱了。”
印象深刻的也就宝衿一人,其余人也不放心,孟阏叹口气:“多宝阁即日解禁,让空雨暂代之责,咳咳咳。”
从桌上倒了热茶,飞霜递过来:“君上喝点茶润润嗓子吧。”
孟阏喉咙又干又痒,接了过来,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总算舒服了一点。
“君上。”,扶风从门口走进来,裹着一阵寒风进来。
刚舒适的喉咙又痒了起来,又是几声门咳,孟阏拿帕子捂住了嘴巴。
“禀君上,我去晚了。”,扶风说。
握着帕子的手收紧,孟阏眯眼反问:“她死了?”
“我在都城打听数日,说她已经离开都城,沿路一直查探,没有找到她。”,扶风如实回禀,说完后又补了一句:“应当是无性命之忧的。”
“派人去查,把她带过来。”,孟阏眉头一掀,能躲过扶风的追踪,她倒是小瞧都聆了。
有一位上神当师傅,果真是不同凡响。
“是,那,”,扶风欲再言语,孟阏伸手拦住他。
门外有了动静,扶风懂了,站到一旁不再说话。
巫罗出现在屋里,笑意盈盈:“我来看看你。”
“劳你挂心了。”
飞霜和扶风识趣地退出去,巫罗自己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举着茶杯说:“瞧瞧你这脸色,难看死了。”
“有吗?”,孟阏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
“要镜子吗?你的脸色煞白,唇色亦是。”
她都说出来了,哪还需要镜子,孟阏欲开口拒绝,却吸了口凉气入肺,呛得咳嗽起来。
巫罗将茶杯推到她手边,说:“伤得是腹部,你倒好咳起来了。”
“多谢。”,孟阏含了口茶水润喉。
“咳成这幅德行,旁人看了还以为你真的重伤呢,我可是刚把成丹崖打发走,可不想再多几个难缠的人来。”
丹崖君,本姓成,又称之为成丹崖。
“没什么大事,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在河里躺久了,着凉了。”
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诞的事,巫罗皮笑肉不笑,扯了下嘴角:“着凉了?你若不是受了伤,也不会如此。”
“说得是。”
屋里安静了下来,偶尔响起几声闷咳。
巫罗斟酌了下,终于开口:“今夜去一趟烟雨巷吧。”
去烟雨巷啊,是日子到了吗?孟阏不说话了。
“知你下不了手,我陪你去,我送她走,你去送她最后一程吧。”,巫罗说。
“不用了,我亲自动手。”
巫罗笑了,手对着她的腹部比划一下,说着风凉话:“你若亲自动手,我怕你的身上要多几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