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喷。”
闷笑声响起,叙阳和排骨趴在桥栏上,笑得前仰后合,还真亏他想得出来。
燕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里写着迷茫:“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不,他没说错话,笑颜扁着嘴巴把扇子还给老板,扇子在愿城能有什么用。
好不容易逮着个花钱的主儿,老板哪能放过啊,举着扇子试图再跟笑颜推销:“笑颜姑娘再看看嘛,我这扇子手工很好的。”
金色纱面的扇子啊,栩栩如生的刺绣,还是双面的,拿在手上轻摇多有气质啊,实在不行送给大厨扇火也成啊,老板急得满头大汗。
“哎呦,这不是银川君家的公子吗?今儿个不开店改逛夜市了?”
凉凉的话语从身后传来,叙阳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顺着声音就回过头了,原来是别瘟。
别瘟一把夺过老板手中的扇子,连看一眼都懒得看,冷哼一声:“还有多少把扇子,本公子都要了。”,谁不知道孟叙阳抠得要命,能膈应他也是好的。
叙阳和别瘟一向不对付,笑颜自然也是向着叙阳的,当即就喝道:“我还没说不要呢,你抢哪门子的扇子,有你这样的吗?”
排骨跟着附和:“对,把扇子放下,我们家夫人还没说她不买呢。”
“夫人?就她?”,别瘟用扇子指着笑颜,张狂的笑声响起:“几十年才长这么一点,你家掌柜可够急的,娶一个女娃娃当夫人?”
轻蔑的眼神扫过笑颜,看得笑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她年纪小干他何事。
笑颜害怕的神色落进叙阳眼中,手背青筋暴起,叙阳最恨旁人说他娶了个女娃娃,可娶都娶了,哪容得着旁人欺负?肺里那团火烧得他喘不过气来,指着那团扇子道:“这些扇子本公子全包了!”
说完之后叙阳就后悔了,他肉痛啊,但说都说了,断然没有后悔的道理,他只得咬牙继续了。
乍然听见这话,笑颜震惊地抬起头,她没听错吧?叙阳往日可是最抠的,连床被子都不舍得加,美其名曰他们不需要被子来御寒,于是她好奇地说:“全买回去做什么?扇起来冻死人了。”
排骨噗嗤一声笑了,叙阳睨了一眼,头回用豪爽的语气说话:“全买回去给我娘子烧火玩。”,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呢。
红霞渐渐飘上双颊,笑颜的脸红到了耳朵根,娘子听起来还蛮顺耳的。
“你存心和本公子作对是吧?”,别瘟道。
叙阳哼道:“可不敢和别公子作对,我可怕死得很呐。”
话里有话,纯粹是嘲笑别瘟草菅人命,前几日不过是个家仆做事不周到,据闻又被丢进了霜雪河中,肉身被碾了个粉碎,再次转世也不知是何时了。
别瘟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面露不悦:“本公子有得是时间等,看没人给你撑腰的时候,你还能不能这么狂。”
自家姑姑正值壮年,且有得活呢,叙阳哪里会怕他威胁,装模作样的说:“今日不是尊皇诞辰吗?别公子不在城主府参加宴会,却跑来挤夜市啦?”
正中了别瘟的心窝,别瘟是望舒王室的分支,按理说是要被邀请的,可是自打几十年前他闹了点事,城主府就把他革名了,他也就失了赴宴的资格。
这么一说自然也把别瘟激怒了,别瘟怒道:“要不是因为你那个魔头姑姑,在愿城谁拿你当回事?”
别瘟以为这样就能刺激到叙阳,谁料叙阳半分也不在乎,反而反唇相讥:“我有我姑姑撑腰,在愿城没人不敢拿我不当回事,你倒是想有人把你当回事,可惜家里没人撑得住啊。”
望舒王室是挺尊贵的,可尊贵的也不过就那两三个,别瘟顶多算个旁支,身后哪有什么支撑。
“放肆,我是望舒王室的人,区区一个君位的侄子,竟然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叙阳理他就怪了,眼中轻蔑愈浓:“你倒是和望舒王有关系,那你喊望舒王来给你撑腰啊。”
话音刚落,周围闷笑声响起,望舒王和别瘟是有关系,不过是一表三千里的那种,望舒王哪有那个闲工夫来管他。
“孟叙阳,你以为我真的治不了你吗?”,别瘟恨恨道。
叙阳眼睛一眯,高抬起下巴,神情倨傲:“有胆你就来,小爷我背后有人。”,刚碰他一根小指头,他姑姑能弄死他!
“你不要欺人太甚。”,宽大袖中的手紧紧攥住,别瘟眼里还算清明,孟叙阳的姑姑是银川君。
在巫族以实力为尊,银川君早年又为蘼芜宫立下汗马功劳,这个靠山在几万年中绝对是坚实可靠的。
若欺负的人是别瘟,可不叫欺人太甚,叙阳双手抱臂,盛气凌人:“趁着今日得空,咱俩的帐好好算一算吧。”
排骨的手关节被捏得作响,他等这一天可等了许久了。
“排骨?”,燕绥疑惑,看起来像是要打架啊。
笑颜脸也拉了下来,对燕绥解释:“在你之前有个伙计,也是被别瘟诓骗掉下了霜雪河,肉身化为齑粉。”,别瘟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让人自己跳霜雪河,双手沾不上半点血腥,城主府也问罪不了。
霜雪河的厉害之处,燕绥是亲眼见识过的,城中也有河水流过,他自打知道以后,在城中行走时也是格外注意的,就怕一不小心掉下去。
“算账?”,别瘟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样,袖中的指尖微动,他薄唇轻启:“好啊,不如凑个双吧。”
不好!叙阳右臂起了一层疙瘩,一道银索飞出直逼燕绥。
银索冲着燕绥缠绕一圈,牢牢勒住了他的脖子。
“搞偷袭啊!”,叙阳破口大骂,还真不能小瞧了别瘟。
现在的别瘟就像是一条毒蛇,他讥讽着:“不知这小伙计掉进霜雪河里,还能不能再捞出来。”
身后就是流动的霜雪河,叙阳暗叫不好,别瘟又要故技重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