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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月满则亏

日后我才慢慢想明白,母亲的担心真的不是多余的。我们真的太亲敌了,以为自己年纪轻身体好,怀孕生产不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事?上苍不会因为你多读了一点书,而处处眷顾你的。或者说用事过境迁的眼光看,如果我的岳父母家住得离我家在20km之内,如果我工作不是那么辛苦忙碌,如果我的父亲不生重病,如果这个孩子顺利生下来了。这几个条件,只要满足任何一个,我的人生就不会这样子跌入谷底,如果满足两三个,那我的婚姻差不多应该是相当美满了。可是那一年,很多负面事情都集中在一起发生了,那段时期是我有生以来最灰暗的日子。

我这一路走来,最想和自己的孩子们分享的人生经验或者前车之鉴是什么呢?或者说我这么说意义也不大,年轻人就是这样书上写的一样,“我就是要掉进一个又一个必经之路上的深坑和陷阱,灰头土脸、满身伤痕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我的孕育下一代这一部血泪史诗,其实就一句古话“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横批:不作不会死。二十岁和二十七岁,上苍给了我们两次做父母的机会,我们都没有好好地珍惜和把握这个正常孕育的孩子,在自己三十来岁,迫切想为人父母的年龄,孩子就不再眷顾我们了。当然自己三十来岁这两年,可能是之前的小产弄伤了身体,我又担心父亲肿瘤复发,担心自己的工作晋升和各种考试,自己的神经总是绷得很紧,加上后来又分居了两年,人处在这样的状态下,当然是不容易受孕的。但是你自己扪心自问,自己冤不冤?真的是不冤啊!

所以,我想告诫我的下一代,人生的路每一步都要好好走啊!恋爱、两性、婚姻,务必要慎重再慎重啊!这件事来不得半点草率啊!无论何时何地,请务必对两性对生命给予足够的敬畏和谨慎啊!

或者用上帝的视角看,我们二十岁的时候,我们都是背井离乡又两情相悦,生理上又是最干柴烈火的年纪,当时不做点坏事也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错在哪里?事先没有好好足够功课,直接无证驾驶了。当时大家生理上已经是最佳的生育年龄了,人每天在鸟语花香的大学校园里,过着风轻云淡的好日子。一次无保护措施的性行为,就直接导致意外怀孕,你觉得冤枉吗?第二次怀孕是婚后二十七岁,这次是生理、心理、情理、法理上都是最佳生育年龄了,双方长辈都是充满期待,自己却一不小心从高处跌落,已经成型的胎儿就这么没了。甚至医生告诉我们,那是一个男孩,你想想我父母有多扼腕痛惜吧!尤其我的生父农村人,或多或少有点重男轻女思想,这是一个本该在几个月后来到我们身边的健康正常的新生命啊!

我是5月28日举行的婚礼,自己当时也不知道,5月28日是世界月经日,5月29日是世界肠道健康日,5月31日是世界无烟日,6月1日是儿童节。我婚后很长一段时间,就是在长辈消化道肿瘤和自己生儿育女之间绕啊绕,这一绕居然兜了整整六年兜出来。

我的孩子们,你们知道爸爸为什么傻乎乎的,每年梅花盛开的季节都会和奶奶去苏州故地重游吗?一方面是放松身心,另一方面是还愿。那年你们亲爷爷去世了,虽然和肿瘤共存了六年,一度情况还可以,但最终还是离开了我们。那年新年他离开了我们后,母亲一度很抑郁,她真的想不开。为什么身边这么多老百姓普普通通的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活到老了?而自己生儿育女遭遇了这么大的重创,好不容易儿子长大成人了,儿子也算争气开始成家立业了,又中年丧夫。自己的余生将何去何从,她很茫然。

那天在梅园,舅舅和她向道士求了支签,道士说:女施主,你青年和有中年有两次大劫难,让你生不如死又痛不欲生。但是你是健康长寿,晚年有福之人。你好好保重身体,你尘缘未尽,会有人来和你白头偕老的。儿孙琐事随它去,你儿子和孩子缘份还未到,缘份到了孩子自然就来了。

娘舅让我们一起跟着烧柱香,你们年青人别管迷信不迷信,全当是慰藉丧偶的长辈吧!只要让你母亲心里好受点,就行。我们就照做了,在那里虔诚地烧了柱香。那一次我们三代五个人在苏州呆了三天,玩得蛮尽兴的。没想到,我们备孕求子两三年都是一无所获,在苏州的无心插柳居然就不偏不倚中了,居然还是俩?母亲回来后真的有人主动找她续弦了?那年我生父去世后,我的人生就像拐了个弯,又重新焕发了生机。

其实,自己也是医务工作者,这样的个案真的不少见的,多年不孕领养了孩子没多久就自然怀孕了?求医问药几年未果,一度失去信心,出去旅游一次居然就有了。这样的事情也同样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了上,父亲患了肿瘤,自己知道这病的死亡率啊!成天人心惶惶的怕他复发,同时自己也是经常熬夜工作外加各种考试,再加上老婆大月份流产肯定也伤到身体了,人在这种状态下要不到孩子,不是很正常嘛!后来父亲去世了,后事也办好了,自己也卸下心理包袱了,在飘着暗香的梅园玩得舒畅了,一下子就有了,不是很正常嘛!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年梅花盛开的早春时节,我和母亲都会去苏州故地重游一次。我们在那里虔诚地烧一柱香,又是新的一年开始了,我们来还愿了,我们更祝愿阖家平安顺遂。也许,你们会觉得迷信,但是我们人到中年,觉得只要不是太离谱的活动,只要长辈们健康平安,咋整都行吧!全当是和长辈一起出去逛街和散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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