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袭月一怔:“太,太子妃?”
管勒点点头,话锋一转:“但是,太子殿下好像对这个准太子妃,并不是那么满意······”
花袭月皱眉,目光不自觉地看向聂北言。
唉,皇家密辛,真是难啊。
陈太后的脸色缓和了些,笑容绽在脸上:“还是晚玉会说话。”
聂北言权当陈太后的话听不见,自顾自地斟酒。微微抬眼便看到了那个站在角落里的人儿。
感觉,很乖的样子。
“北言,你也别在那里喝酒了,你和晚玉的婚事什么时候定下来啊?”陈太后笑意盈盈地看着秦晚玉。
聂北言一怔,陈太后就算是再喜欢秦晚玉,也从没有将此事抬在明面上讲。
秦家,势力已经庞大起来了。
在场的人都是一怔,随后目光变得了然起来。
秦晚玉一愣,女孩子家家的娇羞浮现在脸上。
聂北言皱了皱眉,“太后,孙儿还不想娶亲。”
陈太后像是习惯了,刻薄的三角眼一眯:“今日这婚事,必须定下来!”
在座的人算是看明白如今的形式了,但是太子殿下好像对此很是反感……
一旁的皇帝见气氛变得有些紧张,急忙出来缓和:“北言,还不和你皇祖母认错?”
聂北言闻言,轻轻笑了出来:“太后,您当真要让孙儿娶一个不爱的女人?”
此话一出,秦晚玉本还有些红晕的脸上,就在此刻血色褪尽。
“你!”陈太后被聂北言的话气得一梗,皇帝见陈太后生气,赶紧道:“太后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花袭月见陈太后被聂北言气成那样,差点笑出声。
管勒急忙打个“嘘”的手势:“姑奶奶!你不要命了?!那可是太后!”
花袭月狡黠的眸子眨了眨:“行行行,管管家,你还真是天生管人的命啊。”
管勒听了花袭月打趣的话,也不自觉地笑了下:“就你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花袭月不置可否地挑挑眉,小模样很是讨喜。
聂北裕没回头,但一字一句却听了个真切,一杯酒再次灌肚,嘴角的笑意比酒香还让人沉醉。
“北言,今日朕就为你的婚事做一回主,今日与秦家大小姐秦晚玉缔下婚约,择个良辰吉日大婚。”皇帝未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就单方面的宣布了。
陈太后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意思性地看向聂北裕:“二皇子觉得呢?”
聂北裕皮笑肉不笑:“孙儿没意见。”
管勒看向站在一旁昏昏欲睡的花袭月,轻轻杵了她一下:“再坚持坚持就结束了。”
花袭月直起身子,瞪大眼眶,努力清醒着。
“恭喜太子殿下喜结连理……”
不知什么时候在场的人全部站起来,乌乌泱泱一片冲着聂北言和陈太后行礼。
聂北言听着一片祝福的话语,心头一片荒芜。
没人问过他想要什么,没人问他快不快乐,更没人给过他自由。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重重枷锁,沉沉地赘在他身上。
“好啊······好,都起来吧!”陈太后笑容满面地看着千人祝福的场面。
不曾注意聂北言眼神的黯淡,也不会注意。
“晚玉在此谢过皇上,太后。”秦晚玉盈盈婉婉地行到殿前,对着太后皇帝行了礼,脸上满是小女子的娇羞。
聂北言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可笑,他有的时候真的很羡慕二哥。
羡慕他能得到他得不到的自由。
有的时候,他甚至想放下这一切,但是又觉不甘--凭什么他能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
太,可笑了。
就连他身上的蛊毒,都是自己父亲的某一位妃子给自己下的。
只因为,他是太子。
宴会在虚伪的赞美中结束,整套繁文缛节下来,花袭月的腰都僵了,聂北裕喝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拽着花袭月不撒手,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但是她都没听清。
最后还是管勒把他扶上马车的。
落慈已经回府了,这让花袭月放心不少。
回府的路上,花袭月的眼皮一直在跳,仿佛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滋生着。
回府之后,聂北裕见落慈先行睡下了便进了客房。
花袭月看大家睡觉的睡觉,回府的回府,自己也准备回小破院睡觉了。
“诶诶诶,你干啥去啊?”管勒叫住花袭月。
花袭月无语,指着自己眼眶下的黑眼圈:“管管家,您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我现在要睡觉!睡觉懂吗?!”
“不是,你现在去给二皇子煮一碗醒酒汤,我现在要伺候二皇子就寝了,而且王妃的衣物还在内务院,你就顺便去一下呗。”管勒一副很有理的模样。
花袭月皮笑肉不笑:“管管家,我是王妃身边伺候的大宫女,不是伺候二皇子的!”
管勒几近哀求地道:“诶呦我的小祖宗啊,求您了成吗?您就吩咐小厨房的人做,您给端过来成吗?”
花袭月环胸而立,定定地看着管勒。
管勒双手合十,一副虔诚模样。
“行,一会给你端过去。”花袭月应了下来,转身便去了小厨房。
“有人吗?”花袭月在小厨房唤了一声,祈祷着有人。
“阿月姐?”一个模样乖巧的小婢女小苏从一旁走出来。
花袭月庆幸了下,要不然还要自己去煮,不是不去煮,是真的不会煮啊。
“啊,今天你守夜啊,麻烦煮一碗醒酒汤,我先去取王妃的衣物,我一会就来,辛苦啦。”花袭月拍拍小苏的肩膀。
小苏受宠若惊地点点头,看着花袭月的背影,还感叹着,阿月姐人真好。
“她叫你做什么?”婉儿一脸阴鸷,从暗处走出来,吓了小苏一跳。
“阿,阿月姐叫我煮一碗醒酒汤······”小苏被婉儿的神色吓得要哭。
婉儿烦躁地看了她一眼:“赶紧做,做完之后我端过去。”
小苏想说些什么:“可是阿月姐······”“快做!”婉儿恶狠狠地瞪了小苏一眼。
花袭月这边取完衣服之后,急急忙忙地往小厨房赶,半路上发现那人只给了聂北裕的,王妃的没给,又返回去取的。
然后把衣服放好之后,又去回到小厨房,但是却发现小厨房空无一人,别说人了,汤也没有。
花袭月正奇怪呢,以为是小苏送过去了,便又去找管勒。
管勒就在客房的院门口。
“管,管管家,醒酒汤送来了吗?”花袭月这一路折腾下来,跑得满头大汗,脸色红彤彤的。
“婉儿送过来了啊,你不知道吗?”管勒莫名道。
花袭月一愣,婉儿?不是小苏吗?
两人谈话间,屋里突然传出东西打碎的声音。
管勒急忙准备进去:“二皇子您······”
“滚!”
声音带着一丝喑哑的情欲。
管勒一怔。
花袭月也一愣,两人都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阿月,二皇子他就是一时糊涂,我们进去······”“进去?”花袭月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一丝难过。
“我们是下人,他是皇子,就算是王妃来了,也无法阻止他纳妾吧。”花袭月笑眯眯地道。
“可是······”“管管家。”
花袭月突然开口。
“夜深了,早些休息,别打扰二皇子的春宵一刻了。”花袭月笑得很是灿烂,管勒抿抿唇:“早些休息。”
“嗯。”
花袭月转过身。
她才不难过呢。
一点也不难过。
就是,有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