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聂北裕挑眉。
花袭月挺直了腰板,“我说,你不用给我安排职务,我要凭借我自己的努力当上掌药女官!”
聂北裕盯着她良久。
花袭月被盯得发毛,眼睛眨了眨,微微抿唇。
半晌,聂北裕低头笑了。
“怎,怎么了……”“可以。”聂北裕蓦地来了一句。
花袭月愣住:“啊,啊?”
“可以。”聂北裕难得好心地重复了一遍。
花袭月白皙的小脸上顿时挂上大大的笑容:“真的吗!二皇子你太好了!”
姣好的眉眼之间满是笑意,波光莹莹,尽是他的身影。
“谢谢你二皇子!”花袭月一激动,跳起身抱住聂北裕。
聂北裕一愣,感受到怀里的温度,有些错愕地抬起手,轻轻颤了颤。
花袭月的心里被巨大的喜悦冲击着,忘记自己的行为已经逾越。
“好了!谢谢二皇子你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我会好好努力的!”
就在聂北裕准备抱住花袭月以示安慰时,花袭月却退开,鞠了一躬。
手有些尴尬地停在半空,花袭月也没注意,直接跑回自己的小破院里了。
聂北裕无奈地笑了笑,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嘴角的笑容,带着一丝缱绻的温柔。
第二天一早,就被一个婢女带到王妃面前去请安了。
落慈人如其名,慈悯而温柔。
她端庄地坐在上座,花袭月跪在地上,等待发落。
上次那个趾高气昂的婢女已经不见了,站在落慈身边的是另一个婢女。
“快起来吧。”落慈温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啊,是,谢王妃。”花袭月赶紧起身,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落慈看花袭月局促的模样,轻笑出声:“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留下来吗?”
花袭月愣了下,盯着落慈温润的眉眼。
“可能是······王妃博大仁爱,不屑与奴婢计较?”花袭月试探开口。
落慈抿了口茶,玉臂轻挥:“都下去吧。”
花袭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待众人都离去之后,落慈才起身,走到花袭月面前,她微微笑了下:“因为,本宫看得出来,二皇子,待你,不一般。”
落慈一句话轻飘飘地落下来,重重地砸在花袭月肩上,花袭月“扑通”一声跪下来,额头磕在手背上,急忙道:“王妃明鉴!奴婢绝不敢对二皇子有半分遐想!”
膝盖上传来一丝钝痛,这一下······跪得可不轻啊······
花袭月暗暗想着,但顾不得那么多了。
落慈缓缓蹲下来,轻轻笑了下:“抬起头来。”
花袭月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不敢直视落慈的秋眸。
“本宫也没说什么,不必行如此大礼,来,起来。”落慈扶起花袭月,然后便坐了回去。
花袭月始终不敢抬头,她清晰地听到心脏在胸口处跃动的声音。
王妃怎么会误会我和聂北裕那个家伙呢……
花袭月微微皱了皱眉,心思在思绪里飞速地旋转着,心“砰砰”地跳着。
“听北裕说,你家里是开医馆的,想必你医术必定了得吧?”落慈笑意盈盈地问。
“这·······”花袭月冷汗直冒,聂北裕不会把自己家底儿都透露出来了吧?
花袭月赶忙答道:“奴婢在王妃面前都是班门弄斧,上不了台面的······”
落慈抿唇一笑,伸出纤细的皓腕:“来,给本宫把把脉······”
花袭月浑身颤了颤,小腿发软,眼前的景象都开始发晕。花袭月有些发虚地伸出手,犹豫地盯着落慈的腕子。
落慈将手向上扬了扬,轻轻笑笑:“放心,恕你无罪。”
花袭月吸吸鼻子,纤纤玉指搭在落慈温热的肌肤上。
直到感受到跃动的脉搏,花袭月的心才安定了些。
落慈并未说话,观察着花袭月的神色。
花袭月微微加重了力道,不断感受着脉象的跃动,她微微拧眉。
见花袭月心里必定了然,落慈才收回手,笑着问:“如何?”
花袭月张了张唇,又轻轻抿起,斟酌开口:“王妃从脉象来看是迟脉,主症是寒凉之症,王妃从小到大,必是一年四季,手脚冰凉。”
落慈眸中划过一丝讶然,点头:“不错,本宫从小身子就虚,手脚冰凉。”
“那,是否每天感到晕眩,胸闷,心跳时而加速?”
落慈愣住,手不自觉地轻抚上胸口,点点头。
花袭月心下一惊。
落慈沉脉虚浮,典型的慢性中毒!
“很严重吗?”落慈看花袭月复杂的神色,不禁问了句。
花袭月心里纠缠着,这皇室秘辛,她可不想参与啊······但是王妃这样,她也于心不忍啊······
花袭月微微抿唇,轻声道:“脉象有力为实寒,无力则为虚寒,王妃脉象无力,是为虚寒。”
落慈揉揉眉心,清澈的眸子闭了闭,再次睁开眼,眼底添了一丝对花袭月的信任:“继续。”
花袭月心头回转着,握了握拳,想到了什么。
“阳气虚损,无力运行气血,脉迟而无力,为虚寒之症,这样体质的人······”花袭月突然止住声。
“如何?”落慈眉梢间带了几分认真。花袭月深吸一口气,迅速开口---
“不易有嗣。”
花袭月头一次觉得自己脖子上的脑袋轻飘飘的,再一次跪了下来:“奴婢该死!奴婢罪该万死!王妃赎罪!王妃赎罪!”
花袭月跪着,不敢看落慈的神色。
落慈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她纤细孱弱的身子带着一丝颤抖,手紧紧攥成拳。
“但是王妃放心!只要您按时服药,用心调养,一定会治好这体寒之症,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花袭月又行了个大礼。
小时候和父亲进宫,就看到怀了孕的娘娘,被另一个妃嫔推下河……
宫闱中,有太多太多恶心的事情,子嗣之重要,明了可见!
要不然爹也不会……
花袭月感觉自己被人扶起来,抬头就看到落慈温柔的眉眼。
“我嫁给北裕三年,这三年,我都没有怀上一个孩子,原来……是这样……”落慈紧紧握住花袭月的手,眸里蓄了些许泪花。
花袭月直愣愣地看着落慈,微微抿唇,“是,奴婢一定尽心竭力为您调养。”
“从此以后,你就在我身边贴身伺候吧。”落慈轻声道。
花袭月应了声。
“你去厨房,帮本宫把羹汤端过来。”
在回到自己小破院的途中,花袭月一直在思考,谁会给二皇子的王妃下毒?
王妃身边的人?
宫里的人?
还是……另有其人?
花袭月思来想去都想不出个结果来,干脆就不想了。
还没进厨房,隐隐的,花袭月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很淡,很淡。
如果不是苏荷姨那几天的训练,花袭月根本闻不出来。
“诶哟!”
还没闻仔细,就结结实实地撞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