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二皇子!”落慈疾步跟在聂北裕身后,差点摔倒。
婉儿却没心思扶自己家的主子,而是偷看聂北裕。
聂北裕听到声响,止住了脚步。
两人正巧停在花园附近,周围只听得见沙沙作响的风声与树叶的声音。
“二皇子,妾身知道您喜净,今儿个那婢女做事属实莽撞了些,但人不坏,衣服脏了,妾身再给您洗便是······”落慈柔声开口。
“二皇子,像那种人您还找她作甚!干脆把她直接丢出府外就是了!”婉儿在一旁突然开口。
聂北裕锐利的眸子倏地看向她。
不知怎么的,婉儿有一种错觉---聂北裕像是在盯上一个将死之物那般漠然。
她没来由地瑟缩了下。
“婉儿!”落慈冷声呵斥。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受罚时,聂北裕竟然---笑了!
“阿慈,一个下人看得都比你通透。”聂北裕收回了目光。
婉儿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后,喜笑颜开地说了声:“谢二皇子夸赞!”
落慈担忧地看了一眼婉儿,凭她这些年对聂北裕的了解,他刚刚的笑,绝对不是什么夸赞赞赏的笑!而是······捕杀猎物时阴冷的冷笑!
聂北裕漫不经心地转过身,随意道:“那就···赶出去吧。”
婉儿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而耳畔了,还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落慈轻轻蹙眉:“二皇子何必为了一个下人大动干戈呢?您若是觉得她莽撞,妾身把她带到妾身手下教养就是了,何必因一个女婢而丢了王府的颜面呢?”
聂北裕眸中划过什么,殷红的唇瓣一挑:“啧。”
落慈紧张地看了眼聂北裕,婉儿都快气炸了,好不容易把那个和二皇子关系说不清道不明的贱女人给弄走了,这个天天惺惺作态的女人又要来横插一脚?!
“阿慈这么紧张作甚,你若喜欢,留下来便是。”聂北裕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落慈松了口气,勉强地笑笑:“妾身替花姑娘谢过二皇子。”
聂北裕轻轻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落慈冷漠地看向婉儿:“婉儿,你三番五次的忤逆本宫,意欲何为?”
婉儿气得差点过去:“王妃!那贱婢分明和二皇子不清不楚,您还要袒护她,你·······”“啪!”
响亮的巴掌声回响在空中,婉儿不可置信地捂住脸:“王妃······”“看来是我平日太纵容你了,让你的胆子大到连主子的事情都敢管了!今天这一巴掌,就是让你记住!二皇子的事,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资格过问!”
落慈头一次这么失控,但是是有关聂北裕的事,她不得不如此,随即,她冷漠转身离去。
婉儿怔愣地看着落慈决绝地背影,眼底的怒火一点一点炽烈燃烧,纤细的手指紧握成拳,一口银牙像是要咬碎一般:“花袭月,此仇···势必报之!”
日上三竿,太阳灼热。
医坊内。
“苏荷姨,为什么我要在这炼香啊······”花袭月无奈地摆弄着桌子上碎屑的花瓣,百般无聊道。
“你这性子,就是要沉一沉了,再者,你想学医,医书上的东西你背的不是差不多了吗,有些东西,是需要你从历练中得出来的。”苏荷研磨着石碗中的香料,语重心长道。
花袭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香料,小脸一皱。
“那为什么要我分辨百合香和安息香啊···还有那檀香,呕,我嗅觉都快失灵了诶······”花袭月崩溃地瘫在桌子旁。
苏荷嗔怨道:“你分辨那香不是分辨得挺好的吗,尤其是檀香,我还没把香料拿出来,你就追着我问是不是带了檀香······”
闻言,花袭月一愣。
好像是因为聂北裕的原因,自己才对那檀香格外敏感······
又想起那个家伙了······
“我让你闻香,不只是为了让你更好的炼香,还是希望你能够识别出里面的成分,这样,以后配药,识毒,都轻而易举!”苏荷正色道。
“哦······”花袭月继续咕哝着,但手上的动作却加快了些。
“锦儿。”苏荷突然开口。
“嗯?”花袭月抬头。
“最近,我可能不会来教你了。”苏荷叹息了一声,眼里满是疼爱。
“为什么啊?”花袭月警觉地察觉到什么。
“我现在是太后身边的掌事药官,不能像如此常常来教你了,今年的女官选拔就要开始了,若是有机会,希望,能看到我的锦儿也能在其中。”
花袭月微微一愣。
“把我带来的医书都背了,还有,切记,不要忤逆二皇子。”苏荷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好。”
花袭月放下了香料,垂下眸子。
恍恍惚惚这一天就又过去了,花袭月脑袋晕,肩膀疼,手臂刷恭桶刷得都抬不起来。
正准备回到自己那个小破院,从大老远就看到黑夜中伫立着一个人。
“谁啊?”花袭月脚步放慢,问了一声。
“我。”聂北裕转过身,俊逸的容颜在夜的掩映下越发生动。
“啊……参见二皇子……”“不用来这套虚的。”聂北裕打断她。
花袭月抽抽嘴角,撇撇嘴。
“从明天开始,你去王妃那里当差。”聂北裕语气淡淡,却加了一分不容置喙的口吻。
“能冒昧地问一句……”“不能。”聂北裕像是嫌她烦,再次打断她。
“喔,喔……”花袭月瘪瘪嘴,一天天窝囊到家了都。
“我让你去王妃那里,是为了让你接近她,监视她。”聂北裕环胸而立,挑眉道。
“我?拜托大哥,我什么也不知道好吗?!”花袭月越来越觉得聂北裕让自己监视落慈是有什么阴谋。
聂北裕冷笑一声:“花袭月,能不能认清现实,你就是一个奴才,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甚至我要你死你就得死!这回,能听明白了吗?”
花袭月愣住了,聂北裕就算再冷漠,再无情,他也没跟自己说过这么重的话。
行。
“奴婢,谨遵教诲。”花袭月一字一句道。
“还有。”聂北裕突然来了一句。
“过几天皇家御宴,你要让王妃带着你去,而不是她身边那个什么婉的去。”聂北裕想想落慈身边那个婉儿就觉得浑身发麻。
“然后我会安排你做……”“二皇子!”花袭月突然打断。
聂北裕挑眉:“怎么?”
“我想要参选今年的医药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