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倾宫里,倾颜看着手上的喜帖,威远将军府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正好一个户部尚书的庶子成亲,皇兄几人也不会去,自己一人去倒是也不算扎眼。
转眼间便到了月末,户部尚书府大摆宴席,刘珣一身红衣,少年风流,似乎倒是并未将这桩丑事当做丑事,反倒像是将这场婚事当做正儿八经的好亲事一般。
不过,对于刘珣来说,这门婚事倒也真的不失为一场好婚事,江南第二世家的嫡枝嫡女,江家虽然世代从商,但是在南族,商人并不是毫无地位之人,相反,有着雄厚经济实力的商人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
而且,刘珣的身份本就不高不低,虽是出身户部尚书府,但是却只是个庶子,想要在京城娶一名高门贵女也是不现实的,江知意倒像是一场及时雨。
只不过,江知意与刘珣的事一出,可是气坏了王弘文,好不容易又找到一个合眼缘的女子,身份也还可以,又跟威远将军府沾着亲,但是自己还未下手,刚刚跟家里人透了气,这边就被刘珣给劫了胡。
王弘文出身御史府,家里十分注重嫡庶之分,本就瞧不上刘珣一介庶子,没想到却被刘珣横插一脚,今日虽来赴宴,脸上也是皮笑肉不笑的。
江知意虽然出了这么一桩事,但是毕竟是家里娇养长大的女儿,嫁妆上该有的一样不缺,而且本来想着嫁入将军府,嫁妆本就早早备下,还备得厚了三分,嫁妆倒还是惹了不少女儿的红眼。
江家不缺钱,缺的便是在朝中的势力,这下子嫁给刘珣,未来还不可知呢。
而对江氏来说,江知意本来是自己看好的儿媳,现在儿媳没了人选,还得赶紧抓紧时间物色,姬焱本来回京一次就不容易,此次本就是接着太子大婚才能回来,到时回来了却还未找好人选,下一次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威远将军府作为江知意出嫁的地方,也算是江知意的半个娘家,倾颜是为了给姬荇的面子,自然去的是将军府的宴席。
江知意的母亲见倾颜驾临,大吃一惊,江氏反应倒是快,连忙带着人上前迎接,脸上也是喜不自胜,皇家出席可是大大地给自己长脸,往后,就算众人都知道江知意这婚事来的不正当,但是也不敢当着众人明着讲了。
不过,倾颜虽然来了,坐了会儿,将自己的礼交给江氏,便离开了,并未留下用膳。
对此,江氏也不在意,现在京城里谁不知道,圣元长公主自丞相府一事后从不在各种宴席上用膳。
倾颜的露面让江氏安了心,也让刘珣见识到了这桩婚事的好处,刘珣从中看到了倾颜对威远将军府的重视。
刘珣一介庶子能够在尚书府过得比嫡子更好更受宠,刘珣的心计手段都不是寻常人能比,可是这一点,倾颜并不介意有人知道。
婚宴照常进行,更是因为有了倾颜的出现,这场婚宴更是添了几分重量。
户部尚书府,琼华这个嫡长媳在‘避世’将近半年后第一次露面,倾颜虽未到场亲见,但是京城中还是有不少传闻到了倾颜的耳里。
这日,已经距婚宴过去足有七日了,桃夭说起,“公主,刘大少夫人这些时日可还真是‘风光无限’,京城都在说琼华公主风华依旧,还是那个东岓第一美女,甚至还有人说除了公主再无人能及琼华公主。”
这番话说到后面,桃夭已经有些轻微不屑,“公主,这些人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的这样想,君琼这个恶女人害了公主,她以为在南族会有她的好日子过吗。”
听到这里,倾颜轻笑出声,“桃夭,你还真是霸道,当初之事别人不知,难道你还不知?”
桃夭撇撇嘴,“公主,当初她毕竟起了心思,也推了您,只是公主有本事才得以保全。”
倾颜看着桃夭,笑意戏谑,“倒是不知桃夭你还有这番诡辩的功力,往日里只知你话痨一般,却是没什么重要之语,如今方知你口才甚好啊。”
桃夭跺跺脚,“公主怎的还拿桃夭做起笑来了。”
若水端着药走进来,听见这话便笑了,“到底还是桃夭你最有本事了,我们几人也只有你能让公主拿你逗趣了。”
两人都取笑自己,桃夭鼓了股腮帮子,甚是可爱,“哼”,妥妥的小女子做派,十分灵气动人。
两人皆是笑开,桃夭又补充道,“公主当时顺势而为,可是毕竟是那琼华公主要害公主才能如此,所以她自是不能称心如意。”
顿了顿,桃夭又说道,“不过,这众人倒也还是有眼睛,知道公主是谁也比不上的,否则真是气煞我也,这琼华公主一直被公主压着,想必心中也不好过,如此倒是不必找她麻烦她也过得不舒畅了。”
说着,桃夭两眼放光,“公主,你想这同为公主,她只能嫁给区区尚书之子,样貌才情皆是一般,而公主所嫁之人必是这天下推崇之辈,就这点她怕是就有的难受了,哈哈哈,真是太好了。”
倾颜和若水两人看着桃夭一个人兴奋不已,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无奈,又有些许纵容。
不过,正如桃夭所说,这几日京城里看似全是对琼华的推崇,可是琼华心中并不愉快,相反,很是恼怒。
琼华此刻正在自己的屋子里砸着东西,生着闷气,琼华过去的人生几乎达到了一个巅峰的状态,众人追捧,千娇万宠,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处处被说不如别人,嫁给一个窝囊废,甚至东岓任何一个公主都会比自己嫁得好。
君琼心里充满了怨恨,恨自己的皇兄,如果不是他们将自己带来联姻,在东岓自己的人生不会是这样。
恨倾颜,如果不是因为她,皇兄不会答应将自己嫁给这个区区户部尚书之子。
恨静安王姒聿真,如果他愿意回应自己,当初就能保下自己,娶自己入静安王府。
可是,那些从来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的人,注定是个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