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荨道:“前些时日见天有异象,四方星宿二十一颗星忽明忽暗,生有些许困惑,下山寻机缘。下山后得卦象明示,得知青城、茅山、八卦、崆峒四派掌门、长老二十一人皆已飞升,想必用了些许手段来掩饰四派的情况。途中又巧遇青城四少之中的梁,早些年我学习中原占卜之术,无论如何不得精要,当时他在地上演算卦象,真是如醍醐灌顶,中原的占卜之术确实比我派现用的巫占简明快捷。还有……我从梁身上看到了一些事:中原道教有一浩劫,我教虽用巫蛊之术,但同道教颇有渊源,这次浩劫我们也被牵扯其中,而青城、茅山、八卦、崆峒四派为保自身不灭,准备联手欺我大苗,以造势而动!”
冉荨说完,空气凝固片刻,堂内瞬间炸开锅,相互交头接耳,药神轻咳一声,堂内又瞬间死寂。药王看了堂下冉荨、方、花、柳,道:“各位堂主可有应对之策?”
方、花、柳皆看向冉荨,冉荨不语,药神道:“问题不是谁提出,谁就负责解决!”
方、花、柳沉默片刻,方道:“我五毒堂纪律有度,而且大部分身居山门,可依托护山大阵坚守,只是青城、茅山、八卦、崆峒四派合力而攻还得依靠其他三堂倾力相助,如此还得有劳药神主持大局!”
花道:“我堂赤脚郎中遍布天下,可各方收集信息,以及阻拦各派汇集,伺机而动!”
柳道:“与其等到别人打上门,不如变守为攻,不然合四派之力攻我大苗,失守是迟早的事,此地一旦失守,千年根基毁于我等,这罪过我等承担不起!”
方道:“柳所言极是,四派新晋掌门、长老,急于在天下人面前立功,必定倾力而攻,以前四派和我大苗都是点到即止,避免全面开战祸及苍生,这次生死关头不可同日而语,不能让四派攻上山门!”
方说完,转头看着花堂主。花沉默片刻,道:“赤脚郎中遍布天下,倒是可以分散四派兵力,但以赤脚郎中为主战斗,实为不妥,他们虽听命于我大苗,但终是为抱师恩,况各自云游天下,难以做到进退有度,和五毒堂上下有序、法度严明不一样!”
花说完,目光看向柳,柳巡视四周一眼,众人皆看向自己,道:“我千鸟堂……只怕是害了我众徒子徒孙!”。
柳说完,众人沉默。药神率先开口道:“此战不能以千鸟堂为主,千鸟堂众善御五虫,虽从中习得些龙形虎形,但终究是些外家功,对付凡夫俗子还行,况且,没有他们卖五虫,苗中族人谁养活,谁去找五毒,谁去采药!”
众人不语,药神话风一转,对冉荨道:“巫神认为应当如何应对?”
冉荨看着药神,道:“卦中透露一线生机!”
众人听冉荨此话,皆停住呼吸聆听。冉荨大手一挥,指向玲儿道:“南宫玲便是能扭转此困局的人!”
冉荨话毕,堂中众弟子大惊,药神和三位堂主微皱眉头。沉默半晌,柳道:“你可有把握,一族兴亡交给一个外族人?”
冉荨扫视四周,众人皆疑望自己,道:“南宫玲命造上本是葬身星玥崖,如今只有她可在气数上混乱天机,而且她是我三教九流派的公主,若是得到她的支持,号令三教九流四处起势,四派还未攻我大苗,必定就已分身乏术,拖死在中原!”
药神、方、花、柳对视一眼,纷纷看向南宫玲。冉荨见如此局势,看向南宫玲。
玲儿会意,起身道:“我三教九流派被四派称为邪教,两教九流派必定和大苗唇亡齿寒,我定当倾力协助各位,但是,我说几点我的见解,我们意见达成一致以后我们再谈其他,可好?”
方、花、柳纷纷看向药神,药神暗道:本以为可以利用这黄毛丫头得到其他门派的支持,哪怕一点点,看来我也变得有些天真了呢!药神苦笑一下,道:“你且说来听听!”
南宫玲道:“我听巫神言四派本意是灭大苗以营造自身气势,势成而动,我等虽不可知四派势成之后会如何而动,但是四派的目的是造势,而四派造势的根源在于这场浩劫不灭,但是这场浩劫牵扯整个道教,我等若是和四派硬碰硬正是顺应天劫,正、魔皆会两败俱伤,大道不存,我听在座各位的策略,皆不能逃离这大劫”
易明听玲儿一席话,暗道:好强的阅读理解!
堂中众人犹如醍醐灌顶,方拍案而起,肥胖的脂肪圈一荡一荡的上下翻滚,面目威严,而后哈哈大笑,道:“我现在相信此女子能乱天机!”
众人错愕……
药神道:“我等修道多年,皆自视修为高强,不把天地放眼中,不料依然是局中一子,你且继续说来!”
玲儿道:“如是我说,我等要保存元气,便不能扩大战争。依巫神所说,四派欲灭大苗来造势,加之前段时间发丘中郎将盗墓之事,我等怕是不能说服四派坐下来和谈了,而且刀剑未动就和谈,便落了下风。和谈不成,便依四派之计,我等将寨中族人、书籍等通通转移,落下一个空城,以保存实力,无论四派能不能攻破山门,大苗都不伤筋骨。再者,道教大劫牵连大苗,但是这天意我等逆之不得,若是四派攻来,我等依护山大阵,坚守半月便撤出,四派便可名正言顺向世人宣布五毒教已除。但以后族人下山不能以五毒教名义行事,不然势必招引仇恨,引起新一轮的灭五毒”。
方道:“我等能算出四派的行事,四派必能算出我等对策,倘若四派赶尽杀绝,折剑杀向我等的转移之地,这后果不是我等能承受的!你可知道,这护山大阵乃当年十二祖巫设下的,即使四派合力也有一战之力,离开了这护山大阵,我等无据可守,任凭我千年大教也架不住,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善良之上是特别愚蠢的!”。
众人不语……
药神道:“巫神,你可算出吉凶?”。
冉荨道:“爻辞言吉凶未定!不过从上天既然指定南宫玲为扭转局势之人,我觉得可以冒险一试!”
药神道:“天意可是要灭我大苗!”
众人愕然,皆不语……
易明暗道:若坐等四派攻山,虽能据险而守,但看众人之状,攻破终究只是时间问题,而且攻打方还是坚守方都伤亡巨大;若转移战线,派人下江湖搅事,四派自诩正派,定当派人下山围剿闹事者,此计虽能拖一时,但多半会引起被各方势力不满,群起而攻之;又若四派能看清形势,不愿鱼死网破,双方唱双簧,估计玲儿的计策是最好的,但没有谁敢确定四派愿意配合,一旦稍有差池,大苗定会覆灭,没人愿意冒这险,也没人能承担这责任;话说魔教三教九流就这么看着大苗被灭了?都说了唇亡齿寒……额,好像也不能这么说,四派合力虽能攻破大苗,但恐怕再无实力与其余两教为敌了,堂中众人不把希望寄托在其他教派,看来都活得挺明白,大家的算盘都打得啪啪响啊!
又过许久,堂中依旧死寂,易明一拍大腿,嚯地从凳上跳起。众人愕然,纷纷看向易明,见起跳之人面生,有人因其打乱思绪而皱眉,有人因苦闷不解而期许……堂中众人表情万千,皆因场合非常而按耐不动。
方、花、柳在易明入门时已算出其来历,见易明这般状态,花道:“你可有良计?”
易明看了眼玲儿,道:“纯属愚见,怕是会浪费各位时间了,也打断了各位的思绪,实在抱歉!”
花道:“江湖众多偏方,哪个当初不是脑袋一热想出来的,只要能自圆其说,又有哪个不是一拍脑门说试就试,大部分还拿自己做实验,虽然有的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但都是光脚板踩毛栗刺,使者来!”。
易明见众人不语,道:“那我就说出来让各位参考参考,合在堂各位所言,等青城、茅山、八卦、崆峒攻上山门,那就是以一派的家底对战四派家底,谁强谁胜不好说,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两败俱伤,而其他两教九流派乐见其成,更可乘机壮大其势力,外援几乎是没有了!试若转移战线,分散兵力,派人下山搅事,稍有时日,势必引起各方积怨,群起而攻之,更是死路一条!玲儿所言四派灭大苗以营造自身气势,直击四派攻山目的,但整条计策中心却是将希望寄托在了敌人的善良之上,双方生死搏斗,此乃大忌!然而玲儿却说了最核心的一点,在这浩劫将至之机,不能和四派硬碰硬,不然必沉!那么可用反客为主计、无中生有计、借尸还魂计、隔岸观火计、围魏救赵计”
方道:“别卖关子,快细细说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