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季伯良带着易明及一干随从来到了醉香楼,老妈妈一见是季进士,赶紧带着一干婢女出门相迎,进了醉香楼大堂,季伯良叫易明在外等候,自己和老妈妈进了包房,恰在此时,十多个青布素衣围着四个头带斗笠的人疾步走了进来,只见十几个青布素衣自动围了两桌,却是没坐下,待头戴斗笠的四人坐下,其余人才入座,醉香楼掌柜一看这青布素衣,便知是青城派人士,赶紧出柜走上前招呼,易明立于柱头下看着掌柜点头哈腰,唯唯是诺,暗道:如果似这般招呼客人,估计低不下头。
半盏茶后,季伯良便出来对易明道:“你先跟着这里的掌柜干两个月,熟悉一下环境,等你完全能接手了,你再做掌柜”
易明不解道:“算账不是很简单嘛?”
季伯良道:“还有很多需要学,比如说待客之道”
易明一听,却是不在言语,暗道:依自己这性格,怕是在这醉香楼撑不了几日,走了怕是折了季兄脸面,不过还得早作打算。
季伯良看着易明不言语,知道这事就此落定,转头正欲寻老妈妈告辞,却看见堂中一群穿着青布素衣之人与头戴斗笠四人,回头对易明道:“你可知这些是何人?”
易明正欲开口,老妈妈招呼姑娘上前道:“季进士多在小店逗留片刻,好让我这女儿们多多伺候伺候进士”
季伯良向老妈妈道:“这是易公子,以后劳烦多照顾”,转身又对易明道:“这老妈妈姓花,名万娘,年轻时可是京城第一名伎”,回过头看了看堂中戴斗笠四人,又对花万娘老妈妈道:“那我就在堂中饮酒作乐,你叫你女儿照顾其他客人,不必为我费神”,说完便自顾自的走向堂中一僻静角落坐下。
花万娘给季伯良安排了些酒菜,将易明带到柜台前,给掌柜说道了一番后离去,掌柜拿出菜单、酒水价格簿交于易明查看,让其记住价格与菜名品种;易明接过簿子,找了颗凳子坐于柜台旁,翻了两三页后觉得此簿毫无营养,甚是无趣,便转眼向大堂中望去,看到堂中戴斗笠四人,易明暗道:四人配剑的剑鞘分别雕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看那迸出生人勿进的气势,一般人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气场,想必是那坊间传闻中的青城四少廖、隗、梁、狄,不知为何突现与此地?易明回过神,抬头望向堂中,桌前四人却消失不见,正待寻找,“嘭……”二楼门窗具碎,从中飞出一人,虚空中双手捻诀,轻念道:“土遁”,身体幻化一缕黄烟,飞向地面,瞬间消失,就在此时,空中响起一声呐喊:“青龙伏吟”,只见二楼破窗中飞出一把剑,剑在空中迅速兜转一圈后,直直的飞向易明,眼看剑就要刺中易明,易明却呆若木鸡、额头冒汗,季伯良见状,狠狠一跺脚,“砰……”,易明坐下的凳瞬间灰飞烟灭,易明顺势一屁股坐着地上,剑‘嗡’的一下从易明两腿中插入地上。
易明回过神,还未及叫疼,就见剑慢慢往地下沉,正看得惊奇,突感屁墩下有东西在往上冒,正想将身体挪开,人已飞到半空,还未来得及回神,身体已然往下落去,本能的在空中扑腾,却是毫无稳固身姿之物,惊得哇哇大叫起来;在即将落地时,季伯良刚想出手,易明突然停止下落,稳稳地落在地上,季伯良心道:还有高手,对了,刚刚即使我用尽全身功力跺脚,也不可能将凳震碎到那种程度,此人高深莫测,估计我早已暴露,索性将易明拉到自己身边,不然一边看戏一边还得照顾他。想到此,季伯良虚空一抓,坐在地上的易明屁墩蹭着地滑到了季伯良身边,不断的摩擦摩擦疼得易明直蹬腿,季伯良却在无心照看疼得死去活来的易明,目不转睛的盯着堂中。
堂中,就在遁地之人被剑逼出飞上空中时,二楼破窗中走出四人,瞧那穿着打扮,就是刚才戴斗笠的青城四少,廖道:“此人腰间配中郎将符,可是发丘门人?”
狄道:“正是此人,此人身上气息不纯,想必和祖师墓被盗有关!”
隗上前向浮于半空之人问道:“你可是发丘中郎将,见我们为何逃走?”
那人回道:“在下正是发丘中郎将,你们青城派到处抓发丘中郎将和摸金校尉,见了能不逃?”,待发丘中郎将话音刚落,就见其背后突现一把剑悬于背脊处,并急速旋转发出低沉的龙吟声,正是廖的青龙剑。
廖一惊,皱眉道:“他身上有祖师爷的气息!”,话音还未落下,廖、隗、梁、狄早已腾空起步,占据东南西北四方位,将发丘中郎将围在中央,中郎将一看,暗道:糟糕,双手捻诀:“移形换影”,只见中郎将一分为二,分身迅速绕到身后,左手捏起剑诀,一指指中剑,剑瞬间如失了神般往地上坠;廖、隗、梁、狄一看,知此人想逃,四人在四方瞬间提起内劲,掐起剑诀,大喊道:“四象阵”。
阵应声而起,阵外桌椅具碎,剑气肆虐,一众看客逃的逃,伤的伤,季伯良想行踪早已败露,索性在角落撑起了护体金光,罩住自己和易明,阵内中郎将动作不停歇,摸出一把黄豆,掌中合十道:“急急如律令,撒豆成兵”,随即将豆撒围于身旁,豆还未落下就幻化成士兵立于身旁,逼退四周剑气,随即又摸出一把豆,一把拍成末,向四周撒去,大喊道:“八卦阵现”,一时间,阵内出现成千上万的士兵,直接盖过了四象阵剑气,中郎将立于八卦阵阵眼处,拿着洛阳铲好生威风,疯狂的大喊道:“来啊……来啊……来抓我啊!什么青城四少,全都是小菜!”,同时指挥着八卦阵外二十四游骑兵攻向南方朱雀位,准备突围。
廖、隗、梁、狄一看事情不对,相互对望一眼,廖虚空一抓,青龙剑‘咻’的一下飞回手中,廖双手握剑立于胸前,隗、梁、狄也纷纷拿出剑立于胸前,念动剑诀,四剑齐出,顿时风云变幻,杀气暴增,一股戾气游走于阵内阵外,季伯良当即‘哇’地一下吐了一口血,而后忽感压力倍减,暗道:这高人实力恐怖如斯,这种顶级阵法都能顶下来,看那刚才让众人从阵下剑气逃脱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季伯良恍惚间,廖、隗、梁、狄双手松剑,左手念诀,只见四剑飞入阵中,幻化成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分立于八卦阵震、兑、离、坎上方,廖、隗、梁、狄各自右手一掌向前拍去,阵内四神兽张开大口,猛地向前一喷,四道光柱迸出,在八卦阵阵眼处汇聚,光柱陡转直下,直射中郎将,八卦阵外二十四游骑兵还未冲近朱雀便轰然倒塌。
半响,烟雾消散,青城四少围着发丘中郎将,廖道:“死了?”
狄道:“嗯,不得阵法要领,一个人强行发动八卦大阵,精气被榨干了,尸体直接成尸干了!”
隗道:“那可咋办,线索断了?”
众人沉默,不知过了多久,梁道:“此番先将此人尸体带回,以他发丘中郎将的身份不应该会八卦阵如此高深的阵法,而且还是配合‘撒豆成兵’之术以一人之力发动,他拼命与我等死战,必定有所隐瞒,我等先回师门禀报掌门和众长老,再做打算,而且……”,朱雀顿了顿,压低声音道:“以我等刚才施展的阵法只是将此处桌椅震碎,窗梁门柱皆完好无损,此处有高人,不知是敌是友?”
三人点点头,廖道:“撤”,又命躲在角落的弟子将尸体抬上,出了醉香楼的门一行人便不见了踪影。
季伯良见青城四少出了醉香楼,回过神看见还在地上疼得满地打滚的易明,将易明一把扛上肩头,回了府上,只剩下花万娘哭天喊地:生意没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