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易明早早醒来,发现玲儿倒在自己怀里,不由得痴痴傻笑起来,猛然想起要去找止血的草药,又不想将玲儿从自己怀着弄醒,沉静半晌,暗道:即使我这么出去找,也不一定能找到啊,虽然会飞了,但好不容易有机会抱玲儿,决不能把她从怀里弄醒,哼……毕方和牧神……算了,估计也不会帮我,小米草、百里香都生长在草木繁盛的地方,夏枯草、车前草、鸽足老鹤草生长在干荒之地,要先根据草药的特性找到这些地方,缩小范围,再慢慢找,我有腿,可以跑着去,还可以飞,对啊,我有内功,内功?内功……易明正苦闷,抬头无意间看见头顶的蜘蛛网,幡然醒悟,暗道:如果将内力聚成一条线,从手指放出去,若能感知周围的环境如何,我就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找啦。想罢,易明二指成剑,按在地上,内力沿二指向前遁去,闭上眼,道:“香炉、火、木……门槛、水、菩提树”,猛地一睁眼,嘟嘟道:“这也可以,我都佩服我自己”
易明话一说完,体内内力骤然翻涌,一提双手,将内力聚于手掌,分散于十指,然后将双掌轻轻放于地上,真气由十指向外散出,兀地,一股阴戾之气袭上心头,尖厉刺耳之声直逼脑门,易明只感觉喉咙一甜,一口老血喷了出来,随即昏死过去,三昧真火‘轰……’地一下从体内爆燃出来,而后消失。
玲儿感觉不对,一下坐立起来,看见地上一大滩鲜血,扭头一看易明,只见易明脸色惨白的倒在地上,口中还不停的往外冒鲜血,正手足无措间,就见一身着大袍之人凭空出现在眼前。玲儿见他头长双羊角,颜面威武而双目炯炯,回想起自己和易明在被怪物追杀时曾遇到过此人,便不言语,看他动作。
只见牧神潘一出现在破庙内,看见易明脸色惨白的倒在地上,口冒鲜血,怒道:“毛头小子,当日离去之时再三叮嘱你不要乱用内功,若不是那天你聪明留下了三昧真火火种,只怕你此间就得去陪阎王喝酒了”
潘一抬头,看见南宫玲看着自己,端正身姿,道:“死不了,你看他内力那么深厚,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全通了,修复力惊人,他的伤一会儿就痊愈了”
南宫玲看了一眼还在地上口冒鲜血的易明,一脸着急的望着牧神潘,牧神凭空打出一巴掌,易明脸上兀地现出一个掌印,疼得易明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哇……’地吐了口黑血,易明抹了抹嘴,看了看玲儿,又看了看牧神,对着牧神道:“你会骂我不听劝,但不会给我解释我为什么受伤,对不对?”
牧神道:“既是知道,为何还用?”
易明道:“看到你我才想起你来嘛,可是我要给玲儿疗伤,要用真气啊,怎么办?”
牧神道:“就你,还想接经续脉,无妨无妨,只要你不像刚才这般大范围的放出真气就无事,还有,不要碰此间的花草树木”,说罢,看了看易明,又看了看南宫玲,对南宫玲道:“你可知你和他注定没有结果?”
玲儿看了看易明,道:“我爹和我娘在一起时,正魔两道皆来阻止,最后不也有了我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对于某些事来说,结果不重要!”
牧神道:“既是如此,我也不再相劝”,说罢便消失在原地。
玲儿看着牧神离去,回头一看易明,发现易明一脸傻乐的看着自己,便低头哼了两声,便听易明道:“我本想找些止血的草药再给你疗伤,以备不时只需,但看来不行了,锁你那琵琶骨打两颗钢针避开了血管,拔出了时应该不会出太多血,我会轻击你……气海,迫你真气游走经脉,适时你气沉丹田,用你的功法运转真气,气走往手经脉断裂处走,你我掌心相对,我再以我的真气从你掌心进入你手臂,和你的真气遥相呼应,以气化精、津、血、液助你重接经脉”
玲儿应了一声,便坐直,易明便上前将玲儿双膝盘起,自己也盘坐起来。玲儿见易明盘坐,便闭上眼,准备待真气冲出气海时运转真气,半晌不见有任何反应,一睁眼,只见易明二指成剑的举着,满头冒汗的盯着自己‘气海’,却迟迟不下手,脸不由得涨红。
易明感受到玲儿异样的目光,回过神不由得暗骂自己龌蹉,和玲儿相互对视一眼,玲儿便自觉的闭眼提神;易明二指成剑,轻击玲儿气海,片刻便感觉周围天地灵气在往玲儿身上涌去,便双手成爪,隔空一吸,两钢针便从玲儿体内飞出,落到手中,易明见玲儿眉头紧皱,便迅速放下钢针,拖起玲儿双臂后对准掌心。
易明小心翼翼的让真气进入玲儿手臂,却感觉甚是奇怪,暗道:真气循于手三阴畅通无阻,手三阳停滞不前,如若强行为她打通手三阳会不会出事?还是循于手三阴去肩头处感觉一下玲儿的真气再做打算,真气游于玲儿肩头断裂处,却是四散开去,却是恰好被易明感知到玲儿另一头的手、足三阳皆无真气游走,便放弃了强行打通手三阳的想法,此时发现经脉断裂处的真气一直如喷雾般散射出去,无法和玲儿的手三阴接上,暗道不妙,沉思片刻后控制着手三阴里的真气如绞麻花般旋转起来,却是疼得玲儿叫出了声,易明急忙收了手,半晌,选了手太阴肺经里的真气又开始试着绞起了麻花绳,却是未见玲儿有任何异状,于是便大胆的将手太阴里的真气绞成麻花绳游到经脉断裂处,感觉真气不在四散开去,又小心地控制着真气转换为精、津、血、液。
半晌,手太阴肺经经脉重新接续,易明真气与玲儿真气相会,两股真气便相互缠绕,易明乘机偷瞄了玲儿一眼,发现玲儿面露喜色,便马上又回神专注疗伤,易明却发现玲儿真气并未折回循经手阳明大肠经,而是由手太阴经转足厥阴经,至膝盖断裂处便开始转化为精、津、血、液,经脉重续后便回任脉,在任督二脉兜转一圈后,又入冲脉、带脉、跷脉维脉兜转,遇断则重续,而后重回任督二脉,归于气海,又重气海出下关元到足太阴经。
待足太阴经快重续完成时,易明突感体力不支,心生慌乱,片刻后,暗骂自己笨蛋,只知道用气海里囤的。便想像第一次一样将肚脐作呼吸之态,突感周身好似有灵气渗入,便试着放松身心,使周身毛孔大开,便感到天地灵气飞快涌入,真气在体内犹如河出伏流、一泻汪洋,片刻后便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股浩然之气,由内而成,由体而发,游于四方,散于天地,玲儿感受到易明气势的变化,还未反应过来,便发现全身经脉已通,睁眼一看易明,发现易明还在调息,便不做声,看着周遭的灵气浓郁而清香,继续闭眼运功。
夜晚时分,玲儿感觉灵气突减,便睁开双眼,看见易明蹲坐在自己面前,一会儿用手指杵杵手掌、一会儿杵杵手臂、一会儿杵杵腿,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由得笑道:“你干啥?”,易明又伸出手指轻轻杵了杵玲儿的手掌,道:“有感觉没?”
玲儿眨巴眨巴眼,两眼一红,欲哭道:“没……没有,没有救了吗,我这辈子就是个废人了……”,说完便抱头痛哭起来,哭了片刻,感觉不对,抬头尴尬的笑道:“演得太投入了,就不自觉的……要不我们再来一次,肯定比上次更为逼真!”
易明捏了捏玲儿的小脸蛋,便起身走到香炉前,道:“还要不要吃东西?”,玲儿看了看香炉,摇摇头。
易明见状便一声大喊:“终于可以不用做饭了,啊……啊……哈哈哈……”,提腿就将香炉踢不见了踪影,转头一看玲儿,奇道:“你不生气?”
玲儿不解道:“我为什么生气?”
易明道:“你不觉得我的行为很乖张,很……没有风度?”
玲儿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感觉了,不过还好啦,像你这种整天愁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人,有朝一日摆脱了这些东西的束缚,会发疯其实挺正常的!”
易明喜道:“你觉得正常?那就好,那就好,话说我们是不是该办点正事儿了?”,说完易明冲过去一把抱起玲儿。
玲儿一脸坏笑道:“正事儿?前些天那么好的机会,你做柳下惠,哼……怪我咯!”,说完便从易明怀中跳了下来。
易明道:“那不是看你有伤在身,不能乘人之危嘛,而且,谁知道你那时候喜不喜欢我!”
玲儿道:“现在啊,你不拿八抬大轿娶我过门,休想!”,说完玲儿便转身出了破庙。
易明丧气的哦了一声,随即大喜,随即跟了上去,道:“说好了,不许反悔,小娘子!哈哈哈……”
看着易明笑得无比猖狂,玲儿一个翻白眼,也不理睬易明,转身继续往外走。易明见状,道:“你这是去哪儿?”
玲儿道:“洗澡啦!”
易明一听,两眼放金光,道:“一起一起啦”
玲儿一回头盯着易明,易明赶紧道:“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玲儿道:“好啊,不过你得追上我才行”,说完一个踮脚便腾飞走了。
易明乐道:“说得像你跑得过我似的,哈哈哈……”,一跺脚便飞上了天,跟在玲儿身后,牟足劲的想跟上去和玲儿肩并肩,却发现无论如何都跟不上,不由得笑骂道:“死丫头片子,这么厉害!”,却是急得抓耳挠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