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霍一胜离去的背影,如梦的内心都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队长和平时不太一样?”
万乐点点头:“不是错觉,我也这么觉得。”
“那这是为什么?”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们还是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任务上面吧,别回来自己的事没做好,惹得我们这位大队长~一身埋怨。”
如梦听着,感觉似乎蛮有道理,跟随点点头,站起身,准备出门,并补充道:“住院部的保安都撤了,那里现在是我们的工作室,有时间去我那里玩啊!”
不过刚说完,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事,又一脸奇怪的说道:“哎?小一呢?这次来怎么又没看见它?环尾哥你是不是……”
如梦还在说话,万乐急不可耐的把她推了出去,什么也没回答,然后立即关上门。
叮——
如梦被关在门外。
“啊!!!”
这下又把如梦气坏了,她在门外继续开始骂骂咧咧。可惜,房间是隔音的,万乐什么也听不到。过了一阵儿,如梦知道自己说的话对方也听不到,骂也是无用功,拿脚蹬地面气了一会儿,只好放弃,回保安室继续自己的工作。而万乐在房间里数数,数到一百下,感觉对方应该走了,他才打开门左右看看,确定安全,自己也放心出了门。
走在走廊上,他隔着玻璃看看外面,一阵风吹过,带来几朵阴云,听天气预报这几天都是阴天,还要下雨。这阴天气,让人内心也不大愉快。
这时候,他隔着窗户看到对过一楼的楼道,有一个人在推着轮椅在散步。那不是别人,正是那位程雪警官,轮椅上她的奶奶,而那位奶奶,正是他第一天和他一起晒太阳的人,李奶奶。
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缘分,万乐和她们就走近了。但是碍于那位警官,万乐只好处处避讳着走,他不想和警官有太多接触,以免被发现什么端倪,不过也因为如此,自己对于那位警官了解到多少信息,也不甚了解。而且有关于程雪警官暗中调查的事,他没有告诉如梦和霍一胜。
尤其是霍一胜,按照自己对于自己队长的了解,被他知道了一定做出什么事。万乐在内心默默祈祷,希望这次的任务在完成之前,不要惹出什么大麻烦,希望一切在普通人未知的情况下,安然结束。
而在对面,程雪缓缓推着奶奶所坐的轮椅,一边唠着家常。
“孩子,你工作那么忙,就不用经常过来了,我这里一切都好,也有人照顾,也有说话的伴儿,小雪,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奶奶,您就不用为我操心了,身为警官,最不差的就是精力,您就放弃说服我吧。”
“呵呵呵……”
两人就这么闲聊一会儿,然后程雪将奶奶送回病房休息,而在房门外的拐角处,副院长昌颂埋伏在那里,看见程雪独自出了门,他偷偷“噗呲噗呲”两声,程雪看见是副院长在叫她,便跟了过去,两人在僻静的地方谈话。
昌颂焦急的说:“程大警官,调查的事进展得怎么样了?”
程雪一手扶着额头,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有点心累:“昌院长,我实话跟您说吧,这几天我独自探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我说,您的怀疑差不多就可以了,请不要再疑神疑鬼了。”
“怎,怎么会呢?对了,那个被封锁的厕所您调查了吗?那里面绝对有问题啊!”
“我说过了,没有就是没有,那间厕所正在翻修,里面正在装修中,您还想让我怎么调查呢?”
“光您一个人不行啊,您是组长吧?让您的组员来调查,还有辨识科的人一起,如果光靠盘问就能调查的话我就不会麻烦你了。”
听了这话,程雪很是无奈:“昌院长,看在您是院长,所以我愿意协助您。但是仅凭无端的猜测就无法立案,即便我是个组长我也无权动用警队的力量公事私用。如果您真的要报案,请跟我到警局走正常的流程。好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回见。”
程雪留下这最后一句话,转身离开,留下昌颂生气的身影。昌颂气得锤了下墙,但也不敢出声,只能恶狠狠盯着对方离去,无法狡辩,他的面容狰狞得,只剩下充满血丝的双眼和快要咧到耳跟的嘴角。
“没用,真是没用啊!”
昌颂骂骂咧咧的走着,最后他直接上了三楼,进入到一间高级病房里,嘴上还是不停歇,还差点被病房里打扫卫生的小机器人绊倒。
“哥哥,你怎么了?怎么又不开心了?”
“哎呀别提了,工作上的一点小事而已。”
这间高级病房,住的是昌颂的弟弟昌盛,由于一场车祸,他的弟弟进了这家医院。虽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左腿被包扎得像个木乃伊一样,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
昌颂点击床头的操作屏,一通操作后,他弟弟经过小机器人的调查身体数据,分毫不差得全部映入眼帘。
“嗯……”
昌颂虽然对于调查的事很不满,但工作上还是上心的,尤其是弟弟的身体状况,他也是每天定时定点来观察情况。令他惋惜的是,弟弟的身体大部分都能假以时日恢复,唯独那一条腿的受损程度……,之后他需要安装义肢,才能重新站起来。
一想到这点,昌颂的脸上更是蒙起一道阴影。不过,弟弟昌盛却一脸笑意的哄着哥哥:“哥,别露出那副样子,我能在那种场合下活下来,已经是很幸运了,这是老天的恩惠,我已经很开心了。”
但昌颂对他弟弟的态度嗤之以鼻:“哼。你真是的,什么老天的恩惠,你能活下来,是现代医学的恩惠,是我这个哥哥给你第一时间做手术的恩惠!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你什么才好。”
“是是是。我的哥哥说的都对,都对!”
他弟弟也懒得和哥哥争论什么,不过自己的弟弟看得开,对昌颂来说也算件好事,至少见弟弟能乐观面对今后的生活,倒是让他省了不少心。
“对了,哥,你这几天到底因为什么生气?我只和机器人对话很无趣,你就和我聊聊吧。”
“还能因为什么生气,当然是因为那个陈长恭了。”
“陈长恭?陈院长?他又怎么惹到你了?”
“哼,不知道他在暗地里搞什么把戏。我听闻说医院里出了事,但是他绕过我直接把事情独自压下来,我找相关人员问也问不出个一二三。就连我派去的警官,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程雪,也连个毛都查不到,都是没用的东西!”
“嗯……或许是为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保住医院的名誉吧?”
“没错!肯定就是那样,现在,我怀疑他是不是要联合其他人来除我的名!那个陈院长,我们互相看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万一他搞出什么事,最后赖到我身上?那我……岂不是要给他背锅?这怎么行?不行,我还是要搞清楚才好。昌盛,我晚点再过来!”还没说完,昌颂着急忙慌就走掉了。
留下昌盛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只能闭嘴了,他回过头,继续仰望着空旷的天花板,整间病房又变得空旷,安安静静。
而此时霍一胜已经换上了医生的装束,来到陈院长面前。
“我们走吧。”
“知,知道了。”
陈院长拿着手帕擦着汗,向住院部走去。这一次,霍一胜假装是医生,跟在陈院长的后面假装一起查房。
在此之前,霍一胜与陈院长达成协议,要让自己伪装成眼科医生,一个一个的调查住院的所有人的眼睛。虽然陈院长不明白调查眼睛到底有什么用途,但对方不讲,他也不敢去问,霍一胜稍微瞪他一眼,自己想说的话就说不出口了。陈院长感觉这个年轻人比自己还要久经风霜,他的气场非常强大,容不得自己说一个“不”字,只好按对方的办法来。
他们来到一处又一处病房,以医院福利检查的理由进行调查。并且是由陈院长带来的医生,没人不相信。霍一胜就大方的来到一个个病床前,拿出小手电筒,扒开对方的眼皮,一个一个慢慢仔细的调查。
不过,这也只有在医院里能够使用的办法,要是换别的地方,这种方法是用不了的。而且,这也是组织档案里,记录的下的一种方法,霍一胜便大大方方拿来用了,所以他心底没有一丝抵触。还不停催促陈院长,内心有点嫌弃他走得慢,这让陈院长敢怒不敢言。
而另一边,如梦躲在监控室里,她只身一人,身边却是一堆焊接的工具。她穿着防护服,拿着电焊专心致志的做着她的精细的工作,围着地上的小芯片,进行一顿火光冲天的操作。不时,她抬起面罩喘口气,露出她已变得脏脏的小脸,随后又投入到这不像女孩子做的工作中。
而万乐……
他此时在一群老大爷中间跟人下象棋。
“跳马!”
“拱卒。”
“我飞象!”
“吃!”
“不行不行,我悔一步……”
“嘿!举手无悔大丈夫,走了就不能悔,还回来还回来……”
到他这里,画风就完全不一样了。周围还有一群大爷围观,呈现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完全令人联想不到这里嘻嘻哈哈的年轻人是做地下工作的,反倒像是提前养老的不务正业的小年轻。不过以万乐的能耐,很会讨老年人的欢心,没人会觉得他在一群老年人里显得突兀,这反而让万乐从这些老人嘴里套话。
“老田哥,您这棋下得好啊,我觉得自己实力差不多了,但和您一比差远了。老实说吧,您在这里和人切磋,至少有十年了吧?”万乐边夸奖边若无其事的打听对方在医院住了多久。
“哈哈,哪儿有那么长,我就住了两个礼拜而已,这棋艺都是和我家小子切磋出来的。”
“哦……”
随后田大爷身后另一位有点按捺不住:“小万,跟我老马杀两盘,我的棋艺比他好,你要是能赢了我,保证你能提高不少。回去杀他们不在话下!”
“去!老马你别胡扯,就你个臭棋篓子还在这吹,我们这里的谁没赢过你?你可拉倒吧!”
“那是我让你们,要不然你们就不带我玩了,小气鬼!”
“嘿!你个老滑头……”
“好了好了好了……”万乐一见气氛不对赶紧站出来叫停,“我说各位老大哥,别着急别着急,咱们按顺序一个个来。那个……这样吧,还是老规律,谁先给我讲一个医院里的八卦,我就先和谁下,好吧?”
对方一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表示摇头:“小万啊,我们肚子里有关医院的故事都快被你掏干净了,咱换点别的聊怎么样?咱住在这里又看病又疗养,总是说人闲话不合适啊~”
“是啊。”
“是……”其他老人也纷纷附和,看他们纠结的表情,确实不想再提这个话题。
“那……我换个更具体的问题,你们也许会有人知道……”万乐摸着下巴,露出坏笑,有点不怀好意的说。
“什么?”几位大爷表示很感兴趣。
“我听说……咱们医院闹鬼,就在上周发生的事。几位老大哥们,不知道有人听没听说啊?”
!!!
这话令众位大爷们一惊,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表示震惊和不知,随后大家便没了兴致,开始打哈哈,散了。
万乐独自留在原地,他左右看看,又扭头看看周围,众人都各回各家,不再留恋。
忽然之间,他独自一人留在原地,万乐无奈的笑了笑,仰望天空,看看阴沉的天空,内心感慨:看来在金乌市,怪异之事非常不受老人们待见啊,我得再想办法敲他们的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