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边,万乐按照霍一胜传来的医院地图,知道了监控室的位置,以及需要调查的保安照片及基本信息。他来到监控室外,准备开始工作。
万乐来到门口,看看左右周围没有人经过,他谨慎的勘察,确定安全,便打算进门。但是,在进门之前,他似乎听到屋里传来对话的声音,出于好奇,他趴在门外面,仔细的偷听。
一名女性的声音传来:“你确定将所有知道的事都告诉我了?”
另外是一名男性的声音:“当,当然,您是警官,我肯定知无不言,我、我发誓!”
“好吧,暂时相信你,但是如果让我知道你隐瞒了什么,你可是要承担相应责任的!”
“我,我知道了……”
接着万乐听到脚步声。
糟糕!对方要出来了!
万乐立马坐立不安,他来不及躲藏了,便向右后退两步,假装正在前进,随后便和出门的人撞个满怀。
“啊!”
“呀!”
万乐故意装上她,假装偶遇。
“哎呀,不好意思……哎?你是……”万乐发现眼前的人有点面熟,等等,她不就是昨天遇见的那个程雪警官么?而且今天的她和昨天有点不一样,她穿着着棕红色的警官制服,显得格外英气。
对方摸摸被撞的脑门,瞧见万乐,发现对方也有些眼熟,便问道:“你是?”
“程警官,您忘了,我是昨天刚入住的万环尾,我们昨天在走廊上见过。”
这么一说,对方想起来了。
“哦,是你啊,真巧会在这里碰到。”
“那程警官……今天又来探望奶奶?”
“啊……对呀。那你呢?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嗯……我是路过,在楼道里溜达散心而已,嘿嘿嘿。”
“这样啊……(小声嘀咕)他刚刚入住,估计什么也不知道。(恢复原来音量)那我不打搅你了,再见。”
说罢,程雪快步离开这里。
万乐停留在原地,偷偷回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不叫好:这个警官似乎在暗地里调查什么……不会吧,住院部的秘密被察觉了吗?
怀揣疑问的万乐,直接敲门,对方询问他的姓名后,将他放进屋。
“您就是万先生吧,您好您好,请坐。”
给他开门的是一名身材高瘦的保安,名为萧宏,是案发当日留在监控室内幸存的家伙,也是拍摄手机视频的人。
陈院长叫他来之前,告知了万乐是来协助抓鬼的事,对方一听名字,很客气的让他进屋。
万乐一进门,神态变成严肃,他问道:“刚才的警官是来盘问医院的?”
萧宏点点头:“我也很奇怪,不知道是哪里走漏风声,那个女警官一进门就盘问我最近医院出了什么事。不过听她的语气,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而且院长在此之前再三叮嘱我不要对任何警官透露那件事,所以我有关那天晚上的事我什么都没说,按照正常情况叙述的,请您相信我!”
回想程警官出门后的表情和态度,他暂且相信萧宏的话。
“好吧,暂且相信你。”
不过,这就有点难办了,万乐摸着下巴思索。虽然对方似乎还不清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对方已有了警觉,她察觉到了医院隐藏着案件,这可不是小事。
霍一胜曾经在课堂里讲过,羽为什么要小心应对警探。
组织总部有一个特殊的部门,名为后勤部。专门负责羽执行完任务后,处理羽与普通人联系的痕迹,例如消除相关人员记忆,处理现场,等等。
但是在处理记忆时,曾有几次重大失败的情况。那便是处理几名警官记忆时,留下的黑色记录。
那是某个案件之后,后勤部要清除数位警官的记忆,当时由于对方意志过于坚定,他们无法只消除特定的记忆。于是,暂且将他们滞留在总部地牢里,等候上级讨论之后的结果再做打算。
最后,经过上级长时间激烈争论过后,他们下达了最无可奈何的办法——消除警官们全部记忆作为结局。
而被消除全部记忆的人,最终变成弱智,以大型意外事故作结尾,那些人直到现在也待在某个修养院里,无法恢复正常的生活。
为了避免再次出现这种情况,组织新加了规定,要求羽尽可能远离行政人员。
……
想到这里,万乐内心多了一层隐隐的担心,自己今后一定要特别小心这位程警官。但是,任务还是要继续。
“好了,你应该都听陈院长说了,我是来调查解决人体模型事件的。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无论是鬼还是什么东西,我们都会抓住的。”
“是是……”
萧宏将当晚自己所见识到的一切,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不过他所交代的内容和自己掌握的情报并没有多少区别,只是换个角度诉说了一遍而已。
霍一胜和如梦也不在,也没有能够讨论的对象。在对方交代完一切后,萧宏有些后怕的询问:“万先生,您真的有办法抓住那只鬼么?说实在的,我内心很矛盾,一方面这些日子陈院长让我带薪休假,我很感激。但是,几个同事兄弟就这么被害,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啊!我也很想为他们复仇!万先生,还有其他需要我的地方吗?如果有的话,您千万别跟我客气,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看样子萧宏对于同事的遭遇很是愤恨,万乐也相信他,他拍拍对方的肩膀,说道:“你放心,我还有我的同事,一定会为你们讨公道的,只要你自己不轻举妄动,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知道了吗?”
“我……好吧……我听您的话。”
安抚了萧宏,万乐离开监控室,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这路上,他内心少有的开始恐慌。
这座住院楼里住着数量级大的老弱病残。虽然自己在暗,敌人也在暗,对方不知何时会再有行动,而且不一定会在同一地点继续行动。如果对方将作案地点转移,自己暂时没有办法去确认。而且,医院内还有警官在暗自行动,这些点无疑对他们的行动增加了更多困难。
一想到这些,万乐的心久久不能宁静,他没想到第一次遭遇暗虫的案件就带来这么多压力,看来这次的任务,真是困难重重。
从那以后,万乐在这里一直负责暗中调查,不知不觉,已过了一周。
“早上好!万哥,起床喽!”小一一如既往地每天七点准时呼叫万乐起床。
“早上好,哈——”万乐打着哈欠起床。
按照惯例,他像普通的入住者一样,按照医院安排的时间去吃早饭。
“早,小万。”
“风叔你早!”
“早呀,环尾。”
“王叔!您也早,气色又变好了!”
“哈哈哈哈,那是……”
“小万,今天来搓麻吗?”
“啊哈哈……赵阿姨,今天就算了……”
这两天,万乐又结识了许多中老年舍友,由于万乐年轻又爱跟他们聊天说笑,并且很有礼貌,所以他们沟通非常愉快,基本上除了三楼重症楼层,一二层病房的,没有不认识他的了。无论万乐走到哪里,都有打得上招呼的人。
虽然说是为了暗中调查,万乐和他们打成一片也是自己的普通的生活习性,算不上被强迫,同时他也是在享受生活,逐渐适应了这里。
但是,最重要的,他和霍一胜以及如梦,还未能找到疑似暗虫的可疑之人,这是让他内心发愁的地方。
他带着小一来到饭堂,吃早饭,打了饭后来到一处餐桌上,边吃边继续探寻四周,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同时小一体贴的在他脚周围进行打扫地面,这便是每日都会经历的景象。
吃完饭后,他看看时间,差不多到点了,便收拾一下回到自己的病房,因为每当早饭不久,就会有人准时来串门。
“万哥哥早安!”
小月和小夜两个孩子每天都来找他玩,他们的护工也拿他们没办法,只好跟着一起来,每次这位护工小哥都不好意思的说声“打搅了。”不过万乐每次都非常开心的敞开大门迎接,而且乐此不疲。
“不打紧。你们来啦!来,小月小夜,让哥哥抱抱!”
万乐蹲下身子,和两个孩子抱在一起,大家其乐融融显得非常开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亲兄妹,不过对于喜欢和人打成一片的万乐,没人会感到违和。
玩了大概一个小时,万乐又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了和霍一胜如梦约定开会的时间,差不多该赶人了。
“哎呀,果然身体还是虚弱呀,这么一会儿我就累了……”万乐开始装模作样的锤肩。
这样对方的护工小哥就明白自己已经打扰太长时间了,开始帮忙。
“小月小夜,万哥哥累了需要休息,我们先回去吧?”
“哎?这就要走了吗?我们还没玩够呢~”
“听话好不好?这样打搅别人,是不礼貌的。”
“呜……好吧。”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回答着,显得很不情愿,孩子天性爱玩,这也不是不能理解。万乐说道:“小一,去陪他们玩一天吧。”
“!!!”
小一的身体屏幕上顿时多了三个感叹号,“不,小一是万哥的跟班,不能跟其他人走的!”
万乐摸着它光滑的铁脑壳,笑着说:“没事没事,小月小夜很可爱的,去陪他们一天吧!”
听了这话,两个孩子高兴的欢呼:“万哥哥万岁!万岁!”
就连护工小哥也愁眉苦脸的大呼:“万兄弟,万万使不得,使不得!”
不过万乐才不听他的,直接将小一塞到对方怀里,说:“没事,你只要看着,小一不被玩坏就好,我要休息了,赶紧回去吧。两个小朋友要听护工哥哥的话哦~”
“好!”
然后他就将护工慢慢推出门外,孩子跟出去后,电子大门一关……
又是一片宁静祥和的空间。
终于应付过去了,万乐朝着空旷的房间伸一个大大的懒腰,有的时候,应付小孩子要比做任务累多了,不过这也是做任务其中的一个环节,不能嫌麻烦,或者再麻烦也要做。而且这是现在的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我们来啦!”不一会儿,如梦和霍一胜正点出现,三人一如既往地蹲坐在地上,围成一个圈,开始小会议。
霍一胜:“还是先说一下自己的这几天的工作和收获吧,如梦你先说。”
如梦清了清嗓子,撩拨一下头发,随后从裤子口袋掏出一块芯片。
万乐挠挠头,看着一块脏兮兮的小东西,他对于这种东西不太了解,问道:“这是啥?”
如梦:“这是被人体模型捣毁的机器人的记忆内存,我翻了大半个垃圾场就是为了它。还好,这个小内存条没有遭到严重破坏,我已经开始修理了,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事发当晚的视频内容就可以导出来。导出视频是我接下来的主要任务。”
听完这话,万乐慢慢抬起双手,开始佩服的鼓掌。本以为这只是个自以为是的傲慢姑娘,没想到真的是个理工高手,自己对她的感观稍微改变一点。
等如梦说完,接着是万乐报告:“我在这些日子,结实了几十名病人,五位护工和三名护士,在调查的时候打听了许多传闻。有对医院不满的患者或者家属,有嫌弃医疗效果的,有嫌弃医疗设备消费高的,还有嫌弃风水的。总之,暗地里和医院有矛盾的患者不少,我重点从这些人身边调查,不过我现在只排除了俩,进展有点缓慢。”
霍一胜点点头:“那就尽量加快调查节奏吧。我来说一下我这边,这周我将医院全部的职工都调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惜的异能者,所以暗虫是医院职工的可能性已经完全排除了。接下来我也会协助环尾,重点调查住院部的入住患者。”
不过如梦有点担忧的说:“我想问一下,如果对方已经不在医院里该怎么办?比方说在我们调查的时候,对方已经跑了,或者那个人只是在案发当晚来到医院里,之后他又去了别处,那我们调查医院里的人还有意义吗?”
霍一胜皱了下眉头,似乎有点怒气,不过他很快的压了下去,尽可能用平稳的语气说道:“如梦,你说的可能确实不能完全排除,不过我们排除工作不能因此而不做。有了苗头,任何一个细小的环节都不能放过,何况对方是暗虫,只不过要等我们把所有医院里的人都调查过后,才有资格说我们做的是无用功。假如对方真的不在这些人里,我们只能再从其他方向调查,只是现阶段,我们该做的工作一个都不能少,不能放松,都明白吗?”
“是!”万乐和如梦两人齐声应答。
“好吧,再有事手机联系,我们散会。”接着霍一胜径直走出了房门。留下万乐和如梦看着他离去的孤单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