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要!”独孤弦月从睡梦里惊醒,又是一个噩梦。从孩子被姑姑抱进宫后,她经常做噩梦,午夜时分,常常的从梦中惊醒。明明是梦,却冰冷真实的让她觉得和真的无二。转头看去,身边的李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离开。
这么晚了,王爷去了哪里?她一时间没有了睡意,披衣起身。照例先去看看摇篮里,凝香的女儿。小东西居然也没有睡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很乖巧安静的望着独孤弦月,夜色里透着一丝淡蓝的光彩,像一弯幽静的湖水。
“瑶瑶,是我吵着你了吧。”独孤弦月俯下身子,抱歉的对她说着。而她只是无声的咧嘴一笑,眼眸弯弯像月牙儿一般。弦月一看心里顿时柔软起来,。很少有孩子像她安静似水,总是在你不开心或是难过的时候冲着你甜甜一笑,难道李情这么的喜欢她。用巫山神女瑶姬,给她起了名字。
“乖乖,你继续睡吧。”她轻拍着瑶瑶,而她却咬着手指,笑眯眯的看着独孤弦月。口里倒是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
“你是要出去吗。”独孤弦月看着她,只见瑶瑶挥动着小手和小脚,笑的更甜。每每李情不在身边,而她噩梦醒来时,这个孩子都会醒着陪伴她,有的时候她也会将瑶瑶抱出去转转,一来二去的,这小丫头反到是喜欢上晚上出去遛弯了。
独孤弦月也乐了,刚才的担心和不安消散了不少,她把瑶瑶抱起。“我们去看看爹爹吧,不知道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又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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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的灯通亮,李情端坐在一旁,而宇文风依旧是垂首站立。
“先生,知道本王今日深夜召见你是什么原因吧。”
“知晓一些。”他缓缓俯身,做了多年的谋士,怎会猜不透别人的心思,不过李情比他想像中要有耐性。“王爷如果有什么要知道的,尽管问宇文风。”该来的总也跑不掉。
李情点头一笑,天下之大,能人异士颇多,宇文风也是其中之一,李情最欣赏宇文风的便是他的忠诚。可以说独孤曜是他的伯乐,而他为独孤曜鞍前马后的劳顿,付出了大半生的辛劳。而现在他为了独孤曜的遗命,还要把自己的后半生继续的为其效劳。
“先生,还记得你交给本王的画卷吗?”李情说着从密室里取出。他考虑了很久,才决定今天找宇文风。
“记得,这幅画上沾了不少人的鲜血,宇文风怎么会忘记。”一夜之间所有接触过画的人通通被杀,这样的画他想忘记也忘记不掉。
李情缓缓的摊开画卷,“先生请来看看。”手指着画卷上的人,他招呼着宇文风。“不知道先生能否认出是谁?”
宇文风的眼眸接触在画卷上,平日里微笑温和的脸庞微变。冷凝香果然有办法,用这个天大的秘密来交换着王汉卿。也许真的是天意,独孤将军临终前还是准备的预感到了今日的事情。
“怎么?先生认出是谁了?”黑亮的眸子里,鹰隼般的眼神直视着他。
“王爷,宇文风认出是谁了。”他恢复了常态,对视着李情。多日没有见他,李情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王爷。黑亮眸子像极了清晨的朝日,锋芒毕露的眼神被内敛沉稳取而代之,如岁月沉淀般的安静。看似平稳的后面,将会在不久掀起一场怎样的诡谲风云。
他如平时一般,低沉温和的说着,“是新帝。”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李情凝望着窗外,嘴角泛起的笑意,带着一丝被伤害后的残忍。这么大的欺骗,居然和先帝生前最宠爱的独孤曜有关。“岳父伤了皇叔父的心,不知道在九泉之下,岳父该如何的面对。”
“先帝和将军亦君臣、亦朋友、亦兄弟,半生征战,同生共死。不过,这也是将军平生唯一对不住先帝的地方。”
“欺君大罪,独孤氏难逃一死。”李情冷漠的道,历史上不是没有女皇,却没有一位龙凤颠倒的女皇。“独孤太后是为了拉拢本王,才将弦月许配给我;岳父处死了我的娘亲,又帮着太后隐瞒新帝的身份,对不起叔父。他是为了赎罪才将将军的位子和几十万兵马的大权留给我。”他猛然转身,厉声的问道:
“是不是!?”
“其实不尽然。”
“那是什么?”
“将军一生戎马,风光无限,老来却死的凄凉,因为他对您始终有着愧疚,不仅仅是当初他处死了您的娘亲,更重要的是,他从您的身上看见了先帝当年的风采。”
“哼,岳父还真的有心,什么都想的周到,却把最棘手的事情留给我们这些活着的人。”
“将军也有将军的无奈。”不是宇文风为独孤曜开脱,这些年他什么都看在眼里。
“无奈?哈哈哈”李情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里的苦涩只有他自己知晓。独孤曜你的无奈,却要把我变成罪人。
“宇文风可以帮王爷得到想要的一切。”一直等到李情停止了笑,他才重新开口。
“如果本王想要的是天下?”李情伸展手臂,气势好似要把天下山河尽揽在怀中。
“不难。”他说的气定神闲。
“你是老臣子,能对岳父保护的人下得了手?况且,你如何能让本王再一次,完全的信任你。”李情试探着。
宇文风只是一笑,“如果您不信任宇文风,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让我去看。”他的眼眸里有一种能让人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