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气氛紧张到了极点,阿陆随着下人见到了独孤弦月。她的身边还有一位年约四十左右的男子,一身的便服,气质温文尔雅,可是一双眸子出奇的精亮,从阿陆进来的那刻便一眼打量着他。
“见过王妃。”阿陆淡淡的说着。眼神不由自主的望着内室里卧床的李情,隔的有些距离,都能看出他的气色差的吓人。
“你就是阿陆?”独孤弦月打量着,一身的布衣,半边脸上是颇为严重的伤痕,神情淡然,即使是看着她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怎么看他都和自己想象中的大夫相差甚远,李情却指名要请他来。
“阿陆,王爷有些不舒服,指名要你去看。”她侧身,让阿陆进内室中,戒备的看着阿陆。
听见声响,李情吃力的张开眼睛,打量了半天才确认来人是阿陆,嘴角牵扯出一个笑容,随即因为疼痛而又消失。“你来了。”他喉咙沙哑着,气息粗重,极为不顺。像是胸口憋了什么般。
“王爷是怎么了?”独孤弦月的心揪的难受。她和李情对饮,酒过三巡,李情突然的脸色一变,话都没有说一声就倒在地上,府里的大夫都看不出什么缘由。
阿陆扫了李情一眼,他的脸色发青,嘴唇苍白干涸,双眼看人似乎十分的吃力,而且气息越来越急而短促,时不时的见他按住自己的上身,一副难言的痛苦可又说不出口来:“晋王妃,能让我和王爷独处一些时辰吗?”
“有什么本王妃不可以听的?”独孤弦月柳眉倒竖,这个大夫好生的奇怪,不先把脉,就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哪里会答应。“王爷到底是怎么了?你赶紧的给他把脉,如果耽误了王爷的病情,本王妃一定不会饶你!”她的脾气一向如此,如果不是为了李情早已经收敛,换作以前,她早就按军法来伺候这般狂傲的人,哪里还会听他的什么怪要求。
“弦月。”李情低低的一声。
“我在。”独孤弦月凑过去,靠近他,“王爷,弦月在这里。”握住李情滚烫的手,她急的落泪。究竟是怎么了?她从来没有过的极度不安。“王爷,没事的,你会好起来。”她悄声的安慰着李情。
“听阿陆的,你先出去,我不会有事的。”李情握住她的手,眼里看着阿陆,对弦月点点头。
“可是他------”
“小姐,还是听王爷的吧。”一言未发的男子此时,开口劝说着独孤弦月。“既然王爷都信任的人,您就可以不必要太过担心。”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阿陆一眼。
“好。”她不忍看他再继续的难受下去,终于答应了,起身离去。经过阿陆的身边,只是一句:“别辜负王爷对你的信任。”
独孤弦月掩上房门后离去,屋里顿时安静,李情的呼吸声越发的听的清楚。“本王的命,只有你能救的了。”他没有睁眼,只是一笑。
“阿陆还没有给您搭脉,所以能不能治好,不敢妄下狂语。”
“这话说的本王无言以对,还以为杏林陆家的人不会出手救本王,看来是多虑了。”
“王爷早就知道阿陆的身份,还让阿陆来治?”
“陆家灭门时,本王还是个孩子,却也知道陆家是冤屈的。”
“有没有冤屈都不重要,陆家人早就是黄土一杯,就是平怨昭雪又如何?对活人只是说的好听,对死去的人来说不过是个虚名,仅此而已。”
“你和你祖父很像,一样的倔脾气,那个老头子,真是------”李情叹息着,却又引着身体再一次莫名的抽搐着:“不谈陆家,只谈王汉卿,如何?”他忍住疼,抬眼看着阿陆:“你见过他了,他的情况如何?”
“不好,和您一样!”阿陆的手搭在李情的手腕上,简单的回复着。
“你知道我的病因?”李情来了兴趣,“你和别的大夫真不一样,难怪凝香老是提起你有多厉害,王府里的大夫看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他对阿陆开始另眼相看。“是什么?”李情问道。
“中毒。”阿陆收回手,只是两个字。
“中毒?”李情一愣,慢慢的一个古怪的笑容在唇角绽放,“果然是个杀人的好办法。”他还是太过温情,以为血浓于水是无法改变,却忘记自古帝王家,有谁在利益当头时,可以想到这四个字。那杯酒是绝情酒,断了他和李翟的兄弟情意。
“确实如此。”阿陆如实的说着,“绝好的毒药,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分量下的精准,放在平时都无法察觉,等到毒发,也自然不会想到是什么时辰?在哪里中的?比含冤莫白还要冤屈,怎么说呢?是死不瞑目吧。”他不看李情,只顾自己说完。
“以为本王不敢杀你!”李情的语调变的冰冷,眼神如锋利的匕首般,直视着他。“还是你压根就不怕死,早就想送命在我的手上。”他支撑着身子,斜睨阿陆。
“王爷当然敢!阿陆是个凡夫俗子,如何不怕死?早知道和王爷说真话会落得如此的下场,刚才我就该和府里的大夫一样,做个一问三不知的人,岂不是更好。”对视着李情冷若冰霜的面容,阿陆依旧笑的淡然。
“为什么不?因为王汉卿吗?”
“有一部分是因为汉卿,还有就是身为大夫,我不能见死不救,况且王爷命中注定不会死!”说完阿陆打开药箱,“王爷,阿陆一定会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