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汉卿的余光看见云乐正朝自己和李情走过来,他拍拍李情的肩膀,“好歹也认识多年了,原先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总要给王爷你道贺的啊。”他的眼里满是笑意,说的很是诚心。
“以前怎么不见你对本王这般好?”李情诧异的说道,“王汉卿,你突然如此倒是让本王觉得你别有用心。”
“是真心实意也好,还是别有用心也罢,王爷只要知道汉卿对您还是挂念的。”
“说什么呢?这么投机,真是难得啊。”云乐走了过来。
“哦,没有什么,汉卿提前恭贺王爷的生辰。”他抢在李情说话前道。
“对啊,情儿的生辰要到了,今年想如何庆贺?”云乐也想了起来,“和姑姑说说,让姑姑帮你准备。”想想情儿也二十多岁了,时光飞逝,一眨眼都过了这么久。
李情却心情陡然沉重,“不必姑姑费心了,情儿的生辰不过也罢。”他未有出生时父王便战死沙场;出生之日,母妃死于难产,可以说是从未有见过父母一面,在叔父身边长大的他,每年生辰都是叔父一手操办,而今年叔父也不在了。“你们先聊吧,本王先出去。”他说着,朝殿外走去。
云乐的脸上微微不对,她自然知道李情的心思。“唉,情儿这孩子怕是又想到先帝了。”云乐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不安。
“晋王的身世可怜,连亲生父母一面都没有见到,幸好得到先帝的宠爱,当成亲生的来看待,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王汉卿也感叹了一句,继而话锋一转,“也难怪先帝宠爱晋王,看样貌,不知道他们是叔侄的,还真是以为晋王是先帝的皇子呢。”他轻轻的在云乐耳边说道。
“侄子长的像叔叔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啊。”云乐答道,“好了,本宫还有事情,就不耽误侯爷你陪新帝的时间了。”她抚抚发髻上的牡丹,“花无百日红,这话说的不假。”似有不满的瞟了一眼王汉卿。
云乐的话王汉卿岂能不懂,他的手指掠过云乐发髻上的牡丹,凑上前去轻轻嗅了一下,“真香。”他由衷的赞叹着,“这个季节居然能弄到公主最爱的牡丹,这就证明公主的东西始终是公主的,您喜欢的什么时候会不属于您啊。”俯下身子,耳语般的说着,“汉卿自然也这般如此。”
“哦,是吗!”云乐琥珀色的眼眸眯起,媚笑着看着他,“那本宫就要看看侯爷是否有这胆量了。”白皙柔滑的手指,轻巧的搭在王汉卿的手背上,仰头看着帝位上的新帝,对王汉卿说着。
“那就让本宫看看你的诚意。”
“那是当然的。”王汉卿握紧了云乐的手,对视一笑。身后投来的是先帝不悦的眼光,他一切了于心头,只是故意装作没有看见罢了。
李情孤身一人在大殿外走着,鬼使神差般的来到了宗庙前。先前云乐的话他始终是半信半疑,一个身份卑微的侍女,叔父就说再长情,也不会在李氏宗庙里留给她一席之地,就连高傲的姑姑,也在深夜来这里祭拜她。李情想了想还是进了宗庙。
“皇上啊,又是一年,老奴来看您了。”苍老却如女子般尖细的声音从摆放牌位的屋子里传出。李情放轻脚步,从后打量着跪在先帝牌位前的人。看他一身粗布打扮,年纪又大,不似是宫里的人,可是背影看的熟悉。见他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不时的抹着眼泪。
“你是谁?”李情站在他身后,突然的开口问道。
来人一听,吓的转身连连磕头,连话都说不出来。
“好了,别磕了,告诉本王爷你是谁?”他走到他的面前,皱起眉头问道。
“奴才是李贵。”他颤抖着道,“请王爷饶命,奴才罪该万死。”他匍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李贵?你有什么罪要本王饶恕的?起来回话。”
“是。”他慢慢直起身子,抬头一见是李情,“晋王爷!”他一惊。
“是你!”李情这才认出是一直服侍着先帝的内侍官。“你不是告老出宫了吗?怎么还在这里?”从先帝突然驾崩后,他也就告老出宫。这些个内侍官,也是可怜,本身是残缺之人,半生在宫中伺候主子,临老出宫无依无靠的。
“老奴在先帝驾崩后已经出宫,可是念着伺候了大半辈子的主子,就擅自偷偷入宫想在主子面前上柱香。”他抹了抹眼泪道。
“你是怎么进来的?”想着宫门森严,一个失了势的老奴才怎能进宫来的。
“先帝给了老奴一块自由出入的腰牌,老奴用此犯了宫规,王爷恕罪。”
“本王念你是挂念先帝,就饶过你私自入宫的罪。若是再犯,本王爷可就不会再心慈手软了。”虽然是个奴才,倒也对先帝忠心不二,比起朝中某些文武百官来说要强了百倍。
“老奴不敢了,也没有下次了。”他取出腰牌递给李情,“老奴原想祭拜了先帝就走,遇见了王爷也真的是先帝在天有灵。”他看着酷似先帝的李情,心里一阵矛盾。
“您和先帝真的很像。”李贵不由的感叹着,“先帝在世的时候,最宠爱最挂念的就说王爷您了。”他站起身子,“看见王爷您,老奴仿佛看见先帝一般。您若是皇上,也该会和先帝同样是位明君的。”
“放肆,你个奴才越说越是不像话了!”李情呵斥道,“在宗庙面前说出大逆不道的话,你当真认为本王不会制裁你的吗?”
“老奴不敢。”他低下身子,如同筛子般抖着。“老奴只是有感而发。”
“滚下去!”李情不再看他。
“老奴退下了。”李贵压住心里的话。“唉,临老了怎么却多话了”他擦擦冷汗正欲退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