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目的阳光照的冷凝香眼前一阵明晃晃,她抬起头看着眼前厚重宏伟的宫门,攥紧了拳头。她等了好些日子,才被洛河送进民间的乐坊里,这一次为了新帝的大婚,她随着乐坊里的人进了宫。
“明珠,我还是进宫了”她的眼里,有着对再次相见的期盼。
内侍官一个个的打量着从民间新进宫的乐坊女子,看了一圈才砸吧砸吧嘴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表示还算合格。随后对手下的人道:“挑些聪明伶俐的,最好精通几种乐器,或者是能歌善舞的女子,送去给侯爷过目,让他调教。”特别嘱咐了一句,“挑的仔细了,若是进了一个次货,小心你们这些猴崽子的命。”新帝的大婚,需要的乐坊女子,宫中不够数,只有从民间找些,千挑万选的连祖宗八代都查个遍才确定了这些。“唉。”他叹口气,这可是把脑袋栓在腰上的差事,这要是再出了差错,他就真的把脑袋丢了。
筛选了半天,挑了一十二名女子,冷凝香却没有被选中。她急的手中冒了冷汗,虽然进宫了,可是最直接能靠近明珠的就是被分到他身边。“这么少啊!”内侍官颇为不满意,“算了,就先这些个送过去,其他的都分到蝶舞轩里。”他无奈的说道。起身便要回去,却在跨过门槛的时候,崴了下脚。
“哎呦喂!”内侍官疼的直嚷嚷。
“您老慢些。”同一时间,冷凝香喊出了声音。
内侍官一听,转身看去,“刚才是谁出声的?”两只晶亮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不知道他的用意,旁边的人都不敢出声,皇宫里规矩多,有的时候就是做事慢上一点,都会招来祸事。
“是奴婢。”冷凝香上前欠身,微微行了个万福。她知道这么做的结果无非是两种,可自己不能再慢慢的等着,要接近明珠就得让眼前的内侍官注意她。
内侍官看着眼前的女子,刚才只是听见她的声音,话音柔和、语调甜美、像块糯糯的甜糕;在打量着她一番,如水浸葡萄般灵动眼眸的女子,很是清秀、伶俐。
“你倒是满有心的,也挺伶俐,声音也不错。”内侍官眯起眼睛,“会些什么?”
“会吹叶笛。”她低声说道。只听身后的人发出细微嘲弄的笑声。
“叶笛?虽然不登大雅之堂,倒是满有些小情调的。”喏喏嘴,身后伺候的人会意,很快的拿来一片叶子呈上。
“吹来听听。”他吩咐着。
冷凝香接过,放在唇边吹起,叶笛特有的音质,将一首江南小曲------紫竹调吹的让内侍官听了连连称赞,他是江南人氏,到宫里这些年,都没有听见叶笛吹奏的小曲。“不错。”他想了想,“送去给侯爷调教的人数不够,就再加上你吧。”
“奴婢谢过大人。”悬着的心才落下,冷汗顺着脊背缓缓的滑落。
一行十三名女子,跟着宫女来到昭阳殿。“你们可听好了,你们来自民间,宫里的规矩多,要慢慢的学。还有就是,你们要牢牢的记住,在昭阳殿里,除非是侯爷问话,不然谁都不可以主动的说一句,尤其是弄一些小聪明,妄图引起侯爷的注意。”带路的宫女眼睛似有似无的瞟了冷凝香。高声道:“你们都明白了吗?”
“奴婢明白了。”
“哗”的一声,昭阳殿的大门打开。“侯爷,乐坊的人到了。”
“进来吧。”熟悉的声音响起,她的眼眸一亮,明珠在这里!
她们自动分成两排站在两侧,唯独把冷凝香排除在外。想来是自己刚才出了风头,被人排挤。“你没有位子就站在最后。”她被挤在一旁的角落里。
宽大的幔帘遮住了她的视线,隐约可见里面有一人半靠在那里。她只听见心里激烈的心跳声,一下下的撞击着胸口,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
“一共多少人?”里面的问道。
“回侯爷的话,内侍官一共挑选了一十三名女子。”
“知道了,你让她们都站上前来。”里面的人动也没有动,只是随意的翻身,反而是背对着她们。宫女不明白他的意思,见他半天没有说话,也不敢上前问什么。
“轮流着弹奏自己最拿手的乐器,挑中的我自然会留下。”
一时间,大家使出浑身的解数,一番淘汰后,前面十二名女子只剩下两人过关。轮到冷凝香,她依旧是吹叶笛。虽然是小小的叶笛,可她确信自己能被明珠注意。因为她唯一会吹的曲子,当年是明珠教自己的。
笛声才起,里面的人突然喝止道:“停下来,你被淘汰。”
手指微动,叶笛从指间滑落。“为什么?”冷凝香突然开口问道。她不相信明珠没有察觉是她,为什么明知道是她来了,也要把她推出去?
“放肆,谁准许你在这里大声喧哗,还顶撞侯爷。”一旁的宫女上前就要掌嘴。
“退下。”幔帘拉开,里面的人起身出来。对上冷凝香期盼的眼神,那双淡蓝色的眼眸里,只有薄薄的一层冰霜。“没有为什么,你就是被淘汰了。”只是一眼扫过后,他淡漠的吩咐着,“只留下刚才的两名,其他的全部送回蝶舞轩去。”
他仿佛是看陌生人的眼神,刺痛了冷凝香的心。她被推搡着,离开昭阳殿。
王汉卿的眼神一刻没有离开她远去的背影,熟悉的曲调,只是一个音符他就听出是凝香。强忍着长久思念的煎熬,他拼命的装出一副伤人的冷漠对她。“凝香,你怎么进宫了?我一个人遭罪就可以,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现在的这般模样。”捂起脸,王汉卿心又一次疼的快要停止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