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牢牢的抓住莲生的手臂,靠近他。对准他手里的小刀,依旧是笑着将身体向前倾。半数利刃刺进肩头,血一下子喷射而出,飞溅在莲生的脸上,伤口处鲜血如泉涌出。舔去飞溅在嘴角温润咸腥的液体,他的面庞真如沉沦在炼狱中的修罗,带着死亡的气息盯着莲生。
“啊―――”莲生凄厉的叫声响起,王汉卿疯了,他居然刺伤自己。
门被推开,门外的人冲了进来。“侯爷!”永平看着眼前,莲生手里握住刀,半数刀刃插在侯爷的肩膀处。
“拿下他。”永平当机立断的吩咐着。顺手扯下一块布暂时帮他止血。
“不是我,不是我。”莲生慌乱的解释着,“是他自己撞上来的,我没有刺伤他!”边说边往外跑去。被冲进来的一干侍从抓住。“王汉卿你陷害我,我不服。我要见公主,我要见公主。”莲生挣扎着,发丝散落,言语异常的激动。
“你私自出府到风月之地,骄奢淫逸、狂傲自大,让公主脸上蒙羞,本侯爷只是要小小的处罚你,你却持刀行凶伤了本侯爷,这般的胆大妄为,岂能容你。”王汉卿捂住伤口颇为吃力的说道。
“如何处置他?”永平听着王汉卿的发落。
“叫端砚来吧。”他不假思索的说着,今日端砚来找过他,他自然要给端砚送上这份礼的。
刑房里,灯火如昼。王汉卿笑吟吟的看着端砚在准备着。
莲生躺在床上,美丽的眸子里泛着死灰一般的色泽,他被灌了哑药,发不出半点声音。全身的穴位都被端砚用银针封住。上次是挨板子,皮肉的痛楚他还尚不能忍受,今次还没有开始行刑,就被这般对待,他定是活不成的。
“侯爷一定要看吗?”端砚突然的问道。
“为何不能看?”
“过于血腥,是奴才最新想出的,怕是会吓着侯爷。”特地为了莲生,端砚日思夜想的钻研出这套,一般用来对付死囚都于严重。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本侯爷就不看,你一个人去消遣吧。”王汉卿走出行房,末了一句,“剥的仔细些,在结束前,可别让他死了。”
“奴才知道。”端砚回答着。手起刀落,刀尖划破莲生的面皮,莲生真的好想一下子可以死去,只是银针扎住他的穴位,让他在钻心的疼痛中,清醒的感觉一切。他的身体抽搐着,心也跟着绞痛。原来被毁去容颜是这般的疼,此刻他只想速死。
端砚的手指灵巧的掀起面皮的一角,手中的尖刀开始忙碌起来。看着莲生死鱼一般的眼神,无力的张开着,嘴里只剩下出气了。拿起一颗备好的药丸塞进他的嘴里,“莲生少爷,奴才知道您最爱惜自己的容颜,所以一定会尽心的给您保存好,你也别让奴才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
恰好一炷香的时辰,轻吁口气,端砚端详着手中莲生的面皮,完好无损的剥下,莹莹透亮。“莲生少爷,奴才幸不辱命。”莲生脸上血肉模糊一片,只剩下眼睛还可以微微的转动着。听着端砚的话,他死死的盯着他。
“您毁了阿陆少爷的脸,在离开人世的时候,您也就无颜的走吧。”端砚转身不再言语,身后的莲生已然在见到自己的面皮后咽下最后一口气。
听着洛河的说词,云乐琥珀色的眸子骤然缩紧。汉卿真是大胆,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居然就处决了莲生。她把手里的冰镇酸梅汤重重的放在桌边,“哐当”一声更是让她心烦。
“本宫去汉卿那里。”她说道,起身顶着烈日,一身燥热的到了汉卿的府邸。刚一进去,就看见府里的华大夫一脸忧虑的再为汉卿开着药方。
“公主。”华大夫见是云乐赶紧放下手中的笔。
“他如何了?”隔着屏风,她见王汉卿半敞开衣服躺在榻上,眉头深锁,左肩处的伤口发黑,血水不断的往外流出。听洛河说只是小伤,可看样子是伤的不轻。
“刀伤倒是不严重,可是偏偏这刀上抹了毒,以至于毒液随着血液流走,虽然用了药可是一直都在溃烂不见好。天又逐渐变热,伤口要是再不收口,极易感染,会再诱发别的问题。”
云乐遣退了屋里的一干人等,她缓缓的走到王汉卿的面前,“怎么会弄成这样?”如果没听到华大夫的一席话,她也难相信莲生对汉卿结怨很深,也难怪汉卿会出手这么重的处罚莲生。
“公主,我不碍事,您别担心。”他浅浅一笑,“看您眉头不展的过来,看来我私自处罚莲生的事情,已经有人吵到您的耳朵里了。”他支起身子,“汉卿已经做了,就不会找借口给自己开脱的,您秉公办理,不要让人觉得是您故意的偏袒着我。”
云乐看的出他忍住了很大的痛楚,才说完这些话,又见他因为伤口染毒迟迟不好而痛楚着,心里不禁一软。“你先好好的养伤,其他的事情等你好了以后再说。”自从冷凝香的事情后,汉卿确实有了改变。也许里面有着逍遥散的原因,可她也感到汉卿已经开始慢慢淡忘以前的事情。
她仔细的为王汉卿包扎好伤口,“本宫前些日子听说北国进贡了一批上好的药材,正好去宫里为新帝的生辰操办,叫人给你带些解毒的药材回来。”
“谢公主,让您费心。”
王汉卿靠在榻上,随手从一旁拿起一把团扇子,小巧的扇面上随意的画着一株并蒂莲,莲样含苞待放,栩栩如生。“公主,外面天热,您拿这个遮遮日头吧。”他颇为关心的递给云乐。端砚这个人看似粗鲁,却委实的心灵手巧,莲生的面皮在他的手中被做成一把团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