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阿陆见她当真是急了连忙说道。“画眉你若是真的不理睬我了,那府里我就真的没有可说话的人了。”自从他出了事情后,除了画眉时常来这里外,平日里端茶送水的那些人连影子都见不到。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他早就看透,此时也倒不觉得有什么伤心。只是这丫头,什么都不在乎的经常跑来,在这里说说笑笑的陪着自己,倒也让自己平淡、无味的生活变的有些乐趣。
“阿陆少爷你快别这么说。”画眉走到他面前,扶他坐好,“奴婢刚才是气话,您对奴婢这么好,只是怕少爷您不理睬奴婢。”
“不过你还是少来我这里比较好。”阿陆说道:“我现在这种状况,其他人躲都来不及,你还巴巴的往这里跑,来我这里多了,怕会连累你的。”想起青儿的事情,阿陆只恨自己无法最终救她,让她毁在莲生的手里。眼前的画眉他可不希望再因为自己被伤害。
“奴婢才不管您现在是什么状况,只知道少爷您对奴婢的好。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是她们的事情,奴婢不会因为这个就放着少爷您不管的。”她说的坚决。最近她因为常来照顾阿陆,每每都被晓蕾她们取笑,说是自己和凝香是一个样,想着做阿陆的侍妾:做侍妾又如何?凝香和侯爷在一起的时候,经历了多少的折磨,最终两人可以远走高飞,有多少人的一生可以和心爱的人长相守。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抬头看着阿陆,那双清澄的眸子里,永远都是波澜不惊,此时也瞧着自己,嘴角还漾起一丝笑容。她的心里微微一动,不由自主的摇着头暗暗告诫自己:你是什么身份,还妄想着阿陆少爷。脸上一阵发红,
“画眉,你有闻见什么味儿吗?”阿陆突然问道。
“啊,糟了。”画眉别他这么一问才缓过神来,“我的药啊!”她急匆匆的跑到门口,刺鼻的糊味和草药的苦味儿交杂在一起,她直皱眉头,半蹲着忙不迭的用手掀盖子。
“小心烫手。”阿陆连忙的提醒她,却还是晚了一步。
“哎呀!”手上被烫红一片。
“没事吧。”他急速的走过来抓住她的手,“过来上药。”拉着她就要进去。
“可是这药......”画眉还惦记着那“滋滋”作响,直冒糊味的药炉。
“换一副再煎就好。”他只是淡淡的说着,他是大夫,也知道画眉给他的药只是一般的活血化淤,对于手腕的伤势毫无帮助。
“可是......”画眉欲言又止,阿陆哪里知道,从他被责罚后,身份早已经一落千丈,府里没有派任何一个大夫来看过一次,养伤其间用的药物都是她自己从山上采摘来的。
“没有什么比你的手重要的。”阿陆不再言语,只是抓住她的手走到里屋。“你最近再做什么?”看着画眉手心和手面上都是细小的伤口,他不禁问道。理应在公主府里,不会有什么活会手弄成这样
“没有什么。”画眉想要抽回手去。她为阿陆做这一切,可不是为了他的感激。
“真是浓情蜜意啊!”门外是莲生的声音,“在这里卿卿我我的,连这么大的糊味儿都没有闻见吗!”他用手不住的扇着,走了进来,眼里却满是嘲弄。“看来你是好了,想你当初被吊挂在囚室里,那副模样和死狗一般。”翘起的嘴角挂满了得意的笑容。
“阿陆就是阿陆,和王汉卿一样总是能讨女人的欢心。这点倒是我学不来的。”他的眼里打量着画眉,先一刻脸上还笑意浓浓,后一刻突然一变,厉声道:“大胆的丫头,你敢偷府里的药材给阿陆用,今天还不给我逮个正着。”
“莲生少爷,奴婢没有偷府里的药材。”画眉脸色煞白。
“没有?那我问你,你给阿陆煎的药是从哪里来的?”莲生逼近她,“难怪府里近日里总是少了东西,原来是出了家贼啊。”
“这药不是府里的。”她听莲生这话,连忙解释着。转眼看着阿陆,“阿陆少爷,奴婢真的没有偷公主府里任何的东西,那是奴婢从山上采来的。”
“不是府里的?不是府里的就能给阿陆用了吗?我看你是忘记公主府里的规矩了。”莲生瞟了一眼阿陆。
“为什么我不能用府里的药材?”阿陆握住画眉的手没有松开,反而握的更紧。
“换做以前你确实可以用,可是现在你只是一个失了宠的‘宠’罢了,没有把你赶出去,那是公主的仁慈,你还有什么资格要求这些、那些的。”
“阿陆确实今非昔比了,可是再如何落魄也轮不到你莲生在这里指手画脚的。”他平静的说着,“再说大家都一样的身份,你对我不满尽管可以冲着我来,难为一个丫头算什么。”他顿了顿,“不过,这倒是符合你莲生的一贯的做事风格,也不怕丢了你的脸。”
“你!”莲生以为自上次的事情后阿陆会学的乖一点,没有想到......
“你还不走!”阿陆看着他,眼里结起一层薄薄的冰霜,“上次的苦头没有吃够吗?虽然我的右手废了,可还有左手。若是你要真的闹事,大可放马一试,就是闹到公主的面前,阿陆也奉陪到底。只怕你等不到那个时刻。”他早就是该死的人了,却因为报仇苟且的存活在世上。他不争不斗,只是想打发余下的岁月,可身边的人却因为他接二连三的出事,他不再能如此的沉默下去。
“怎么?以为王汉卿回来可以给你撑腰了,他现在也是自身难保的!”莲生抛下一句话。“他就是回来,也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