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前夕,纵然北风呼啸,大雪纷飞,西沣郡城依旧如往年般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商少了些,多的是些归家的人。
城门外,
“把斗篷摘下来看看!鬼鬼祟祟的,见不得人吗?莫不是什么逃犯!”守卫朝着一个邋遢的浪客质问到。
这浪客身着着灰色麻袍,头戴着黑斗篷遮着脸,浑身破破烂烂,一身酒气,腰上却挂着一柄精致无比的宝剑,一尘不染,手里正拿着一个白玉酒葫芦,不时饮上一口。
听到守卫的质问,浪客把酒葫芦往腰间一挂,摇摇晃晃地把斗篷揭开,露出了一张潇洒不羁的脸,若不是脸上不曾打理的胡子渣,当是举世无一的美男子。
“怎么,我不过离开几年,这西沣城的守卫都不认识我了。”浪客笑道。
守卫仔细端详了一番,惊恐地跪下说:“拜见世子殿下,小人眼拙,冒犯了殿下,但实属职责所在,还望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
“哈哈哈,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不知者无罪,还不快让我进去!”裴行风大笑道,随即便步入了城中。
“这西沣城还真是没意思,万年不变,永远只有这么些花样,没有一丝新意。”望着街上忙着准备年节的来来往往的人,裴行风慵懒地感慨到。
“也罢,没啥好逛的,时候还早,先回家报个道,再去找我的美人叙叙旧,帝都的曲子可没有我西北的好听。”裴行风激动地想到。
不一会,裴行风便来到了王府,门前的侍卫立马拦住了他,喝到:“来者何人,胆敢擅闯王府。”
“废什么话,睁大眼睛看看爷是谁,还不把门打开让我进去。”裴行风叫嚣到。
“你这狂徒真是胆大包天,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侍卫说着磨拳擦掌地走向裴行风。
“看来你还是个新来的,算了,还得看我自己。”裴行风不怀好意地一笑。
他深吸一口气,大喊道:“老!陈!还不快给本世子开门。”巨大的声音夹杂着内力,如钟鸣一般传遍了整个镇北王府。
练功房里,正在练功的镇北王睁开了眼,“孽障,终于回来了。”说完,裴烈走出了练功房准备去见儿子,但刚踏出房门,又走了回来。
裴烈心想:“不行,我不能主动去见他,老子去拜见儿子算什么事,哼!等他来见我。”
“太好了,兄长回来了。”裴行云听到后立马就知道来人就是他的兄长裴行风。
裴行云立马蹦蹦跳跳地跑向了门口。
“还不快把门打开,这是我兄长!”裴行云急切地对侍卫说到。
“哈哈,果然整个王府,只有我的小云是爱我的,来快让我给你一个热情的拥抱。”裴行风挤眉弄眼地说着,一把把裴行云抱在怀里。
“我走的时候,你才只有三四岁,一眨眼都能背得起这大黑刀了。我又老了。唉!”裴行风拍着裴行云背后的墨刀笑叹到。
“整天在家练武很无聊吧,待会我拜见完爹娘,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裴行风故作神秘地说到。
练功房外,裴行风一脚踹开房门,不太恭敬地对着裴烈说到:“孩儿裴行风见过父亲。”
“嗯”裴烈毫不在意地回道。
“没什么事,那孩儿先退下去拜见母亲了。”裴行风立马便告退了。
裴行风走后,裴烈绷紧的脸瞬间就放松了,笑骂到:“真是个孽障呀!”
“母亲,你最最最爱的风儿回来了。”裴行风笑道。
“你这个不念家的不孝子,终于回来了,好好让为娘看看。”玉阳公主哭着拉着裴行风。
“黑了瘦了,在帝都没人欺负你吧,有什么事你就去找你舅舅,他是皇帝,没什么解决不了。”玉阳公主说到。
“哎呦,别担心我了,我都快二十岁了,爹这么大的时候都是一方将领了。好了,我先走了,再见,再见。”裴行风一脸不耐烦地说到。
裴行风捂住双耳,想逃命一样从玉阳公主身边逃走了,只留下玉阳公主在身后唠唠叨叨。
“小云,快跟我走,我带你去享受人生!”裴行风拉起裴行云就出门。
裴行风提着裴行云,行走如飞不一会便来到了一座华贵的阁楼,阁楼外站着不少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子,不停地向着路上来往的行人抛着媚眼,不时有几个双眼冒光的男子被拉入其中。裴行云抬头一看,阁楼上挂有一匾上写着烟雨阁。
“大哥,这是不是青楼呀。”裴行云迟疑地说到。
“什么青楼呀!多难听呀,别人叫烟雨阁,瞧瞧多有诗意呀。走!咱们进去!”裴行风摇头晃脑地说到。
随后,裴行风拉着裴行云步入其中,两旁的女子一脸诧异,还从未有见过有人来着烟雨阁还带着小孩的。
“老鸨!我裴行风回来了,还不把最漂亮的姑娘安排上。”裴行风大喊到。
“哎呦,我说今天喜鹊怎么叫得这么欢呢,原来是世子殿下回来。”老鸨热情地说到。
“哟,世子您怎么还带着一个小屁孩呀?”老鸨惊讶地问道。
“什么小屁孩,这是我弟弟,我带他来放松放松,有什么问题吗?”裴行风笑着答到。
“哎呦!世子殿下您可别害我呀,要是王爷知道了,还不一把火烧了我这烟雨阁。”老鸨惊慌地说到。
裴行风拍着胸脯,说到:“我爹要是知道了,自有我来担着,你只管照我说的办!”
“那好吧。”
“春叶,秋霜赶紧带世子和三公子去贵宾间好生招呼着。”老鸨朝着一众歌女喊道。
不一会,裴行风便左拥右抱,走进了包间。
“妈妈,这王世子怎么还带着小孩呀,这带着小孩,还怎么办事呀!”有歌女问道。
老鸨笑道:“别人或许不行,但世子殿下可不同,你来得晚,不知道,世子殿下逛青楼,只谈情,不说爱,每次不过是来听听曲子,和姑娘们聊聊天,可不像别的臭男人,满脑子都想着欢好。”
“啊,世上还真有人,进青楼不为欢好的?世子不会是不行吧?”那歌女笑着说到。
老鸨一把捂住了那歌女的嘴巴,说到:“慎言呀!如被有心人听了去了,你就死定了。”
雅间里,裴行风摇头晃脑地喝着酒,时不时随着歌女的节奏哼上两句。而裴行云则是只专注于桌上的菜,手不停地往嘴里夹着。
“二弟,你怎么像个饿死鬼一样呀,就知道吃,人生最快乐的两件事,喝酒和听曲儿,都吸引不了你吗?”裴行风一脸嫌弃地说到。
说完,裴行风端起一杯酒递给裴行云,说到:“来尝尝这人间极致之享受。”
“不行,母亲说过我不能喝酒。”裴行云义正言辞地拒绝到。
“哎呦!没事的,就喝一点谁知道呢?”说着把酒举到了裴行云的嘴边。裴行云想了想,接过了酒杯,一咬牙,便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一股辛辣呛人的气息由内而外的散发,裴行云忍不住咳嗽了几下,不一会,裴行云白白嫩嫩的脸蛋便红得发烫了。
“大哥,我的头有点晕。”裴行云晕晕乎乎地说到。一句话刚说完,便一把倒在了桌子上。
看着狼狈不堪的裴行云,裴行风笑得开心极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裴行风喝酒喝饱了,他一把提起趴在一旁的裴行云,摇摇晃晃地向镇北王府走去。
“夫人!夫人!世子殿下和三少爷喝醉了。”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什么!还不赶快带我去看看!”玉阳公主急切地说到。随即便让仆人引路,走到了放置裴行风和裴行云的房间。
玉阳公主心疼地看着两个醉得不醒人事的儿子,对仆人们喝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准备醒酒汤!”
第二日,裴行云在朦胧中醒来,耳边传来一声一声戒鞭抽打的声音。
出门一看,屋外裴行风正跪在大院里,裴烈右手持着戒鞭,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边打还便骂道:“你这混账东西,身为王世子,不为弟弟妹妹作表率,竟然还去那种风月场所。你自己去就罢了,你竟然还带着你弟弟去,还醉倒在在外面了。真是有辱我裴家的门风,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爹!我是为了小云好,他天天在府里练武,都要练成傻子了,我是带他去放松放松。”裴行风嬉皮笑脸地狡辩到。
裴烈闻言怒发冲冠地喝到:“你还敢嘴硬,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啊呀!爹你别打了,再打我就要被你打死了!”裴行风大叫到。
“是啊,是啊,夫君,别打了,再打就把孩子打伤了,小小惩戒就行了。”玉阳公主也在一旁劝道。
裴行云跑了过来,挡在裴行风前面,说到:“爹,不关哥哥的事,是我要去的,你要打就打我好了。”
裴烈举起鞭子,正要挥下,看到裴行云稚嫩的脸,又不忍挥下去。只能怒瞪了裴行风一眼,气冲冲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