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自李氏一统人族后,千年幸得五位明主,国力日益强盛,放眼五域而较之,亦是强大无比。
中土地理位置优越,天地元气充足远胜其余四域。北域风沙遍地,蛮族横行。西域酷暑严寒,魔族常驻之所。东域环境略好,但低阶妖族只有兽性,只知杀戮与交配。因而食物匮乏,急需战争削减数目,顺便掠夺资源。
各族均有所求,且世代为敌,因而,边境战乱不断,东有妖族虎视眈眈,西有魔族不断侵扰,北方蛮族亦想分一杯羹。
西北之地,拒夷关雄踞于此,中土人都知道,镇北王裴烈曾在关上,长刀一横,将百万蛮夷拒于关外。
与蛮夷对峙数月后,借军势入圣境,领军十万出关,在阵前斩了敌方主将,杀得蛮夷血流成河。
而后一路向北,直取天荒城。换取了蛮族的俯首称臣。民间有歌曰:将军北出拒夷关,百万雄师不可拦。十万神兵从天降,横刀灭蛮西北安。
镇北王裴烈,十五岁从军,戎马三十年,战功赫赫,一身修为超凡入圣,受封西北四郡,更是皇家驸马,皇帝的妹夫,在西北一方独霸,说是西北的土皇帝也不为过。
镇北王有两儿一女,皆非凡人。
大儿子裴行风,作为镇北王嫡长子,却不练裴氏最出名的刀,弃刀练剑,把镇北王气了个半死。所幸其练剑倒有些天赋,在外有个“剑狂人”的名号,也算不落镇北王之威。
大女儿裴行雨,号称西北第一美人,却是个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女汉子,把镇北王的一手霸道刀法练得出神入化,道上的人,将其与其兄相比,便有了个“刀美人”的美称。
小儿子裴行云,年纪尚幼,却是天生聪颖,在西北是出了名的小天才,只是自小便被关在王府,修文习武,未得见其真容。
而此刻,西沣郡镇北王府中,裴烈正坐在老爷椅上,一手抚着须,看着面前这个六岁小男孩。这小男孩长得唇红齿白像个姑娘,眉宇之间又透露着股英气,这正是镇北王的小儿子裴行云。
“行云,今天是你六岁生日,按我中土的习俗,孩童六岁前学文习字,满六岁便要习武,不知拳脚刀剑,你想学什么?”裴烈庄重地问道。
“什么都可以吗?”裴行云眨着大眼睛问道。
“当然,无论你选什么,都可以。”裴烈笑着回道。
“那我要练剑,像说书人口里的剑客一样,惩奸除恶。”
“不!光这还不行,我要成为天下最强的剑客。”
“天下最强的剑客吗?为什么不是天下最强的刀客?”裴烈心中有些不满,但没有明说。
裴烈眉头一皱,沉思了一会,凝重地说道:“可以,没问题。只是我裴家乃用刀名门,后辈不会用刀岂不让人遗笑大方。这样吧,只要你将我的刀法练好,就可以练剑了。”
“可是,父亲怎样才叫练好了。”
“武分六阶,从低到高分为:练体,后天,先天,超凡,入圣,合道。而技法分四境,入门,小成,大成,圆满。”
“你只要将我的刀法练至大成,便算练好了。”
“父亲,你赶快教我吧,我早点练完刀,就可以练剑了。”裴行云急切地说。
“哈哈,还早呢,你先每天挥刀一万下,两月后,我再教你我的刀法。”说完,裴烈向下人招了招手。
没过一会,下人端来一把刀,刀长四尺,三指宽,刀身通体乌黑,刀柄雕龙一颗红宝石镶嵌其上,看上去极其古朴。
“这把墨刀是我小时候练刀用的,你的哥哥姐姐小时候也都是用此刀,算是我裴家的传家宝。现在就交给你了,无论任何时候,你须刀不离身。”裴烈拿起刀郑重的递给裴行云。
接过刀一瞬间,裴行云便被压弯了腰,此刀少说有四五十斤重,还算背的动。但要说挥起来,是不太可能了。
“哈哈,你先回去吧,修炼的功法,我会让人送给你。修行从明天开始,明日正卯时,我在演武场等你。”裴烈笑道。
背着墨刀,裴行云迈着沉重的小腿,回到自己的房间。短短路程,他却累得大汗淋漓。
不一会,侍女拿着本功法送来,功法很普通,叫《千锤百炼功》,是民间流传最广的练体功法,但流传广不代表功法差,相反它是最好的练体功法之一,流传有上千年。
但此功易学难精,须辅以极高强度的训练,和大量的药材,方能修炼有成。
第二日,卯时,天刚微亮,裴行云迷迷糊糊背着刀来到演武场,裴烈早已在此。
“不错,很准时。想必你昨天也知道,你目前的力量根本挥不动这把刀”
“所以你要先把体质力量练起来,你先每日围着王府跑十圈,再举刀两万下,什么时候能挥动刀,再练挥刀,边跑边运转功法,内外合练。”
“开始吧,别想偷懒,我会让老陈盯着你。”裴烈说到。
裴行云叹了个气,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还是被这恐怖的修行强度吓到了。
王府何其大十圈下来近二十里,有管家老陈一旁监督,连偷懒都做不到。但也没办法了,裴行云只得硬着头皮迈着步子跑了起来。
就这样,裴行云在前面,汗如雨下,一步一颤的跑着,老陈再后,闲庭信步,不紧不慢地跟着。
午时,烈阳高照,一阵干燥的北风刮来,从地上卷起了一股热浪,火烧火燎地使人感到窒息。裴行云,终于连爬带滚地跑完了十圈,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来人啦,还不将三公子抬去休息。将膳食也一并送到三公子的房间。”老陈喊道。
“三公子好生休息,两个时辰后,您便要继续训练了”,老陈躬身笑道,这笑容很朴实,但在裴行云看来确实不怀好意。
未时。一声巨响将裴行云从休憩中惊醒。
“三公子!快快来演武场训练。王爷说了,你每日的训练必须完成。”老陈高亢的声音从房外穿来。
小裴行云在床上滚来滚去,但想到自己可是要成为剑客的人,岂能被小小的困难折服,最终还是选择爬了起来。
此时的演武场,已有不少侍从在训练,多数是在耍刀,毕竟王府人人都知道,镇北王喜刀厌剑。以武为尊的世界,即便是种田为生的老农,怕也有两下武艺,更何况王府侍卫。
寻了片空地,裴行云便开始举刀,年仅六岁的他,很快引起了侍卫们的关注。
“难怪王爷家一门三英杰,从世子殿下,到二小姐,再到如今的三公子,个个自幼苦修,根基深厚。”一个年龄较大的侍卫感叹道。
“可不是嘛,你我像这么大的时候,哪想着什么修行啊,以致让修炼的大好时期虚度。”另一个侍卫悔恨的叹道。
忽然,一道黑影出现在他们身后,紧接着两个巴掌,带着风,砸到了他俩的脑袋。来人正是管家老陈。
“有这闲工夫,还不好好练,若年末还没突破后天,就滚出卫队,去当杂役。“老陈严厉地训斥道。
说完,老陈看了看正在举刀修炼的裴行云。他想起了十几年前,世子也是在此,只不过他将宝刀扔在一旁,倒是耍起了剑。王爷气的让他跪了三天三夜,可世子年龄不大,性子却固执的很。任凭王爷怎么罚,硬是死活不练刀,王爷没办法,只得任他这般。
裴家教不了剑,便把世子送到了帝都,拜在了剑宗执法长老门下,从此,便长期在外,少有归家。
在老陈的监督下,转眼日落月升,已是戌时。
裴行云的手已经麻木了,好在两万下也快完了。
“三少爷,王爷让您练完后,去用膳。”老陈恭敬的说到。
“嗯。”裴行云有气无力的应道。
随后,耷拉着双手,离开演武场。
正厅中,奢华的木桌上摆满了各式美食,裴烈和玉阳公主正坐在两旁。
“孩儿见过父亲母亲。”裴行云躬身问安。
“云儿,快来吃饭,练了一天了,累坏了吧。”玉阳公主关切的问道。
“我本来想去看你,顺便送些茶水过去,可你爹硬是不让我去。”玉阳公主满是埋怨的看向裴烈。
“你天天去给他端茶送水,那他到底是练武,还是享乐呀,要想成长,必先痛苦。”裴烈没好气地说到。
“行云,快吃饭吧,吃完早点休息,明日还要修炼。”
“是,父亲”
…
夜晚,裴行云一脸享受躺着一个大浴盆中,盆中泡着各种天材地宝,样样价值不菲,随便一样便可抵平民一生所用,但对于镇北王府却不过九牛一毛。
药液温养着裴行云幼小的身体,无数暖流在他的身体里流窜,裴行云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断增强,他已经步入修行的大门——练体境。
温养过后,疲惫不堪的裴行云爬上了床,没一会便陷入了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裴行云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血色的世界,血色的天,血色的地,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血雾,四周不断传来恐怖的惨叫。
忽的,裴行云感觉有人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背,裴行云吓得猛地一回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裴行云舒了一口气,可一把头转回来。一张腐烂的破碎的脸正对自己。
裴行云被吓转身直跑,可这血色的天地无边无际。无论怎么跑,总在其中。
突然,一股巨力击打在裴行云身上,裴行云猛地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地上。方才的一切都只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