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最近失眠了。
半夜,奶奶在睡梦中打起了鼾声,突然一声尖叫声把她从熟睡中拽了出来,惊慌失措的睁开了眼睛,感觉灵魂升天一般,周围燥热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有些薄凉,背后阵阵发冷,奶奶被这惊声尖叫给吓愣了,许久才晃过神来,待到意识恢复时,奶奶缓缓转过身来,去看那声音的来源,只见此时睡在她背后的阿烟已起身笔直的正坐在矮板凳上,眼神则空洞的望着阳台的方向,奶奶又连着一惊,原本的睡意早已烟消云散。她不敢叫醒阿烟,此时的阿烟已意识全无,硬叫她醒来只怕会伤了她的神智。奶奶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蹑手蹑脚地走到阿烟面前,牵起阿烟的手缓缓地领她回到了被窝。
第二天清晨,阿烟像没事人一样跑到空地上玩耍,但她没发现奶奶却没了以往的精神模样。这段日子如此折腾,奶奶失去了睡眠,心也总是提在那里,她很担忧,以前睡觉最老实的阿烟,最近怎么老是起来梦游。她总怕阿烟会出什么意外,于是平日里总是去打的麻将也不去了,奶奶就坐在自家门口守着阿烟。
总爱泡麻将馆的奶奶自从不去打麻将后,她的那班麻友就开始担忧了。“阿香家发生啥大事了,这麻将也不打了,天也不聊了,不闷的慌吗?”,“是她那小孙女的事,前段日子不是生怪病被鬼盯上了吗!”,“你可别瞎说,现在什么社会了,搞封建迷信,你乱造谣,到时候要被村长批评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说着,话题又回到麻将身上了。
这头奶奶仍然还在为阿烟的事情继续发愁,爷爷看不下去了,又劈头盖脸的骂去:“天天不做饭,盯着她做什么,能当饭吃吗,把她送到她妈那里去,让她们自己解决。”
想着阿烟妈妈愁这俩小的,愁到快没奶了,奶奶也不忍心阿楠这么小就没营养的生活,于是就朝爷爷怼了过去,“吵吵吵,你除了吵还能干什么,饭不会自己烧吗,阿烟妈带着小的,怎么照顾生病的阿烟,你,你,你......”
奶奶激动的结巴起来,捂着胸口坐在椅子上,不停抱怨着,本来自己老了也没什么事,好心照顾阿烟,却遭到老头子数落,胸口的气半天喘不上来。
爷爷见状,怒斜着眼,识相的离去了。
可没过多久,本以为事情结束了,谁知爷爷却领了一帮人过来,这些人身着黑衣黑裤,头上披着麻,手里捧着不知名的书。
这班人气势汹汹,直奔着阿烟过去,奶奶见状,拉着阿烟,快步朝着屋内走去。
爷爷赶忙上前拉住她们,说道:“老婆子,你别怕,这是村里的神婆听说给你的符没用,就带着她的徒弟们给阿烟驱鬼来了”
奶奶缓过神来,定睛一看,确认是神婆后,才心情平稳下来。
奶奶问道:“要怎么驱鬼?”
神婆道:“带她到平时睡的的地方,我们在那里念咒驱鬼。记住!只要你和这个小朋友在场就好了,其他闲人离开。”
爷爷听到了,赶忙跑走了,像是离开这个泥坑一样了,一溜烟功夫,就不见踪影了。
奶奶带着众人来到了平时和阿烟睡觉的地方。神婆叫奶奶和阿烟先躺到床上,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端出一碗不明液体,就往她爷俩身上撒了过去。
这液体无色无味,还冰凉凉的,洒在阿烟身上,吓得她一个抖机灵。
随后神婆又住的这层楼的每个角落又洒了个遍,最后她和她的徒弟洒了个遍,才结束。
洒水结束后,神婆和她的徒弟,开始抱着书,对着阿烟她们念念有词。阿烟很是奇怪,为什么,她们不翻开书来念呢?
不知道念了多久,念到阿烟直奔睡境。醒来时那群人早已不见,只有奶奶在旁边呼呼大睡。
阿烟起身来到阳台上,此时天已黑,月亮高高挂起,天空布满星星,又好似回到之前安静的初夏夜晚。
风吹吹的刚刚好,微凉中又参杂着热气,很是舒适。
月关打在阳台上,阿烟看到围栏上,一群黑色蚂蚁悄悄爬过,朝着不知名的方向不停的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