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戏站在一堆干草上,看着她脸上忽喜忽怒的表情,一张脸上亦是阴晴难定,见她半响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有些挫败地叹息一声蹲下身子,“怎么伤的?”
纤长的指尖,轻轻沿着她脸上一下一下地来回摩擦着那处伤口,那样轻的动作,仿佛是在触碰一件极珍的珍宝。
金是宝鼻间突然间酸楚,僵着身子,直直地盯着他紧绷的面上那毫无松动的表情,忽然就伸手,准确无误地扑进他怀里。
一如既往的冷,但是至少,这个人是她的相公。而这个人,决不会害她的。
“相公,不要嫌弃我!我的脸可以治好的!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当初借着他与莫倾城那一封隐晦的情信,两人定下一年之约,如今才过一月,倘若他现在便嫌弃她——
佛主一定不知道,被喜欢的人嫌弃时,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就算她金是宝脸皮厚比城墙,若是风无戏嫌弃她丑,也必定丢盔弃甲逃之夭夭。
“……”风无戏被她粗鲁地抱着,心头微微一动,十年间的冰凉如水,仿佛却在那一瞬间注入了小小的春风,明明微弱,却让他贪恋地想要抓着那一丝珍贵的温暖。
这个女人啊,初时他骂她恶心,她竟跟他笑,大言不惭地说爱他却又不让自己相信她,就为了想要嫁进风家,竟然去倾城阁偷东西,与唯一的朋友决裂,让恩师受难,就为了脸上那一道伤痕,竟然如小猫一般求着他不要嫌弃她——
他风无戏何德何能,得她如此相待啊。
曾经让人暗中查了那么久,也寻不出她真实的身份,那一份防备,风无戏一直揣得小心翼翼,如今——如今呢——
“相公!”见风无戏不说话,金是宝又叫了声,心中害怕越来越烈,几乎能听见他冰一样的声音,说,你以为,可能么?
“傻丫头,你——你怎的这么没出息,也不看看他如今这模样,他哪有资格嫌弃你!”慧静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两人旁若无我的苦情戏骂,极度恨铁不成钢地骂,全忘了当初正是自己极力怂恿金是宝去贴风无戏的。
“……”金是宝这才想起先前曾经听到师太的声音,抬眼看去,一下离了风无戏怀中小兔一样蹿上前,“师太你没事,太好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不认识你!啊啊啊,你的手怎么回事,呃——快拿开!拿开!”靠着墙角的慧静尖见地看见她手上缠得松松的布条,立即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金是宝见状,两眼上抬,作白眼状,好歹也是奔四的人了,还晕血,真给神偷家族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