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很轻,很飘,很强悍。
若只是个普通的市井姑娘,到也罢了。
她是谁,她是天圣皇帝的爱女,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北清月。
这话是不是太没教养了。
颜面是什么东西?
好像,还真不是个东西。
齐伍与苏木还没回过味来,楼下突然响起一阵瓷器碎裂的响动,似乎——
该死。
贝见在心头咒骂,身如鬼魅,一眨眼消失在苏齐伍眼前。
“……”这人不赖。
“……”那丫头你以为吃素的,她的功夫很值钱。
“!”
两人眼神交流,并不似贝见那样急切,反倒有了看戏的心思。
那个丫头轻功好,逃跑技术一流,其实吧……功夫也是不错的。
苏木暗想,贝见与她算得上青梅竹马,按说没理由不知道的。
猴急。
得是有多上心。
小丫头的桃花,开的都是精品。
脑袋忍不住地往身侧男子怀里蹭,巧妙地避过了那一枚破空而来的暗器。
楼下,金是宝站在一地碎裂的酒坛里,浑身上下湿得很透彻,那张本就不大好看的脸上气急败坏,除了一双眼睛里光芒万丈,着实很难让人生出好感。
小姑娘本想买醉一场来安慰自己那颗受伤的心,哪里知道好端端的冒出来一堆杀手。
真倒霉。
贝见怒意很盛,红眸似血,那一瞬间,仅是看她狼狈地站在那些人之间,便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爆炸。
那个画面,很眼熟。
杀!
简单的一个字,似幻似魔,残嗜了所有的理智。
谁能想得出,同一个时间,他的相公红烛喜堂,新人在怀,而她,站在十来个一等一的杀手几步之遥,命悬一线。又有谁能想到,她的命悬一线,竟让一枚高贵的皇子发了狂。
除了轻功甚为骄傲,金是宝对自己的实战着实没什么信心,上一次之所以敢与贝见对掌,并非仗着自己功夫好,不过本能地赌他不会下死手。
呵……
这种时候问怕不怕,是很虚伪的。
她不是神。
怎么不怕。
很显然,她没有发现贝见。
那些杀手,因意念全在对付她,也没有发现。
“把蓝玉交出来!”杀手中一个看起来不赖的人发话了。
简短的六个字,道来来意。
金是宝片刻惊讶,然后有些张扬地笑起来,“想要蓝玉?可以啊!”
蓝玉在她身上的事,知道的人似乎不多。
虽说那东西是绝世珍宝,若不懂行道——金是宝宝石般的眼睛不由得细瞧了眼这群来汹汹的杀手,他们出招如此狠辣,不是寻常杀手。
身经百战的老历,集体出动时的一致对外,配合如此默契,会是什么人?
莫非,这些人知道了血玉之秘。一个可怕的猜测,激得她身子莫名一颤。
娘亲那些笑得云淡风轻,她说,孩子啊,你得记得,惦记咱家血玉的人可以原谅,必须宝贝人人好,可生了不纯的心思——杀无赦啊!
那些戏言,分不出真假,金是宝却知道,年幼里,不过娘亲怕她会有所负担。
血玉秘中套秘,若流入世间,一句杀无赦,她的娘亲说得算轻了。
血玉散落他人可当是寄存,若是起了别的心思……
金是宝思及此,眸光里再也淡定不起来了。
那群杀手显然没料到她如此痛快,纷纷甩出无数眼刀,恨不得把她插成筛子。
金是宝笑得很耀眼,“呵,总不会以为那么重要的东西我还随身带吧!”
方才发话的人点头,“玉在何处,别耍花招,你的命不值钱。”
“嗷嗷嗷……”
去你娘的!
去你全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