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是宝本持了看戏之心,然柳条那一声娇媚入骨的相公,却让她再也笑不出来。
曾几何时,她对于相公这两个字,是很有荣辱感的。
不过眨眼功夫,一梦成真,他到底另娶她人。
呵……
“不妨!热闹一番也好。”
风无戏的声音听得不真切,金是宝只能从只言片语里判断出他的声音很软。
那些白衣小童本就是雇来闹洞房的,金是宝不担心他们不敬业,于是果段地选择了离开。
他别娶,她还要去闹洞房,傻了不成。
他的温柔,她不能阻拦,那……远离罢。
风府外,晴空朗朗。
金是宝目光远眺,抖三抖,抖出一句,“好巧!”
“不巧!我专门等你!”贝见将牙磨得吱吱响,“怎样,闹洞房好玩么!”
还真是犯贱,冒着生命之险留下来,就为了看这个女人一再地为了另一个男人傻不成。绝望,歉疚,妒忌,不甘,不解,挣扎,眷恋,潮水一般朝汹涌而来,向来临阵不乱的贝见皇子脸上有些挂不住。
“……”金是宝心虚地看他一眼,绞着手指凑上前,“那日在含烟山庄碰上苏木,呃,她主动的么,主意是她出——”
果然,背后不能道人短啊!
金是宝后头几个字卡在脖子里,呆呆地看着从马车上跳下来的苏木一脸的怒意。
千面娘子苏木可是出了名的火脾气,惹怒了她,日子会很辛苦啊。
不过说句推卸责任的话,就这么巧被她听到了。
“我听说,我有意去拆风大将军的新房,哦,闹风大将军的洞房!”
嗷————
女人心,海底针。
金是宝扯住贝见衣袖,默默地眨眼。不怪她,苏木制做人皮面具的手艺举世无双,偏偏脾气臭得很,自己方才把事情往她身上推就罢了,要是她一怒之下不为她做面具了?!
“苏姑娘见笑了,阿宝她……只是被宠坏了,别跟她计较。”贝见挣扎几番,决定犯贱至底,“难得遇上,不知苏姑娘可否赏光吃个便饭?”
“当然!”苏木笑,笑得一张脸莫名地颤,“她去不去!”
金是宝如今情场失意,最佳解愁之法,喝酒。
可这人酒品……
不是一般的差。
“苏木……阿木……齐夫人——”金是宝情急之下,竟记起苏木说过什么早晚扑倒齐伍的话,于是顺溜溜地溜出一声齐夫人,哪知马屁乱拍也拍对了位置。
苏木原本怒气腾腾的一张脸立即嫣红一片,“讨厌,人家还没嫁给阿伍。”
多大的人了,怎么就能这么……做态!
“……”
“……”
苏木生得娇小肤白,外人根本难以想象这样的女孩子会是世间与曾经的神医素仙齐名的千面娘子,自然想象不出,她其实,二十有五。
凭那一句齐夫人,苏木也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于是很豪爽地拍拍胸,“走,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苏木所谓的好地方,三人一直寻到清平城郊。
普通的酒楼,看不出任何好,贝见爱洁净的性子有些见不惯四周的环境,想起自己有事相求若惹了这苏大小姐不快……
可怜的金是宝姑娘,不知道自己不过眨眼的功夫,又做了回红颜祸水,她只是瞟了眼贝见,目光又落回酒楼内一堆横七竖八的酒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