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倘若可以,金是宝愿意出很多很多的银子,然后,找一堆人来,把这一切最抹去。
倘若可以,她宁愿一分钱不要,也不要靠近这里。
偏偏,佛主哧笑,银子,我一变一大把,哪有耍着你好玩。
于是,众生,在他指间被愚弄得彻底又干净——
不大的房间地一地狼藉,不难想象,前一刻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打斗。房间里的□□,布满了被撕碎的床单,足够让人浮想联篇,到底是有多激烈的翻云覆雨,才能让一室凌乱至此。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那个缩床头一脸空洞的人,会是柳条?!
苏柔柔身上未着寸缕,一件外套将她裹得极紧,偏那外套太滑,还是露出半截白里渗红的锁骨。她手眼神空洞地扫过不算大的房间外头一众人,最后,空洞地又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了。
那模样有点像碎玉——
金是宝还来不及思考什么,甚至来不及挽留半分,前一刻还与自己十指相扣的男子,已然奔向床边,他极敏捷地脱了自己外套罩在苏柔柔身上附带将她搂进怀里。
动作,一气呵成。
那等迫切慌乱,金是宝不曾见识过。
偏偏那等慌乱,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风无戏的靠近,让苏柔柔抗拒地发出尖锐颤抖的惊叫,全当他如猛兽一般不要命地撕打。
武将家的女子,长得再淑女,气力也不小,她那一番撕打显然是不要命的,已至几下便让风无戏见了红。
金是宝想冲上前,却见自家相公一记手刀便将她弄晕,然后抱起她走了出来。
“……”
“段庄主,你做得过火了!”
风无戏的声音很冷,没有半分温度,绝色之容却徒添阴寒,偏偏看不出过多喜怒。
面无表情,或许更能形容他的样子。
“难道,对她的出现,将军就不想解释一下!”段非玉搂着唐烟,笑得极暖,全然不将一室狼藉放在眼中,“或许将军还不清楚,这是我家!”
那个我字,段非玉咬得很重。
风无戏搂着苏柔柔的手紧了紧,“得罪!”
然后抱着苏柔柔头也不回地……
走了!!!!!!!!!!
现在是什么状况?金是宝站在人群里,不明所以,看着那道决然而去地人影,感觉鼻头发酸。
她不傻,不会不知道苏柔柔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含烟山庄里会是偶然,也不会猜不出她那副模样,大抵是经历了什么不一样的事……
她真不傻,可她不伟大啊。
他是她相公,没有一句解释,半分留恋,就那么抱着别的女子飘然而去,千般万般的理由可以不管,至少回头看她一眼啊。
一眼也好啊,至少她能知道……
自己没有被抛弃没有被他不放在心上么。
有些恍乎间,又回到了那一天,她坐在昏暗的地牢里,一口吞下毁容丹时的境况。也是那样,濒临绝望地奢求,他不会不来的。
叫了那么久的相公,到头来,甚至不舍得给她只言片语的解释,金是宝不想承认都难,那一刻的凉薄,铭心刻骨。
几乎所有的自我催眠,都抵不上那一道决然而去的背影,让人来得受伤。
酒不醉人人自醉,金是宝胡乱地想着,她果然还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