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叔，你笑什么？”
“所以你还是喜欢我侄女？喜欢就喜欢吧，她招人喜欢，从小就是，乖巧伶俐。”
“我……没！感觉最开始也没多喜欢啊。她扶我那时候感觉也没什么啊？”
“你不会觉得喜欢一个人，需要搞懂个前因后果吧？”
程自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继续点了点头，他觉得至少在昨天见面之时，他还没有这么复杂的情感——余向雁仅仅是一个自己渴望而不可及的大美妞，与电视屏幕后的美女明星们并无太大差别，她们漂亮，但绝对不会属于自己。
就像讲一个故事，需要前因后果一般，要不然没几个人能顺着散而乱的线索读下去，所以程自怡觉得，感情应该也是一般模样。
从不喜欢，到有点喜欢，到比较喜欢，到很喜欢——从生理上渴望与异性交合的正常反应，到心理上接受乃至于喜爱这个异性，应当是如千层蛋糕一般层次分明的。
一天，最多再加一个晚上零一个上午，如此短的时间里面程自怡甚至不清楚余向雁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不清楚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她的生日是多少号，她的生平往事……
“你想到些什么了，给你金叔说说，我年轻的时候可是情圣——当然，仅限结婚之前。”
“您能干些什么？时代早就变了，照你这么说，我爷爷还可以是情圣呢！纺织厂头头，除了他一男的外全是女生。”
“你说来听就是了！”
也许是知道自己和余向雁没戏，程自怡要坦然上不少，加之金叔也十分健谈，所以程自怡忍不住的，将心中的一些想法告诉了金叔。
原以为金叔可以从中看出点什么端倪，为自己解答疑惑，可随之而来的，却是金叔的无情嘲讽。
“我靠！难怪你小子这把年龄了还单着，真要把什么都搞清楚了，女孩都从灰姑娘熬成黄脸婆了！你这样的男青年得从幼儿园开始物色女友，然后慢慢培养，这样你就什么都搞清楚了呗。”
说完，金叔还不忘取出嘴里烧了半截的香烟，夹在两根手指之间，摊了摊手。
“那是童养媳，现在这样搞是会被枪毙的！金瀚海同志！”
“你也知道啊！我就搞不懂了，现在的年轻人总说爱情难得，可是我觉得你们这样这样守株待兔也等不来爱情啊？”
老金即便是疲态依旧，可是说起感情，他就立马来了劲！
当然，他能够这样放开的和程自怡谈，是因为作为一个过来人，他明白，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程自怡对自家侄女多少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这份感情是从多久有的，程自怡搞不清楚，老金他作为一个旁观者更是搞不懂，不过这不妨碍他从程自怡的嘴巴里套点话出来，时间紧迫，他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搞懂程自怡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作为长辈，他与余光远一样，希望自家的女孩找到一个如意的郎君，而不是被山猪拱了白菜——以前家里权势依旧时，程自怡就是那妄图拱白菜的猪，他们家还需要考虑一下，程自怡是喜欢自家女孩，还是喜欢自家的钱，而现在，只想赶快为自家侄女谋个将来能够白头偕老、不离不弃的人时，程自怡便是如意郎君的候选人之一。
……
和老金聊完天，等到余家父女从房间里走出来。
程自怡单方面的觉得，自己这一行人的缘分应该也到此结束了，以后便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可他没有注意到，金叔和余叔两人在推开门后就立马交换了一番眼神。
程自怡想先行告辞，前去退房，然后今天去赌场里面当一把赌神。
而余叔却突然将十万元塞到了程自怡的手里。
“余叔……您这是？”
“我听我女儿说了，你小子挺勇敢，腰杆挺得直，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这算是谢谢你的。”
当听到有人评价自己“腰杆挺得直”的时候，程自怡是不太能欣然接受的，要不是手头的兵人们给自己撑腰，自己那脊梁骨是一直都得着软骨病，想打直也直不起来。
“可我已经分了三十万了。”
“那你也就顺手把这十万给收下了吧。”
“怎么看也是您更需要吧？十万啊？”
“一千万的债，也不差这十万了。”
看着余叔诚挚表达谢意的目光，程自怡只好乖乖的收了下来，毕竟钱这种东西，不要白不要，可以让自己活上好一段时间了。
只是……他单纯的以为这是余叔为了谢谢自己而额外奉送的酬金，可他绝对不会想到，余叔已经用这十万，做了一笔从各方面看起来都十分划算的买卖。
程自怡去退房，金叔带着哭唧唧的余向雁跟了上来。
“什么？和她一起去把钱存了？”
“嗯，你知道的，超过十万元以上，就带不过海关了。”
“啊？这我真不知道。”
程自怡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万元，更别说十万了。
现在听金叔这么一说，他才反应过来，好像是有这么一个规矩，估计是怕有人在赌场洗钱，然后大摇大摆的把洗白的黑钱带回国内花了。
“那……我们一起去？”
程自怡用手指指着自己疑惑的脸。
“嗯，我认识一个朋友，去他那里办手续什么的，简单的多，手续费什么的可以省上一大笔。”
“可我还有一点事情。”
“什么事？”
“我想在这里玩两把，明后天就要回去……”
“你从雁雁哪里分的钱还不够啊？老余给你的十万还少啊？金叔是为你好，这赌场一夜就能把那几十万输个精光，早点去把钱存了吧。”
看着程自怡还是一副迟疑的模样，金叔接着说道：“等到把这些现金给转存到国内，你再在这里玩也不迟。”
这个要求程自怡本来是想拒绝的，他今天还要在这赌场里搞事情呢，加之如此巨款，实在是不好经由他人之手。
和金叔聊了这么久是没错，感觉金叔也、余叔也人也不错，可在社会上待了这么久的程自怡，早就被“社会”这个大学给收拾的服服帖帖。
那些看似和善友好的人，指不定怀里揣着几把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