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桑田,一眼万年,繁花落尽三千……”
此时的苍谣已经六岁了,古灵精怪的她半倚在一颗紫灵藤树下。头顶上方藤蔓如瀑,密密如发。
微风徐徐,紫灵藤随风飞扬,花瓣簌簌,紫色的花瓣雨飘飘洒洒地落了一地,景象甚是漂亮。
苍谣手里拿着一本书卷,口中念及至此,紫灵藤的花便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撒在了她正在看的那页书卷上。
她随手拈起那朵紫中泛白的花,再看看书上说的繁花落尽三千,她估量着抬头望向落花的紫灵藤,自言自语道,“这一树繁花,当真落尽三千?这一地的花瓣也不止这个数啊,编撰此书的人满嘴尽是荒唐语,误人子弟啊!”
话毕,一群毛头小孩从苍谣身边飞也似的跑过。
苍谣瞧见是苍羽带的头,便合上书卷从地上一跃而起,负手而立,身形端重似有几经成熟稳重之气的小大人。
“苍羽,苍羽你过来。”苍谣提着嗓门冲着那个穿着灰白色粗布衣裳的背影喊道,面上还略带几分不悦。
听见身后几步之远隔空传来的声音,苍羽行色不耐烦地顿下脚步,转身乖乖的走回去。
他边走边道,“谣谣,你说你一天累不累呀,你才多大,不是还有沙元老嘛,你这少族长只是空头名号,实权还在沙元老手里。”
苍谣瞪着苍羽,苍羽噎着后面的话再也道不出了。他一近身,苍谣便用手中的书卷往他的脑门上拍了一记。
“你傻呀,你以为我真的想当这个族长啊,这不是迫不得已嘛。沙元老派人时时刻刻督促着我呢,我能不比你们拼命吗?”
苍谣那双闪闪发亮的眸子偷偷打着骨碌,四处窥探,正准备凑近苍羽耳旁,说点只有他俩知道的悄悄话。
却不想被一只‘哼哧哼哧’跑来的大黄狗给悻悻打断了。
“枇杷?!”
苍羽一见着那满口喷热气的大黄狗便吓得倒抽一口凉气,随即脸色亦变的发白,一步跳开,躲在苍谣身后,跟丢了魂儿似的,“谣谣,谣谣,你家的狗怎么跑出来了,快把它撵走!”
每次苍谣看见苍羽这副‘丢盔弃甲’的模样,真是狼狈极了,她家的大黄狗有那么可怕吗,便会常常忍不住笑到腹疼。
“苍羽,你这怕狗的毛病莫不是从娘胎里带的吧?”
苍羽白她一眼,“谣谣,你又说浑话,不正经了啊。”
“苍羽,你可藏好了哦,我们家‘枇杷’已经三天没吃肉了。”
苍谣憋着笑,愣是没忍住。倒是苍羽一听又是一个哆嗦,整个人都贴在苍谣背上,两只手很自然而然地抓着苍谣的胳膊,浑身都在做着警备状,盯着那只惴惴不安,上蹦下跳的大黄狗。
“谣谣,你家的狗……”有点异样。
苍谣听着也不笑了,两眼直瞪瞪的看着她家的狗,和往常比起来确实有点不一样。
“枇杷,你咋啦,是不舒服吗?”苍谣俯身担心地轻抚着大黄狗的头。
看它急躁的样子,两只前爪又挠又刨,时不时回头‘汪汪’叫两声,见自己的主人还看不懂它的意思,便直接扑上去咬扯着苍谣下衣的裙摆。
这一扑可把苍羽吓了一跳,登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黄狗虎视眈眈地威逼苍羽,似乎叫他不要在再它主人身后作怪了,否则它便真不客气了。
“你看它……”苍羽瘪着嘴,一副委屈的小表情。
苍谣没理他,被她家大黄狗叼着衣角,使劲儿地撕扯。
苍谣忽然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又惊又喜,“我明白了。”
大黄狗咬着苍谣的裙摆,把她往前面拽,劲儿大的都快把苍谣拖倒了,她只得说:“枇杷,你别生气了,我跟你走。”
大黄狗一听主人说要跟它走,撒欢儿似的扭头便在前面带路。
苍谣追上去,苍羽见大黄狗跑远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喊着,“谣谣,谣谣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