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王梦之和梅映雪缠斗了几十回合,依旧难分胜负,一向自视颇高的他今天竟然连个女人都拿不下,顿时心态更加烦躁起来,下手也越来越快、越来越狠。
梅映雪却依旧那副冰冷模样,一双清澈的眼眸,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对方。借助雨势竟然逐渐占了上风,王梦之早就被她从马上逼了下来。
雨中,梅映雪趁王梦之一个破绽,剑身一抖,两滴雨珠迸射向王梦之双眼,王梦之急忙挥剑一横,谁知两滴雨珠竟然威势颇大,弹得王梦之身形向后一退,梅映雪趁势长剑穿过泼豆般的雨珠,直刺向王梦之的心窝。
王华一看,飞身向前,想要为王梦之挡住这一剑,无奈距离太远,看样子是要慢上一息时间。
就在这时,雨中飞来两滴雨珠,一滴正中梅映雪的剑尖,打的剑身一歪,刺了个空,另一滴直接击中梅映雪左胸,打的梅映雪倒飞了几米倒地,喉咙一咸,竟然吐出血来。
一个魁梧的身形跃过人群,落在圈中,背手而立,一身杀气,不怒自威。
背后羽林卫众人抱拳单膝跪地,齐声喊道:“大都督!”
原来这人就是益州十万羽林卫的大都督王猛,“亲兵营护主不利,回去一人领二十军棍。”王猛不容质疑地说道:“冒犯羽林卫者杀无赦,都屠了吧。”
“诺!”背后众人高喊一声,挥刀便杀了过来,一时间竟然气势如虹。
韩天佑这边众人,竟然一时在这威压下,怔住了。
就在这时,一人从飞驰的马车中飞身而出,竟然是慌忙赶来的李良,让王梦之和韩天佑大吃一惊的是,看着圆滚滚的李良原来轻功如此之好,一个肉球竟然毫无违和感地在空中飞驰而来,稳稳地落在了王猛身前。
“住手!”李良稳住身形,急忙喊道。
“螳螂挡车,一起屠了!”王猛不屑地沉声说道。
李良一怔,万万没想到,益州李家在羽林卫大都督眼里竟然如此不值一文。
李良忍不住嘿嘿一笑:“王大都督如果不想身败名裂的话,最好让手下住手!”
众人听李良这么一说,都是一怔,暂时停了下来。
“危言耸听!”王猛哼了一句。
“王大都督难道忘了圣祖禁武令吗?”李良不屑地说道:“圣祖韩牧之建立王朝之初,曾经颁布禁武令,凡朝廷官员不可以武相向,只可止于辩理,违者严惩!”
王猛一脸不信任地盯着李良,未可置否地说道:“老夫身居二品高位,难道孤陋寡闻,这圣祖禁武令竟然闻所未闻,帝国以武建国,又怎会有什么禁武之说?简直是无稽之谈!”
李良深吸了口气,朗声说道:“此事不仅大都督不知,怕是这帝国上下也没几人知晓。”李良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年,我李家先祖迎圣祖入城,当晚席上,圣祖麾下第一猛将刘勇酒后失言,惹怒我李家先祖。经圣祖许可,二人当场以武切磋,结果先祖失手将刘勇一剑刺死。先祖自断右臂向圣祖赔罪。圣祖仁慈,当场宣布帝国官员不可以武相向,只可止于辩理,违者严惩!是谓圣祖禁武令!”
王猛听李良这么一说,此事如果真如此,难怪如今知之者甚少。益州李家先祖请降,圣祖韩牧之借着宴席得意之余,恐怕原本是想通过刘勇羞辱下李家,谁知竟然害的自己损失一员悍将,这所谓的禁武令怕是随口一说找个台阶下,不然为何不明发圣旨,纳入帝国法典?
“大都督如果不信,可派人向皇家起居注考证,李良定不敢妄言!”李良补充道:“韩公子如今已经是益州宣抚使,这些人也都是宣抚使衙门的人,也都算得上是朝廷的人。”
“哼!”王猛也不言语,转身离去。羽林卫众人也随之跟着离去,王梦之离去之前,狠狠地望了韩天佑一眼,满眼的不甘和愤怒!
“今日多谢李良兄了!”韩天佑冲李良一拜,诚恳地说道,“真是没想到李良兄轻功这么好,更没想到李良兄如此博学!”
“博学个屁啊!我胡诌的!”李良一屁股坐在雨中,仿佛巨大一个圆球,“不过,王猛老儿应该也不敢向皇家起居注求证,毕竟不是圣祖什么光彩的事。一时半会,王梦之应该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说完,李良从胸前掏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递给韩天佑,“恭喜你新官上任!”
李良起身,拍拍屁股,郁闷地说道:“走吧,到你衙门里喝杯茶去。屁股冷的很!”
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众人都感觉做梦一般,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脖子根都隐隐还在发凉。便都簇拥着李良和韩天佑,淋着雨,沉默不语,向衙门缓缓走去。
不知何时,梅映雪又已经默默地站到了韩天佑身后,嘴角的血迹已经擦干,只是脸色变得更加冰冷苍白。
这一刻,韩天佑感觉心里一疼,一颗不甘心的种子悄然种在了心底,自己的实力太弱了,弱到浮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