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是子夜时分,韩天佑一路上小跑,从凤鸣堡贵宾客房到梅映雪等人住的小院,隔了两个院子一个花园,期间不时看见一队队值夜巡逻的护卫,身着红色布袍,背弓挎刀,颇为精干。
益州李家原本是白衣红甲,自冀州韩家一统天下之后,天下兵丁皆改为和冀州韩家一样的红色底袍,只是羽林卫着黑色玄武甲,而分数各州的巡防营只着红色底袍,不得着甲。
院子门口,两个执夜的喽啰看到韩天佑过来,抱拳说道:“韩公子这么晚来访,有急事吗?”
“梅姐睡了没?我找她有急事,麻烦通禀一声。”韩天佑抱拳答道。
“大当家的有交代,韩公子来访,不必通告,进去就是。”这名喽啰语气和善地答道,打开院门,右手一伸,将韩天佑请了进去。
韩天佑也不客气,进门后直奔中间正屋,只见屋门关着,灯却亮着,隐约听到屋内似乎有人说话。
韩天佑收了下心神,轻轻敲了下屋门,喊道:“梅儿姐,睡了吗?”
只听“吱”的一声,屋门打开,上身打满绷带的刀疤脸李如文探出脑袋,说了声:“进来吧。”
瞥了一眼,李如文上身绷带渗出的点点殷红血迹,韩天佑一咬牙,下定决心,大步走了进来。
只见梅映雪坐在当中主座,独眼龙陆大勇坐在左手位置,待刀疤脸李如文回身坐回梅映雪右手位置后。
韩天佑站在正中,望了众人一眼,抱拳俯首一拜,忍不住泣声说道:“天佑,对不住诸位英雄,在此向诸位赔不是了。”
说完,便双膝跪下,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直磕的额头出血。
梅映雪原本想起身拦下,最终不知为何,还是没有动。兴许,心里也为白白折掉的十五个喽啰对韩天佑有着一些怨气,毕竟这些人都是跟了她许多年的兄弟。
韩天佑磕完头后,起身,语气诚恳地说道:“我之前为了活命,骗诸位说有单二十万两银子的大生意。其实,我也不确定如果去了天都城,是不是真的有通天的富贵等着我。但是,有个人是这样告诉我的,我除了相信他,也没有别的选择。我确实没想到,这才走了一半,就害的诸位兄弟遭此劫难。”
说完,韩天佑小心翼翼地从胸前贴身的衣服里取出了那两张银票,双手托着放倒了梅映雪旁边的桌上,说道:“这是二十万两银票,明日开始,诸位不必再护卫我。”
说到这里,韩天佑忍不住又加了句:“今后,只要诸位英雄有用的着的地方,韩某刀山火海,绝不推辞。”
说完,附身又是一拜。转身,便打算离去。
“韩公子且慢!”梅映雪缓声说道,“相识即是有缘,虽然今日缘尽,但是临了有一事,想请韩公子如实告知。”
也不等韩天佑言语,梅映雪接着问道:“那位许诺你通天富贵的人,你可否详细向我们描述一遍?”
刀疤脸李如文一脸疑惑地望向梅映雪,独眼龙陆大勇倒面无表情地,点燃了烟斗,猛吸了一口,缓缓地吐了个烟圈。
“那人已经死了。”韩天佑沉默了几息后,将自己如何偶遇那人,那人又对自己讲了些什么,尽量详细地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只是将逼自己练功的事一句带过,至于练的什么功法更是一句没提。
讲完后,众人沉默许久。
梅映雪叹声道:“那日在山寨中见你突然显现圣主独有功法,便猜测圣教遭遇不测,没想到圣主精彩绝伦之人,竟然都未能躲过此劫,我圣教以匡扶天下为己任,为何会遭此大难,真是老天无眼。”
虽然韩天佑不知道梅映雪所言具体为何事,想必也是和门派有关,而教自己功夫那人就是此门派的圣主。
梅映雪说完后也不再言语,满脸凄然之色。陆大勇和李如文听完后,也是神色沉重,没有言语。
韩天佑自觉也不方便多问,便俯首一拜,准备离去。
这时,独眼龙陆大勇急忙起身,喊道:“韩公子且慢!”
陆大勇伸手将韩天佑请回后,将梅映雪从主位上拉起,让韩天佑坐了主位。
韩天佑和梅映雪俱吃惊地望着陆大勇,陆大勇一脸严肃的说道:“梅映雪、李如文听令,圣教接引使陆大勇,恭迎圣教圣主,圣主天岁!”
原来,圣教之中,为了方便下任圣主更好的掌控圣教和应对一些不可控的风险,会在每个部门中早早布下一门暗子,称之圣教接引使。
作为圣教中人,梅映雪和李如文,也是知晓此事的,只是这接引使作为暗子,通常情况下是不会暴露身份的,所以时间长了,众人也就没人在意了。
“圣教遭遇千年来最大的危局,先圣主遭人所害,圣坛天元书院遭十万精锐屠戮,先圣主亲传韩公子圣主功法,韩公子理应接过这圣主之位,带领圣教走出危局,重振圣教千年之荣耀!”
陆大勇言辞恳切地说完,然后拉着梅映雪、李如文,一起附身向韩天佑庄严一拜。
三人随即异口同声地喊道:“恭迎圣主,圣主天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