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达云:“明白了吧,原先你那么信他、让他、求他,他都装做听不见看不见,这会儿,你一申诉他怎么就变了呢?”
陈桂花:“俺知道他是怕你们、怕法……可俺觉着,要是他真能把房子给俺娘俩,也就……”
郭冬冬:“房子本来就应该是你们的,根本算不得条件。我们支持你申诉要的是按照法律规定你应得的全部财产,你懂吗?”
陈桂花:“俺知道。可俺还是觉着告孩子他爸,这脸上实在是……”
李大妈:“爸、爸,那是个爸吗,公狗还知道给母狗小狗扒个窝呢!”
陈桂花不言语了。
黄达云:“陈桂花,事是你自己的事,要申诉你自己拿主意,要撤诉也得你自己拿主意,我们最多也就是帮你出出主意。你要是听吴柱子的也行,可有一条,撤了诉,吴柱子要是还是不给你房子,你可别再找我们了。”
李大妈:“对,那就叫自做自受!自作自受!”
陈桂花思忖了思忖:“那……那俺还是听你们的。”
黄达云:“这就对了吗。”
11、黄昏,吴柱子家
吴柱子躺在床上胡乱翻腾,孙美芝(30岁)做好了饭,来到床前。
孙美芝:“你是聋子啊?叫你吃饭没听见哪?”
吴柱子:“吃个屁饭!妈个蛋,当初要不是你,也落不到这一份上!”
孙美芝:“你是驴啊!有本事找陈桂花去!跟我尥的哪门的蹶子!”她把床单一扯,随之将杯盘物件摔得七零八落、哔叭作响。
吴柱子翻身坐起,吼着:“摔,你他妈使劲摔!”
孙美芝真的使劲摔起来,连桌上一个大花瓶也抱了起来,吴柱子不觉软了,连忙上前抱住,道:“我的少太太!算我说错了行吧?算我说错了行吧?”
孙美芝一甩手坐到一边,大放悲声。
吴柱子:“行啦,你也少乱点吧。法庭要是重新一审一判,我这个老板没什么当头了,你那个少太太也别想那么威风啦!”
孙美芝:“那你就眼看着,不赶快想想办法?”
吴柱子:“我答应把房子给她和蛋蛋让她撤诉,她就是不撤,我总不能杀了她娘俩吧?”
孙美芝:“不能杀了还不能教训教训?找几个人去揍她一顿,你试试她还敢不敢!”
吴柱子:“你想让我朝枪口上撞啊?真出了事,第一个提溜的就是我!”忽生一念:“哎,要是……”
思忖着,片刻,一拍屁股跳起,搂住孙美芝就是几个响吻:“有啦!有啦!妈拉个蛋的,这一次就全靠你啦!”
孙美芝似喜似嗔地:“神经病!”
12、中午,街上一处
太阳正毒,街上空寂无人,只有蛋蛋与两个小朋友在墙角玩着沙子。两个小朋友被叫走了,蛋蛋犹自玩着。
孙美芝忽然出现:“蛋蛋,玩的什么哪?”
蛋蛋瞟过一眼,理也不理。
孙美芝:“你爸找你哪。”
蛋蛋:“骗人!”
孙美芝指指旁边一辆出租车:“你看那是谁!”
蛋蛋一看,果然吴柱子正在车门口向他招手。
他跑过去:“爸!我想吃冰糕!”
吴柱子:“上来,爸这就给你买。”
蛋蛋、孙美芝上车,车离去。
13、中午,街上另一处
吴柱子给蛋蛋买了一支冰糕,三人又上了一辆出租车。
14、中午,郊外一处
吴柱子、孙美芝领蛋蛋穿过一条胡同,走进一个独立的小院。
蛋蛋:“爸,这是哪儿呀?我要回家。”
吴柱子:“回什么家!在这儿住两天,我就来接你。”
蛋蛋:“我不!我想妈妈!”
吴柱子:“想个屁!不听话看我揍不死你!”
蛋蛋要哭,被吴柱子一把提进屋里。孙美芝关紧了门。
15、晚上,陈桂花家
陈桂花大哭不止,李大妈等一边劝着一边发着恨:“……这孩子也真是!这是跑到哪儿去了呢?”
胡大伯等进。李大妈:“还是没下落?”
胡大伯摇着头:“该找的地方都找了。……也真怪了,一个七岁的孩子,再怎么好玩,也总不至于……”
陈桂花:“哎呀我的天啦!这是没法活啦!我的蛋蛋啦……”
一小姑娘跑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李奶奶,这是给陈姑姑的。”
李大妈接过,信封里拿出一张纸条,纸条上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妈我不能回家啦 你快去撤诉 要不就见不到我啦
蛋蛋
李大妈一惊:“蛋蛋这是被人绑架啦!”
陈桂花:“蛋蛋,蛋蛋在哪儿?”
胡大伯问小姑娘:“这是从哪儿来的?”
小姑娘:“是一个人要我送的。”
小姑娘:“看不清……好像是个女的。”
胡大伯:“明着,这是逼着桂花撤诉的。”
陈桂花呼天号地:“哎呀我的蛋蛋啦!快救救我的蛋蛋啦……”
16、日,妇联办公室
黄达云、郭冬冬正在汇报情况,气氛压抑沉闷。
陆秀明:“……这么说陈桂花已经撤诉了?”
黄达云:“是,已经给法庭说了。”
郭冬冬:“这个人实在不行。你怎么跟她说,别上当别上当,还可以想想别的办法,她就是认准一条理,非撤不可。”
陆秀明:“你们打算怎么办?”
黄达云:“还能怎么办,当事人撤诉,咱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白搭了。”
陆秀明:“这么说也准备撤了?”
郭冬冬:“明摆着的,不撤也得撤。”不满地:“谁要是想管,就自己管去好了。”
陆秀明:“你这是说给谁听?”略一思忖,对黄达云:“不行,现在无论如何不能撤。就是撤,也得把孩子找回来再说!”
楚雪:“就盯住吴柱子要人没错啦!”
陆秀明:“也别想得那么简单。”果断地说,“把别的事都放下,全力以赴找孩子!”
17、日
陆秀明等找到李大奶、胡老伯了解情况;
黄达云等找到两个玩耍的小孩,细细盘问;
陆秀明等听送信的小姑娘讲述情况;
黄达云等听第一个出租司机介绍情况;
陆秀明等与卖冰糕的啦着呱儿;
陆秀明、黄达云等找到派出所,汇报分析案情……
18、日,派出所
陆秀明、黄达云等与几位干警在分析情况。
陆秀明:“现在看,嫌疑最大的是吴柱子的老婆孙美芝,必须尽快找到她。”
一派出所干部:“这个分析我赞成。你就说需要我们做什么吧。”
19、日,天天公司经理室
吴柱子:“……这可真是怨枉!蛋蛋是我的儿子,我就是是头骡子,是只臭虫,也不可能……”
陆秀明:“我们问的是孙美芝。孙美芝哪儿去了?”
吴柱子:“我说了,回娘家啦。”
楚雪:“我们已经去过她娘家,她根本没回去过。”
吴柱子:“这我也不知道了。……她是个大活人……那天打了架她就跑了,我怎么知道她跑哪儿去了?”
20、日,街上
黄达云、郭冬冬与一位公安干警来到天天公司门外。郭冬冬叫出陆秀明。
黄达云:“根据第二个出租汽车司机提供的线索,我们在北郊大洼子那儿发现了孙美芝……”
21、日,郊外一所平房
孙美芝正悠闲地打着毛衣听着小曲,院外传来敲门声,她装作没听见。
几声锁响,进来的是一位30多岁的中年妇女。
孙美芝迎出:“姐。”
中年妇女身后出现了陆秀明、黄达云等人和公安干警的身影,孙美芝大惊失色。
中年妇女:“美芝,这几位同志有事找你。”
孙美芝:“找我?找我做什么?”
陆秀明严厉地:“孙美芝,你知道你已经犯法了吗?蛋蛋如果出了问题,你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孙美芝欲要否认,却低下了头。
公安干警:“你不要抱什么幻想!就你和吴柱子那点本事,还想跟我们斗法吗?”
中年妇女:“快说话呀!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是想叫我和你姐夫也跟着你去蹲监牢哇!”
孙美芝猛地跪到地上,大哭起来。
22、日,陈桂花家
蛋蛋扑进陈桂花怀里,两个人哭着叫着,说不尽的悲痛欢喜。
李大妈:“还不谢谢妇联的同志!”
陈桂花拉着陆秀明、黄达云的手:“大姐呀,你们叫我说什么好哇!”又是一阵大哭。
23、日,法庭
法庭调查正在进行,邵庭长、小赵等在主持。陆秀明、黄达云、郭冬冬、小诸葛、孙美芝等坐在听众席。
陈桂花坐在原告席上。
谢律师提出指控;
吴柱子极力狡辩;
谢律师严辞驳斥;
吴柱子无言以对……
掌声四起。小诸葛、孙美芝等悄然退席。吴柱子垂头丧气。
24、夜,邵庭长家
邵庭长正在吃饭,吴柱子坐在一边。
吴柱子:“庭长也太不给面子了,这说好的晚上酒楼见,怎么就又回家来了呢?”
邵庭长:“你的酒,以后还是找别人喝吧。”
吴柱子:“这是怎么说的?看的就是你庭长这个人嘛。”
门口,主事的探进半边:“车来了,在楼下。”
吴柱子:“抬上来。”
邵庭长:“抬什么?”
吴柱子:“你儿子的钢琴啊。这可是名牌,响当当的。”
邵庭长:“别别!你别往上抬!”
吴柱子:“这可是早就说好了的。”
邵庭长:“别!你要是抬上来,我就给你扔下去!”
吴柱子一笑:“行啊,扔下去听个响儿也好嘛。”朝主事的做了一个抬的手势。
邵庭长:“那我可是给检察院打电话了啊!”真的拿起电话。
吴柱子傻了:“这是怎么了呢?这是怎么了呢……”
25、日,酒店一室
小诸葛慢悠悠地品着酒:“……事到这一步也怪不得姓邵的。你就是十架钢琴,也顶不了他头上那顶乌纱帽哇!”
吴柱子:“都是妇联那几个骚娘们儿!非找几个人把她们打趴下了不可!”
小诸葛:“你是不是活腻了?要真那样,你先把天天公司送给我得了。”
吴柱子:“这口气我咽得下吗?小诸葛小诸葛,这可是要命的时候,你就帮你老弟再想个法儿吧。”
小诸葛:“办法是有,可要是透出去,我这小诸葛的脑袋怕是也……”
吴柱子想了想,口袋里又掏出一个红包丢过去。
“不是我贪你的财呀,实在是……”小诸葛装起红包,低声地:“不是说五天后开庭判决吗……”
26、日,律师事务所
谢律师正在阅读案卷,一位中年人推门入内。
中年人送上一张请柬:“谢律师,中午有位朋友请客,请你一起去坐坐吧。”
谢律师:“朋友?哪儿的朋友?”
中年人:“去了就认识了。对你,那可是佩服得不行。”
谢律师:“这就怪了,总得有个名字吧。”
中年人:“天天公司的吴老板,跟我是好朋友。”
谢律师:“该不是弄混了吧?吴柱子请我喝酒?”
中年人:“人家请的就是你,谢律师。”又道:“这当律师就是好啊,你这儿还不认识人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那边人家先请上啦。”
谢律师悟出了什么,一笑:“实在对不起,中午我还有事。”
中年人:“是吗,这可太不巧了。”随之也一笑,拿出一个信封放到谢律师面前,“这是吴老板让我代交的,说是算作一点纪念。”
谢律师打开,里面是有一个小盒,小盒里放着一条金项链。
谢律师连忙奉还:“多谢多谢。”
中年人:“就那么不给面子?”
谢律师:“无功不受禄嘛。”
27、傍晚,谢律师家
谢律师的妻子正看着电视,一位女同学入内。
女同学:“老谢还没回来?”
妻子:“整天忙不完他那案子,也不知都忙些什么回来!”
女同学:“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哇,你看看这是什么?”拿出一个镶着蓝宝石的全白金戒指。
妻子:“哟,这么大,真的假的?”
女同学:“五千多块,你说真的假的?”
妻子:“不得了!咱这一辈子也不一定混上混不上呢!”
女同学把戒指戴到妻子手上:“正合适呀。”
她起身要走,妻子连忙摘下:“你这个家伙,不想要啦?”
女同学:“本来人家给的就是你不是我嘛!”
妻子愣住了:“不可能吧?”
第六集
1、日,酒店一室
一位领导模样的人与谢律师且饮且谈。
谢律师:“又是那个姓吴的。……他到底想干什么?打的什么坏主意?”
领导模样的人:“也没什么难事。就那个案子,希望你能帮着劝劝陈桂花,撤了算啦。”
谢律师:“这怎么可能!上礼拜已经开了一次庭,这个礼拜五就要判了。”
领导模样的人:“能庭外解决就不要上庭,能调解就不要判决,这也是一条原则嘛。”
谢律师:“姓吴的这小子态度相当恶劣。”
领导模样的人:“人也是变的。吴柱子给我可是痛哭流涕,后悔得不行。”
谢律师:“这倒是个新闻。”
领导模样的人:“他的意思是,他把房子退还给陈桂花,另外再给他们母子俩两万块钱生活费。”
谢律师:“这小子真够精的,凭他那个天天公司,两万块钱就想打发了?”
领导模样的人:“这不托了我还要托你吗。我看通融通融、做做工作算啦。你真把一个企业家搞垮了,也不见得就好吧?”
谢律师:“怎么说两万也太少……总得让我好张口嘛。”
领导模样的人:“也好,那就让他再加一万。”
2、日,陈桂花家
谢律师与陈桂花在谈着什么。
陈桂花:“我就是觉着对不住妇联的同志,人家为我,那可真是把心都掏出来了。”
谢律师:“她们也是为你和孩子好嘛,不上法庭把事情解决了,她们应该高兴才是。”
陈桂花:“要是这么说倒可也是……可我怎么也得跟她们说一声。”
谢律师不悦地:“那……事情要是办坏了可就怨不得我了。”
3、傍晚,妇联办公室
陆秀明、黄达云等人在议论着情况。
郭冬冬:“……记者那边都联系好了。龙哲说,报社、电视台早就想找几个典型,一直没找到。他把陈桂花的案子一说,都觉得有东西。估计明天到个四五家不成问题。”
楚雪:“旁听的人都通知到了,估计妇代会主席都能到场。大家对妇联支持打赢这场官司都很赞赏。”
陆秀明:“关键还在陈桂花身上。明天上了法庭她要是再变,那可就成了大新闻了。”
黄达云:“这倒不会。今天我又跟她谈过,态度挺坚决的。”
陆秀明:“想一想,别的方面还有没有问题?有的话赶快想办法。别等上了轿……那可就抓瞎啦。”
黄达云:“要说,我担心的倒是谢律师那儿。”
陆秀明:“他不是答应照常出庭、照常辩护?”
黄达云:“说是那么说。我总觉得他变得突然,很可能跟吴柱子有关系。要是他上了庭敷衍了事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