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盏燃,幕里凉风阵阵淡裹梨花香,窗外雀鸣鸟啼,惹的屋内二人心扉淌然。
“嘭...”一阵响声打破了幽静夜空的沉寂。
“放烟火了!”
叶茯苓忙反应过来,蹭起身,两步跑到窗边,推开窗,果然夜空中烟火升腾,姹紫嫣红,靓丽多姿,接着又是几道沉闷声,叶茯苓趴在窗外,两颊笑意绯然,楼止行上前,搂过她。
淡声道:“不如去上面看看?”
“嗯?”不等叶茯苓反应,细腰猛然被某人拥紧,接着掠出窗外,直直落在客栈屋顶之上,二人坐在此处,俯瞰而下,将整个临江府尽收眼底。
楼止行不知从哪变出来一件裘袄,覆盖在叶茯苓单薄的身子上道:“今日受了寒,且莫再着凉了。”
女子转眼看向他,眼中情愫渐浓,嘟囔着嘴道:“待会喝碗姜汤驱驱寒便可。”叶茯苓自己明白自己的身体,她可是从小便是健康宝宝。
楼止行点头不语,只是眼睛不眨,满含笑意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嘭...”“嘭...”“嘭...”又是几声脆响,整个临江府上空被璀璨嫣红的烟花照亮,一瞬间的光华照映着屋顶二人的背影,如此般配。
“主子。”一道黑影悄然落在楼止行身边,将一封密信递给他,只觉面前一记寒意深深的目光投向他,身子不自觉的一颤,心里真想给自己两耳刮子,打扰了主子的好事,他这次怕是完了。
“那是什么?”一旁的叶茯苓露出缩在裘袄里的脸蛋,目光投向黑衣男子手里的信。
楼止行只好收回目光,抬手拿起密信,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温惊澜和你二哥果然是做生意的料,看来今后将圣魂殿和二皇子的府的产业交给他们打理也不为不可。”
叶茯苓不解,问道:“嗯?”
楼止行顺势将信递给她,叶茯苓疑惑接过信,借着月光看信中内容。
片刻后,激动的忙跳起来:“我的天老爷,这断断续续加起来得多少银子?咱们不是赚翻了?!”
楼止行抬手将她掉落的裘袄提上去,笑道:“南蛮王既然愿出三百万两换回呼延峥,看来他还没准备好和天昭撕破脸。”
叶茯苓点头,淡淡道:“于文烨那老头儿,还真是怕死的紧,怕是多年的家底都掏出来了,你别说,这于文家还真是家底丰厚,五百万两说拿就拿出来了。”转念又想,嘴角一丝坏笑:“你说,这其中皇后和楼千阙出了多少?”
“损失惨重。”楼止行点了下头,垂眸道。
皇后和楼千阙不可能不救于文烨,若是于文家倒台,对皇后和太子的打击有多大怕是众人皆知,甚至楼千阙的太子之位都不保。毕竟如今在朝中效力的许多官员都是于文烨的门生,若是皇上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将于文烨定罪,怕是难以服众。
想到此处叶茯苓便觉心中无比舒坦,如今呼延峥在他们手上,于文家众人和楼千阙的小命可捏在他们手里,想到那鼻孔朝天的含玉郡主成为阶下囚的样子心中觉得无比畅爽。
“那如今你想怎么做?”叶茯苓道。
楼止行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将呼延峥送给我那父皇如何?”
“你想彻底拔除于文一党?”
“他们早该死了。”楼止行手上把玩着叶茯苓垂下的万千青丝,但口吻间有意无意的肃杀之意还是暴露出他心中的恨意。
“哎...”叶茯苓能感觉到他微微颤抖的手,知道他定是又想起瑶贵妃的事儿了,那个自己从未见过,但据说美若天仙,不似凡世俗人的瑶贵妃,亦是楼止行的生母。来历不明,深的当今皇上宠爱,进宫不到三个月便荣升贵妃,皇上为博其一笑,专门命人连工,赶造常年恒温,暖和的飞瑶殿,只因瑶贵妃身子弱,受不得一点寒凉。
产下楼止行后,皇上更是疼爱至极,甚至起了废太子,立楼止行为太子的念头,皇后知晓此事后惊慌不已,连夜便招了于文烨进宫来商量对策。次日百官联名上书怒斥瑶贵妃乃祸国妖姬且来历不明,要求皇上将瑶贵妃处死。可当时皇上爱惨了瑶贵妃,当场龙颜大怒,下令道:若是众臣再行此等言论,一律诛尽三族!此后关于处死贵妃之事无人再敢提起,直到三年后,于文烨当朝指证瑶贵妃乃前朝余孽,更是有瑶贵妃身边的贴身侍女宁儿为证,引起朝堂之上一片哗然,但这次皇上却并未再私袒贵妃,而是当着百官许下承诺定给众人一个交代。当晚,飞瑶殿遭逢大火,瑶贵妃命丧其中,尸骨无存。从前备受宠爱的二皇子也在一夜之间跌落谷底,受尽欺辱,过的日子,连达官贵胄中的庶出都不如。
想到此处,叶茯苓心中一片忿然,恨不得将所有伤害,欺辱过他之人杀之而后快,但也不知怎样安慰,只好反手将他微颤的手握在掌心,今后的日子她会同他一起,他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了。
“放心,那些人,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简淡一句话,从楼止行的嘴里说出来仿佛那些人已然被判了死刑。
一对璧人身影倒映在月光之下,那满空的绚丽烟火竟似他们的陪衬罢了。
这一夜,叶茯苓也不知怎地迷迷糊糊睡过去的,直到次日接近午时才醒来,见自己已经回到屋内,身边的楼止行也不见了,揉了揉惺忪睡眼,想要坐起来才发觉身子根本没有气力,连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房间门突然被人打开,楼止行手中端着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眉眼之间尽是担忧的走进屋内,见榻上之人已经醒了,连忙将她扶起来,顺势用软枕垫在身后。
叶茯苓声音有些沙哑:“阿行,我好晕...”
楼止行一脸阴沉的将手上的瓷碗递给她,口吻严肃:“将药喝了。”
“嗯?”叶茯苓一怔。
楼止行道:“昨夜是我不好,不该带你上屋顶,你睡着之后整个人烧的滚烫,折腾了半夜才将烧退了。”
“怪不得呢,我说我怎么就在屋顶上睡着了。”一脸傻笑的望着楼止行,萌的让人想啵她一口。
楼止行俊眉一蹙,用手中的汤匙舀起药,轻轻吹了吹,慢慢送到叶茯苓嘴边,道:“快喝。”
叶茯苓眉眼一弯,心中甚暖,张开嘴任由面前的男人一口又一口将药喂给他,瞥眼不小心瞟到房内桌上的两株星秋点海棠,激动道:“送来了?昨日送来的?”
楼止行点点头,那两株星秋点海棠是昨夜和密信一起送来的。叶茯苓不得不佩服圣魂殿的效率,前日才吩咐,昨夜便送到了,果然高手就是高手,心中有些懊恼,为什么自己前世不会轻功,到了这个朝代也学不会呢?难道这种东西真靠天赋?
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待会就研究一下,星秋点海棠配上什么东西能产生毒素。”
眼见着最后一口药被喂进嘴里,苦的叶茯苓唇齿都在打颤,不知道楼止行又从哪里摸出来的蜜饯喂到她嘴里,才开口道:“不急,先把病养好。”
“哦,对了,乐瑜她们呢?”叶茯苓问道,回想起昨日她们三个可是足足和那些娘们儿对泼了十缸凉水,乐瑜和拓跋云翩应该没事吧?
楼止行笑道:“她们如今也烧的躺在榻上起不来。”突然想起什么,眼中乍现一抹打趣的坏笑:“我刚去吩咐人给你煎药,正好见修宸进了韩小姐的屋子。”
“真的?!”本还毫无气力的叶茯苓,瞬间蹦起来,整个人似打了鸡血,那八卦鸡婆的模样让楼止行额间青筋莫名抽痛。
此时的叶大小姐甚觉自家大哥出息了,开窍了?懂的体贴女孩子了?难道他们昨日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脑中已经脑补了一系列狗血玛丽苏剧情,脸都快笑裂了,恨不得立刻冲到韩乐瑜的房间去问问发生了什么。
“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谁?!”门外一阵尖锐吵闹声传来,才将叶茯苓的思绪拉回来,推了推塌边的楼止行:“发生什么了?谁在外面?”
楼止行眉头一皱,沉声道:“无关紧要之人。”
“嗯?”叶茯苓一双怀疑的眼神盯着面前的人,总觉得不太对劲,又道:“快说,外面是谁,你又给本姑娘惹什么风流债了?”
楼止行无语,只好淡淡将自己刚才出去吩咐白起给叶茯苓煎药,正巧碰见昨日那女人,不知她从何得知,他们一行人住在这里,从自己刚出房门就找借口和自己搭话,还紧跟着自己不放,若不是辰风将她挡下,自己就准备一掌解决了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