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武道有所感悟,吴尘身上多出了一丝若有若无意境,这正是源自于内心追求“又快又狠”的坚定。
说实话,“全不如精”这句话在前世他曾听过无数遍,也明白其中的含义,但真的接触到武道一途时,想的却是学尽天下武功,忽略了贪多嚼不烂的道理。
好在,如今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似乎感受到他身上细微的变化,程灵素一脸好奇的说道:“吴大哥,我怎么感觉你有些不一样了?”
“有吗?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不一样法?”吴尘微微一笑,在房前台阶上坐下来。
程灵素在他身边坐下,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却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反正就是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
“好吧!小妹说不一样,那自然就不一样了。”吴尘没有解释,侧目看着她说道:“有没有想过,将来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程灵素愣了愣,随后苦笑道:“自打学了用毒之术,我每日想的都是如何下毒才不让人察觉,要怎样才能防备不要被人反过来下了毒,哪有精力去想其他的事。”
“这么说来,小妹其实并不喜欢毒术对吗?”
“谁说我不喜欢。”程灵素急忙回答道,还下意识的看了吴尘一眼,似乎在观察他的表情。
吴尘知道,小姑娘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在担心。担心她会失去价值,担心失去价值后他这个大哥会疏远她。
毕竟俩人非亲非故,虽有数个月的密切接触,但还达不到绝对信任的地步。
吴尘能够感觉到,在无嗔大师和慕容景岳等同门师兄师姐死后,程灵素对他的依赖感越来越强。
这原本不是一件坏事,因为他有将她带出飞狐世界的想法,但主世界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如何选择该由她来决定。
思索片刻,吴尘轻声说道:“小妹,如果有一天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那里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你可愿意?”
“我不怕危险,只要有大哥在,我一点都不怕。”程灵素很自然的回答道。
“去了那以后,你可能就回不来了,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程灵素点了点头,“我知道,师父已经去世,他的遗愿也已经完成,除了大哥以外,在这个世上我已经再也没有亲人,我不跟着你还能跟着谁?”
“好,我会带小妹走。”吴尘笑了笑,牵起了小姑娘的手。
“我会好好琢磨毒术,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听到这句话,吴尘侧目相看,认真的说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不喜欢毒术?如果不喜欢,那就不要委屈自己,没有人会强迫你,也没有人可以强迫你。”
“真的没有不喜欢。”程灵素坚定的说道。
“嗯!”
……
两人敞开心扉聊了一会,小院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片刻后,赵半山的笑脸出现在眼前。
“吴兄弟,舵主已经答应你说的那件事了,现在请你过去,商讨一下细节。”
“有劳赵三哥了,我现在就和你一起过去。”和程灵素知会一声,吴尘走出了小院。
少许,他和赵半山一同来到红花会聚义厅,厅上坐满了红花会各位当家。
抱拳环礼,吴尘坐了下来。
人已到齐,陈家洛从椅子上站起来,那张英俊文雅的脸上透露着严肃。
“吴兄弟,富察傅恒已经到了阿克苏城,刚派人送来了一封信,你看看吧!”
“哦?来的倒是挺快的嘛!”吴尘撇嘴一笑,接过富察傅恒的信看起来。
信中内容很简单,无非是狠狠斥责红花会胆大包天,然后以强硬的语气令陈家洛在三日内亲自将福安康送到距离此地一百里左右的阿克苏城。
这种威胁的手段对于吴尘自然是毫无用处的,更何况阿克苏城是满清鞑子在回疆的重要军政要塞,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
“傅恒想的倒是挺美,劳烦陈舵主派人给他送个信,让他三日之内赶到乌拉泊镇外,随行人数不许超过十人,否则三日之后就是福安康的祭日。”
陈家洛不由皱了皱眉头,“他不会来的,傅恒绝不会为了福安康而以身犯险。”
“他会来的。”
“你就如此有把握?”陈家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当然,因为傅恒有不得不来的理由。”吴尘站了起来,看向众人说道:“诸位当家可还记得当年在紫禁城你们是如何从满清鞑子重重包围中脱身的吗?”
“自然记得,当时大当家擒住了福安康,乾隆才让清兵让出了一条通道。”骆冰起身答道。
“想来各位当家至今也想不明白,为何乾隆会如此在乎福安康的死活吧!为了他竟然放你们离开了紫禁城。”
赵半山点了点,“确实不明白,或许是念及傅恒的功劳吧!”
吴尘笑了笑,“那可不是因为傅恒的功劳,而是傅恒之妻那拉氏的功劳。”
“这是何意?”众人不由面露诧异之色。
“那是因为乾隆的皇后是傅恒的姊姊,而傅恒之妻那拉氏十分美貌,进宫向皇后请安时被乾隆见到了,两人私通而生了福康安。他儿子虽然很多,却对这私生子特别偏爱,所以傅恒不得不来。”吴尘解释道。
“这……”众人感觉吃了个天大的瓜。
少许,红花会七当家武诸葛徐天宏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陈家洛恍然大悟道:“我说大当家和福安康长得怎么会有几分神似,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也反应过来,不约而同想起数年前在杭州,不也是陈家洛假扮福安康,才将有“宁见阎王,莫遇老王”的王维扬给围困住的吗?
“你说的可是实情?”突然冒出一个大侄子,陈家洛表情有些难看,心情更是复杂。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只是一个玩笑。
吴尘看了他一眼,确认道:“自然属实。傅恒共有四子,三个儿子都娶公主为妻,却唯独没让福安康做驸马爷,如若不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以乾隆如此看好福安康的态度,又怎么可能不嫁个公主给他?”
听到这里,众人已经深信不疑了,即使是陈家洛也明白这件事已是八九不离十。
毕竟如此多的巧合在一起,那就不可能再是巧合了。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为何吴尘会有这样独行奇特的想法。
因为傅恒或许可以忍受皇帝给他带了绿帽子,但绝对不能忍受一个汉人让他当了绿毛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