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般的夜空,几颗星辰斑斑点点坠挂在黑夜。
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丛,可高度却是人身高的一半,如果藏匿于中,定是见不得身影,和黑暗过为一体。
有“莎莎”的声音响过,原本松懈的士兵都警惕的拿起手中的刀。
我躲在落落身后,落落摆成做武的姿势,随时准备应战。
空气突然凝聚,我们紧张起来。
突然,乌青的草中霍然蹦出一只雪白的兔子。
士兵们猛的冲向草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落落把我塞进马车,孤身一人前去探查,可怖的是,刚才那些士兵竟都不见了踪影,留下的只有寥若星辰的浅脚印。
我害怕,跳下马车,下意识的拽住落落的袖口,这下可完了,不会遇到刺客吧!还是…鬼?
落落护住我,环视丛林边缘。但却只有草丛,并不见人。
落落拽着我,把我又一次推进马车,她在前面悍马,只听一声“驾”!车子开始晃动起来,我知道我们开始离开了。
我从紧张的神情缓了过来,倒抽了一口冷气,刚才那个场景真的是太可怕了。
无声胜有声。
我拉开窗帘向外探了一眼,仍旧是黑夜如墨,狼鸣野兽淅淅沥沥的。
咽了口唾沫,便乖乖的呆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不动了,我精神恍惚,看什么都影影绰绰,好不容易掀开帘子,眼前一暗,身体一沉,整个人“腾云驾雾”的从高处坠落,我身体没有知觉,也来不及多想,恍若梦境一般的悬在空中。
我的心嘭嘭直跳,完全没有意识,就只是想着要睡觉,眼皮沉的像是搬了几块砖。
直到彻底沉迷。
我如梦初醒,眼睛开了一个缝隙,怎么回事?
我艰难的睁大点眼睛,模模糊糊的背影,好像再哪见过?
影像越来越清晰,直到那人回头看清了脸。
青子?!
我瞬的清醒过来,第一件事想的就是让她交出解药。
可身体竟是疲惫不堪,无气无力。
她看了我一眼,眼眶很是红,“小姐,你醒了。”
我声音沙哑,尽是气,“解……解药呢?”
“解药?什么解药?”青子道,“小姐你昨日跌落悬崖要不是落姐姐用法术降你悬浮在空中慢慢落在水里,您可能早就……”
什么?跌崖?
“那落落呢?落落在哪?她怎么样?”
青子叹了口气,指了指我身旁。
我无力的转过头,看见落落气若游丝的躺在塌上,脸色苍白,嘴唇颤抖。
我脑子轰然一片,突然有了力气,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扼制住我的手腕,让我镇定下来,我惊慌的看着她,她道:“听我说小姐,落姐姐没事,只是昨日使用法术超越了她的极限,身体虚弱罢了,没什么大碍,小姐。”
我平定了心里的海浪,仰后一倒,如果落落再出了什么事,那我真的就是个废物了,千里迢迢要拿来解药,而却死了一个人,还真是扫把星。
青子担心的看了我一眼,道:“小姐,你刚才说的解药,到底是什么啊?”
我讽刺冷笑,“别装傻了,要不是你下药在清粥里,我怎么可能会来到这里。”
青子蒙圈道:“下药?清粥?我没有啊!”
“呵,”我道:“事到如今还不承认?”
她连忙招手,“小姐,青子真的没有下药啊!我今日只是在郭城看见你们所以才把你们救回来的!”
我刚想说什么,身体又是一沉,再次昏迷过去。
又是一次不知道沉迷多久的昏厥。
是落落把我拍醒的,我惊慌道:“落落,你你没事了?”
落落瞥了我一眼,“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可是挽落啊!施展点法术是不会死的。”
我舒了一口气,轻而易举的下塌,等下!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我不是应该身体无力,精神恍惚吗?可我现在在干甚?
我蒙圈,下意识的蹦跶两圈,还让落落打了一巴掌,“哎呦,好疼啊,你就不能轻点!”
落落懒得理我,顺手把旁边的人低楼起来。
“青子?”狐疑道,“她怎么被绑起来了?”
我明明记得我们占后风,就再我以为我和落落要挂了的同时,如今竟然竟然手压敌军?!这到底怎么回事!
落落看着惑然的我,道:“我们是跌下悬崖没错,但那是我故意的。”
为什么?
“因为我们逃离了那个诡异的地方之后,我发现青子正潜伏在土堆里伏击我们,我停下马车,给你灌了点东西,症状就是你第一次睁开眼睛的那种感觉,然后打醒了你,我就冲出悬崖,本是用了点法术把你放了上来,好让她们以为我们跌落悬崖,制造假象,却没想到青子竟然把你带走了,我也就装个病,和她一起去了,刚好还可以端没她们的老窝,也就是现在这个地方,但实在是没什么特别的,就东屋一个卧病在床的老太太,房子也不大,破破烂烂的,哎,真是白来了,害的我以为能干点什么大事!”
我着实没想到,这落落平常一根筋,关键时候还是挺靠谱的嘛!
我道:“所以,我身上这药也是你解的?”
落落道:“那当然!”
我本是想给落落一个大大的拥抱,可后来一想这药也是她灌的就有点想抽她。什么方法不行,偏偏灌药。
我道:“那现在青子怎么办?”
我还等着解药呢,白衣那里生死未卜,必须尽快将解药要回。万一再出个什么叉子,我后悔一辈子啊!
“她被我打晕了,没办法开口,等她醒了,再询问也不难。如果不招……”落落坏笑,“休怪老娘不客气!”
好粗暴无理的方式。
我嘻嘻道:“淡定,淡定。”
天色已晚,寂静的夜外只有蝉鸣的叫声,平定无乱,而我的心却是命悬一线般的沉闷。
如果明天青子不肯交代解药,屈打成招还好,如果……她没有招,那我该怎么办,真的要惭愧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