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安妮……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趴在我身上发起的攻击吗……”里奥突然开口,奇怪的话语让安妮的动作停了下来——后者歪着脑袋,看着里奥。
“那么不如让我换个问法吧——你为什么不直接杀死我?”里奥盯着女人的眼睛,声音鬼魅而幽邃。
“说不清楚?当然你也不会明白的——如果我推测得不错的话,你生前,应该是个妓吧?”里奥咳了咳,咳出的是鲜血,“你身上的气味太浓,是香水的气味。作为一个死人却如此在意这样的表现,也难怪成为裂口女这样的鬼魂呢……”他顿了顿,“作为鬼魂的你本能的选择了用这样的姿势展开了攻击——因为在你的世界之中,男人这样的东西从来都是用来玩弄的。所以你也没有采用一击毙命的完美打击——或许那样的话,凭借你的速度,我还真的没有招架之力。”这个时候,里奥冷哼了一声,“至于裂口女的形象——依旧是裂口女,她的弱点并不会发生改变。”
“好了,我的时间也不多,所以……”
“绷带脸大叔,你的下一句话是——‘请你去死一死吧,小姑娘’……”安妮突然打断了里奥的话。
“所以请你去……”里奥瞳孔一缩。他说这段话的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周围的地形开阔,气味很容易就消散开来——但是发蜡的气味此刻已经充斥着他们周围,就连里奥自己也闻到了发蜡的气味,但是安妮却丝毫不受它的影响。
“开玩笑,如果我那么容易就会被消灭的话,我还守护哪门子密码?”安妮狂笑着,“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以裂口女为原型产生的生物——但是不要搞错了,裂口女之所以会畏惧发蜡,那是和她生前的经历有关——我与发蜡无冤无仇,为什么我会厌恶这样的气味?”
“失败了……吗……”里奥此时此刻才真正感受到了冰冷的恐惧——名为“希望”的残烛在****之中被熄灭——这种在希望之中重新被打回了绝望的深渊感觉。
“而且,如果我要是害怕——不,不说恐惧了,就是单纯的厌恶——那我为什么要带你进入杰克的房间呢?”安妮一只手掐住了里奥的脖子,直接将里奥整个人都提了起来,“用你的脑子想一想,这也是不可能的吧?”
“呃……”里奥咧了咧嘴,但是发现自己的喉咙之中已经发不出什么完整的字了。他的双手握住了女人——不,应该说是女鬼的手腕,竭力试图将手向着两边掰开。但是已经是无果的徒劳了。方才时候与安妮角力都不敌,又身负了伤痕的状态下,怎么可能会有第二种结果?
喉咙……颈骨……要断裂开来了……气似乎卡在了喉咙的气管之中、肺似乎在尖叫;模糊的不止视线,还有脑子,此时此刻也乱作了一团……
——————
“不过倒是你——对于发蜡的气味,你怎么样呢……”安妮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眼前的里奥已经渐渐失去了反抗的挣扎动作——这让她手头的力道松懈了几分——毕竟,男人这种东西,本就应该是她的玩物。这样就死了,岂不是失去了唯一的乐趣了?
此刻的里奥,依旧是用自己的左手试图拉扯开安妮的右手——不过似乎是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了。他的右手无力的下垂,眼神也失去了光泽。是放弃了挣扎,打算坦然迎接自己的死亡了吗?
还是说,希望我就这样会放过你?
安妮歪了歪脑袋。这家伙,究竟在想什么啊?如果是这样乞求我、让我放他一条生路,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他。不过现在这个男人还没有开口说话——征服有骨气的男人才是一种乐趣嘛……女人的嘴角不由得轻轻的上扬了些许——她裂到耳朵根部的嘴巴笑起来着实有些渗人。
“感受一下发蜡的滋味吧!”安妮狂笑着,拖拽着里奥进去了杰克的家中。男人拼命的蹬踢着双腿、扭动着身子,似乎还有最后一丝丝挣扎的力气,但是安妮能感觉到他手头的力气在渐渐的变弱。
已经不行了吗?没意思……
她松开了那只掐住里奥脖颈的手,后者旋即摔落到地面上,双手捂着自己的喉咙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地上,还有血迹,是拖拽的过程中,那还未愈合的伤口滴淌下来的血液,画出的一道歪斜的扭曲的血迹。
“呵呵,你看起来休息得差不多了,那让我们继续吧……”她这次从后颈掐住了里奥的脖子。里奥本能的用右手反握住她的手臂,但是同样构不成什么样的影响,她直接将他的整个脸按进了装着发蜡的小盒子之中,“呵呵,这气味,感觉如何啊?我的绷带脸大叔……”
“呃唔……唔……”里奥挣扎着想说什么话,但是因为发蜡的盒子太小,让他的嘴无法张开,只能发出这样的鼻音。
“你想说什么?!”安妮好奇的一把拉起里奥的脑袋。
“你……这个……恶魔……”里奥气若游丝的从牙缝中挤出了这样几个字,同时在这一刹那用左手抓握住了女人的手臂,双手并用试图将女人的手往后拉扯从而脱离控制。
“你究竟在想什么东西啊?”安妮感到了一丝恼怒,旋即一个膝击砸向了跪倒在地上的里奥的后心——因为里奥的身体被她控制着,手在这个时候将他的身子向后拉扯,顿时爆发出了成倍的威力。
“噗啊……”里奥的右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胸膛,一口鲜血从他的口腔之中喷出,又有更多的血从他的嘴角缓缓流了下来。他整个人向前倒了下去,短短一瞬之间,安妮似乎也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力道,让里奥脱离了自己的手一瞬。
不过也仅仅是一瞬而已了,她又用一只手抓握着里奥的后颈,再一次将里奥的上半身直立了起来。
这一次里奥没有挣扎——或者说已经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双手只是无力的下垂,丝毫没有想要反抗的迹象。他的嘴紧闭着,鲜血不断的从他的嘴角涌出来——虽然看不见里面,但是安妮已经从越染越红的绷带看出了这一点。他的眼睛大睁着——惊恐的大睁着,一眨都不眨——幽绿色的睿智眼睛已经失去了光泽。
“死了吗?也太不禁打了……”女人愤怒的将他的身体投掷了出去——这力道着实巨大得恐怖,里奥被惯性牵扯着在地上翻滚了五圈之后撞上了墙壁——竟然依旧能将墙壁撞出蜘蛛网状的裂纹。
他又吐出一大口血,眉头因为痛苦而扭曲,右手依旧捂在心口的位置没有移动。
“原来是在装死吗?”安妮又向里奥的方向靠近了几步,飞起一脚向着里奥的脸踢了过去——这只是一个试探,而脚也停留在了他的面前。但是就算这样,后者的眼睛依旧一眨不眨,空洞无神着凝视着前方。
“奇怪……好奇怪……”女人歪了歪脑袋,不过这般顾虑旋即如同青烟一般变得无影无踪,“算了,无所谓,反正这个时候你也没有反抗的能力了。那么……让我来’享用’你吧!”
牙齿再一次嵌进了里奥的身躯——这次是他的胸膛——攻击是向着心脏去的。
她已经玩腻了!她要杀死他了!
——————
“哈啊……哈啊……”里奥痛苦的捂住腹部,大口的喘息着。关于这一场的脱身,已经耗费了他的全部精力了。
其实在安妮单手掐住自己的脖颈的时候,里奥的另外一下垂的手也没有闲着——他利用左手吸引着注意力,同时用右手在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傀儡,将它轻轻抛掷在石质的地面上。因为雾都的大雾天气,也就导致了五米开外的视线都是模糊一片——虽然不知道安妮的视线能看到多远,但是里奥只能赌博一般的猜测五米开外的位置是绝对安全的。
然后在房间内的时候,在安妮的手离开自己身体的一刹那——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机会——他驱动着身体中最后的气力,与傀儡进行了互换。两次互换的时间间隔太短了,交换成功的同时给里奥的身体带来了巨大的损伤,导致他又吐出了几大口鲜血。
这并不是结束,里奥再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在地面上匍匐前行着躲进了杰克家对面的灌木丛之中——那里的灌木丛足够高、而且足够密,理论上来说是一个绝佳的藏身之所。
“希望……傀儡……能拖延一会儿时间吧……呃啊——”他强咬着牙才没能让自己叫出声。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又撞击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要碎裂开来的疼痛。傀儡的痛觉会真实的传给里奥,虽然是弱化过的、并且不会造成什么损伤,但是里奥还是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这个女人……啊啊——”里奥攥紧了拳头,旋即又将双手捂住了心口,那里真实的传来了撕裂的剧痛,仿佛是连心脏都被撕扯成了碎裂的小块。
仿佛方才的只是错觉一般,就在一瞬之间,他的心口的疼痛突然消失。
“怎么可能……”他突然瞳孔一缩,心脏再一次狂跳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傀儡已经感知不到她的存在了!该死!根本没有感知到她的行踪!”
寂静的街道上突然响起了一个极为不和谐的声音。
是……是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
就在这一刹那,藏身的灌木被撕扯开来,裂成了两断,显露出了里面的身影。里奥双眼无神的怔怔的望着前方的那个女鬼,恐惧已经让他说不出话来。
“里奥·贝克,你,很会玩啊……”安妮歪了歪脑袋,“但是现在,你该怎么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