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天气……”里奥不由得缩了缩身子,来抵御试图拼命钻进自己身体的寒风——他的牙齿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打架了,“早知道就把那件大衣拿上了……想想班恩这家伙的兽皮,竟然还有点羡慕呢……”
“等等……”里奥猛的回过头,“该……该死,雪地——脚印!”他皱起了眉头,“虽然还不知道游戏最终会面对什么,但是留下了蛛丝马迹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得找个办法把它们清理掉!”
“但是怎么做……”他简单的用双手掩盖住了一部分雪地上的脚印,但是再之前的脚印也没有办法了。用扫把吗?他看了看一旁的货物箱,货物箱的顶上还真的就有一杆扫把。
“不行。”里奥摇了摇头。或许一般人一定会用扫把放在自己的身后,在走动的同时来掩盖掉脚印——但是里奥自然明白这一方法的破绽——那就是扫把扫过的雪地比起旁边要明显矮下一节,虽然不是非常明显,不过毕竟是留下了痕迹。
痕迹,是雪地对他们最为不利的因素。里奥当然清楚这一点,而且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不隐藏自己的痕迹,很可能招来致命的杀身之祸。
“哈!有了!”里奥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倒着走路,通过脚印的方向来掩盖自己的行踪。而就在他转过身的时候,看到了眼前的建筑。
“是……是雾都吗?”他眨了眨眼,“原来雾都是在背后啊。”
先前的位置之所以看不到雾都的建筑,是因为他站在了墙角的位置,视角所碍让他看不清全景。但是现在他走出来了几步,自然看能看到雾都的样子了。
“游戏将会在我的女助手的带领下前往雾都进行”,里奥当然记得信中的这样一句话。也就是说,他的命运早就与杰克的“雾都”紧紧的联协在了一起——他,不得不去。
“都到这一步了,怎么可能就这样因为不遵循游戏的规则而失去了最终的奖励……”里奥笑了笑,又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军工厂,“不过我算是明白了,呵呵,有趣——游戏的场景排布——有趣至极……”
“那么就让本大爷看看吧,这雾都,究竟暗藏着什么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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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走出了几步路,此时此刻回头自然耗费不了什么时间。但是为了消除脚印,里奥不得不沿着方才过来时候的脚印倒退着走回去,过分的小心谨慎让他走回去的时间比起之前要消耗了已被还要多。
“哈啊……总算是走过来了呢……”里奥擦了擦鬓角的冷汗,“不过,里奥·贝克,你究竟还害怕些什么……是因为游戏的重要性让你如此拘谨吗……”他自嘲的笑笑。谨慎,总归没有什么坏处。
“那么就进入雾都吧!”他方才发觉自己的腿在微微的颤抖,这并不是因为寒冷而引起的颤抖——他在害怕,他的脑海之中不断的涌现出游戏失败的情景、丽莎的哭喊——以及自己的冰冷的死亡。
“进入雾都……进入了雾都……游戏才算真正开始吧……”他攥紧了拳头,抬起了脑袋,“在担心什么……在纠结什么……不是应该遇到之后才开始恐惧吗……”
鞋子——沾满了污秽的泥土和融化过后的雪花,踏在了石砖堆砌的地面上。雾都如其名,街上飘散着浓厚的雾气,让五米开外的视线悉数变得模糊了起来。或许是为了保持雾气的存在,这里的温度一直都很高,也就导致了地面上没有丝毫积雪——事实上,地面干燥得如同忘记加水的熊孩子做出来的米饭一样,有些陈旧的石板显现出了龟裂的印记。
周围的建筑群,是典型的英式建筑,红砖青瓦堆砌出来的房子在此时此刻显得有些许阴森;墙体表面爬上的藤状的植物——爬山虎或是常春藤,里奥并不想纠结这个——同样透露着浓浓的不详气息。
在浓厚的雾气之中,他只能勉强看到模糊的朦胧的灯光,挂在他的眼前,牵引着他走向未知的未来。
“该死……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嘛……”里奥咬了咬牙,“下一步应该怎么做……雾都,究竟需要我做什么……”
比起漫无目的的瞎逛,他选择了等待。节省体力,这是里奥的策略。他选择了原地坐下,同时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变化。
“滴答”、“滴答”,怪诞的流水声音,越来越响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里奥提高了警惕,但是就在这一刹那,一个声音,突然从自己的脑子之中响起。
“各位访客,如果是无声无息的隐瞒这个信息的话,相信你们就全军覆没了。但是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那太无趣了,正所谓游戏,就是希望与绝望并存,才是真正的乐趣,不是吗?嘿嘿嘿……”
“是……是庄园主……”里奥眯起了眼睛,这个声音他并不熟悉,但是这说话的口气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是什么时候……他是在什么时候、怎么控制了我们的脑子的……”比起庄园主的话,他更在意的是这个——如果不弄清楚这一点,也就是说他的行为无时无刻不在被庄园主监视——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胜算。
但是庄园主并没有顾及此刻里奥在想什么,而是继续说了下去:“在你们之中,违反规则的人已经出局了——它以另外一种形式回到了游戏之中。我给它取了一个优雅的名字——‘监管者’,监管着你们的一举一动,同时毫不留情的开启它的杀戮……嘿嘿嘿,有趣的游戏……已经开始了……
“破解密码、然后逃离这里,是你们唯一的出路,嘿嘿嘿……”
“监管者……”里奥瞳孔一缩,旋即站起了身子,仿佛那个家伙随时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一样,“果然和我猜的一样,我们六个人之中有人成为了’监管者’……
“但是那肯定不是我。”里奥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如果成为’监管者’的话,自己应该会清楚吧……另外,之前信中的’当它亮出自己的獠牙的时候,一切都晚了’这句话也十分令人在意啊……”他托住了下巴,“也就是说,它现在还是和先前一样,只有在达成了某一种契机的时候才会开始杀戮吗?不过如果纠结于文字游戏,’一切都晚了’,是对于谁来说已经晚了——我们还是它?”他自嘲的笑笑,“呵呵,又开始了,又开始寻找心理安慰了吗,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不过在它找上我之前,我应该会有时间破译密码的对吧。”他眯起了眼睛,“但是所谓的密码,又是在哪里呢……”
“在这里哦……”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加入,吓了里奥一大跳。但是异于常人,里奥并没有因为受到了惊吓而浑身僵硬得不能动弹,而是直接向声音的反方向跳开了半步,回过头看对方的样貌。
在浓雾之中,里奥没法看清楚对方的脸,只能隐约看出这是一个20岁光景的女人,身材相当的火爆,让已经奔五的里奥再次感受了一遍青春的澎湃。她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歪着脑袋看着自己。
“先生,你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她一字一顿的说,口音之中带着浓浓的英国腔,“你是来这里寻找什么吗?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非常抱歉,这位女士,我无法解释清楚这一切。”里奥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清楚对方究竟是敌是友——虽然这个女人从出现开始就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敌意,但是里奥毕竟还是不敢对一个陌生人如此开诚布公。毕竟他已经无法再给予别人完整的“信任”了。
“但是你刚才说的’在这里哦’……是什么意思……”里奥眯起了眼睛,“你知道密码的事情……该不会,你就是瓦尔莱塔?”
“瓦尔莱塔,又是什么……”女人好奇的眨了眨眼,向着里奥走近了一步,“啊,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安妮·查普曼’,不过我不喜欢人们直呼我的全名——那太没有礼貌了,叫我’安妮’就好了!”她露出了一个笑容,“你呢?你的名字叫什么?”
“呃……抱歉,我还是无法透露……”里奥尽力控制着对方的信息量,好让自己处于绝对的优势。安妮·查普曼,他记得这个名字,那是死于“坏孩子”之手的第二个人,同时也是杰克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只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幻觉吗?还是……
“那就叫你’绷带脸大叔’好了!”安妮一句话将失神的里奥唤了回来。她倒也是随性,一点都没有纠结里奥闪烁的言辞,“已经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啊?”
“我……我有些事情需要做……”里奥僵硬的回复,“如果你愿意帮助我的话,我感激不尽……”
“当然乐意。”她自说自话的挽起了里奥的手臂,“你想要做什么?甜心……”
“请……请不要这样。”里奥吞了口口水。
“身体吃不消吧?哈哈,我在说什么……”安妮干笑两声,还是松开了手,“你说,需要我做什么?”
“你刚才说密码’在这里哦’,能否劳烦带个路?”里奥对她的嘲讽无感,直奔主题。
“当然了。”安妮耸了耸肩,“它就在他的家里。”
“他?”里奥眯起了眼睛,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这个“他”指的应该就是杰克了。但是此时此刻他必须要装作一副不认识杰克的样子——他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安妮究竟是幻象、投影、或者是某种说错话就触发即死Flag的NPC——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免不了一通解释,时间是宝贵的,他不敢这么浪费。
“他的名字叫’杰克’。”距离足够之近,让里奥终于看清楚了女人的脸。她的五官精致——算得上是那种非常漂亮的类型,不过终究是成为了出卖色相来换取生存的妓女,让里奥感叹有些可惜。此时此刻,她的眼睛之中闪烁着光芒,仿佛是因为提到杰克的原因,才让她如此兴奋,“他是个奇怪的人。白天的时候,是一个腼腆的小男孩,跟异性交流都支支吾吾的;而到了晚上,就好像换了个人一样,浪漫的把戏层出不穷,让我和几个闺蜜都把他当做男神的存在。”
“是’坏孩子’吗……还真是有这个闲情雅致呢……”里奥不由得在心中吐了个槽。
安妮再后面说了什么,里奥也没有仔细听下去——女人的发情期,丝毫利用价值都没有的信息。他在思考着眼前的安妮究竟是什么——但是还没有想出一个结果,就已经到达了杰克的家门口。
“这……这是什么……”安妮突然惊叫起来。
黏稠的猩红色液体蜿蜒着扭进了杰克家的房门——门口的小台阶、房门的缝隙,无不爬满了这样的令人作呕的痕迹。
“这……这是……”里奥瞳孔一缩,旋即发了疯一般的向着杰克的房间内张望,“里面在发生什么……或者日历……日历也好……”他猛的转过头,“安妮!今天的日期是多少?”
“啊……七月……八日……”安妮被里奥的表现弄得有些害怕,“怎……怎么了,绷带脸大叔,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不……”里奥感觉到了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安妮,我想,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到哪里去都行……去你家?反正千万不要留在这里了……”
七月八日,七月八日是杰克发现了第一个死者并且杀死安妮的日子!里奥意识到了,或许只有改变这一段历史、只有保护安妮不死于杰克之手,或许这才是所谓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