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间总是很长,久久看不见拂晓。
言如风领着众人潜近游龙寨之时,天空又开始飞起了雪花。一路上,言如风已经暗杀了五名暗哨。
但这完全消解不掉他心中的怒火,血债,就该用鲜血来偿还。你劫杀我七星镖局九名弟兄,我必要让你众匪陪葬。
不要问言如风为何如此确定是游龙寨匪徒劫杀了镖队,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即使他游龙寨不是罪魁祸首,定也逃不过一个帮凶之嫌。
到得寨门,汪若曦轻声问道:“公子,如何进去?”
言如风阴沉着脸,一身杀意,在这个寒冷的雪天更让人感到寒冷。他对身后众人说道:“一会儿全部跟在我身后,见人便杀。”
突然闪出一名山匪,看着言如风等人,厉声问道:“来者何人?”
言如风冷笑一声,“取你性命之人。”说完便朝那名山匪袭去,果断,坚决,毫不留情。
可怜这山匪连惊呼都未来得及惊呼,便送掉了性命。倒在地上,睁着一双死鱼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随后,言如风对着那寨门,抬腿便踹。梆,梆,梆,带着强烈怒意的三脚,便将厚重的寨门踹得四分五裂。
而此时,游龙寨众匪也听见了动静,纷纷往寨门移动。
那个独眼匪首刚歇下,听见寨内一阵吵闹,怒骂道:“要死了,大晚上还如此闹腾。”
此时一个随从跑了进来,急切的禀报道:“大当家,有敌来袭。”
这独眼匪首闻言更是怒不可遏,“ma的,谁想找死。将我佩刀取来,待我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闯我游龙寨。”
但这独眼匪首还未走出房门,便听见外间喊杀声震天。一蓬大火点亮了夜空,哭喊声,讨饶声,声声入耳,尽皆是他游龙寨的匪人发出。
当下心中大骇,才知道来袭之人已经攻破了寨门,这是杀进寨院之中来了。立时对那随从说道:“传号,传号,让弓弩手迎敌。”
言如风凝结出一个护盾,护着众人冲进院中,见人便杀。最先遭殃的,便是那些靠近寨门的匪人。
很多还在睡梦之中,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便看见一柄屠刀往自己身上斩来。而那些昨夜醉酒睡死过去的,便真的在睡梦中死去。
一百多人,有言如风的护卫,像割白菜一样割掉这些匪徒的脑袋。每灭掉一间屋子的匪徒,便点燃一间屋子。
漫天的大火便是如此来的。
待那独眼匪首召集完可用之人,已经有二三十人殒命,房屋被焚毁十五间。这匪首看着熊熊烈火,暴跳如雷,怒喝道:“究竟是谁有这么大胆量?”
身旁众人尽皆摇头,不知道来袭众人究竟是何人。不过一定不是官兵,官兵没有这种杀意,也不会如此杀伐果断。
一名随从说道:“不会是七星镖锔吧。”
独眼匪首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但随后便否定了这一说法。就算那逃脱之人赶回去报信,七星镖局的也不可能来得如此迅速。
更何况他不相信,区区一个镖局老板,敢有如此胆量,袭击盘踞在此十几年的游龙寨。就算他有如此胆量,只怕也没有这份能力。
多思无益,不管来袭之人是何人,但既然敢来,就必定要将他们留下。只见他对身后的弓弩手说道:“弓弩手,上,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射杀于场院之中。”
两百弓弩手得令,纷纷张弓搭箭。然后弦满,箭出,朝着七星镖锔众人射去。
见有箭矢袭来,言如风根本不惧。到这尘世之后从未有过的怒意此时已经让他双眼血红,对着来袭箭矢左手一张。
就是这个轻微的动作,让镖局众人傻了眼。只见那几百枚箭矢,尽皆停在半空,再也入不得分毫。
不仅镖局众人傻了眼,那游龙寨众匪也被惊呆了。顾不得考虑又射出第二轮箭矢,但结果一样,尽皆停在半空,随后落到地上。
汪若曦见众人傻了眼,轻喝一声:“杀敌。”说完提着长剑便朝众匪攻去。
诸人也回过神来,弓箭手开路,其余之人手握佩刀,战意盎然,尽皆跟上汪若曦的脚步,冲进山匪之中。
这伙山匪哪里见过如此不要命的杀意,只是一个回合,先头的一百余人便被斩了性命。有几个漏掉的,也被随后而至的弩箭射杀倒地。
独眼匪首见这些人气势汹汹,心中也生出了几分怯意。但仗着人多势众,还想要拼上一拼。领着众匪也冲了过去。
除了被先斩杀的一百余人,游龙寨此时还剩五百余名匪徒,见对方只有一百来人,也纷纷跟着大当家冲了上去。
言如风在众人身后一声令下,“退。”
众人毫不犹豫便退了回来,立于言如风身后。
匪人见对方退去,以为这是被自己气势唬住,当下信心倍增,吼叫着朝众人袭来。
言如风目光一凛,右手轻握。这一次,他用出了两成精力,众人只感觉空气一阵涌动,却看不见那数千枚已经成型的气刃。
当那群匪人还有十几步之距,就见言如风右手微张。随后,地上的枯叶被气流挟起乱飞,积雪也被溅起。
数千声利刃入肉的声音在这片夜空中响起,噗,噗,噗......冲到最前面的匪人被撕了个粉碎,残肢遍地。
而那些稍微靠后的,也被撕成无数碎片,散落在黑雪之中。
随着气刃奔流出去的气流,此时受到墙壁阻拦反弹回来,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有几人忍受不住,呕吐不止。
这一回合,游龙寨便只剩下了四五十人。而那独眼匪首被随从护住,也侥幸活了下来,只是右手被气刃撕开一道大口,鲜血汩汩冒出。
但此时他已无心理会手上之伤,见言如风一人立于前面,就像看着一个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鬼,让他惊惧不已。
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这些人就是七星镖局的,以为是自己得罪了何方神圣,前来寻仇来了。
只见他忍着手上剧痛,向前两步,提声问道:“不知来人是何方好汉?我游龙寨与你有何仇怨,让你下此狠手。”
言如风本不想和他废话,但想着让那些死去的兄弟能够瞑目,也让这贼人死个明白,冷冰冰的说道:“七星镖局,前来为九名弟兄报仇。”
身后众人想起那九名曾经朝夕相处的兄弟,心中也涌现出一抹哀伤。哀伤化为怒意,尽皆举着佩刀,齐声怒喊:“杀,杀,杀。”
震天响的杀声叫醒了这个一直还在沉睡中的独眼匪首。原来真是七星镖锔,可是他们为何如此强悍,那当家之人为何拥有如同鬼魅般的手段?
他想不通,言如风也没有给他再去想通的机会。一挥手,身后众人朝着余匪又攻了过去。
又是一个回合,场上再也看不见一个匪人。那独眼匪首惊惧着双眼,一脸不甘的瞪着夜空。
身上是数不清的刀口,此时还在冒着鲜血。
面对虎狼之师,众匪怎可能招架得住。
见场上已无匪人身影,不待言如风开口,汪若曦便领着众人奔向了每一所宅院,每一间房屋都不落下。
这时,一个跌跌撞撞的匪人朝言如风冲了过来。定睛一看,正是那个瘦高个。这也是匪首之一,原来竟躲在最后。
见言如风要下杀手,他急忙出声喊道:“公子且慢,在下有话要说。”
没想到言如风冷哼一声,轻描淡写的说道:“有话,去地狱再说吧。”
话音一落,一枚气刃已经插进了这瘦高个的心脏,穿透后背而出。
这瘦高个一脸的不可置信,嘴中的话还未吐出,便不甘的倒在了地上,成了众多匪人尸身中的一个。
那些胆小畏死的匪人本以为躲在寨楼之中可以逃过一劫,谁知道汪若曦领着众人却是进行的地毯式搜寻,别说你是一个人,就算是一只老鼠,也休想逃脱。
跟随言如风时日不是太长,但汪若曦已不知不觉中染上言如风的狠厉,只要你是敌人,就休想有活命的机会,无论你是何人。
烧掉最后一处匪宅,天空才开始渐渐露白。此时的雪越下越大,将空气之中的血腥冲淡了很多。
但遍地的残骸,无数的刀箭匕首,碎甲破盔,还在述说着一场血腥的屠戮。
至此,盘踞在府城与广灵县之间的匪窝游龙寨,被七星镖锔连根拔起。知晓其中大概的整个山西势力,再也不敢对七星镖局的车队生出任何觊觎之心。
而这,仅仅是此次复仇的开始,言如风心里清楚,七星镖锔的车队在广灵线上来回已有很多次,为何偏偏这一次出了纰漏。
幕后定是有人在操控,谋划,至于什么目的?管他什么目的,敢打七星镖局的主意,已注定他是一个死人。
回到府城,晋王还在镖局内等着诸人。他根本不担心会出现任何情况,若是言如风连一个小小的游龙寨都搞不定,便不是言如风了。
二人才刚一见面,言如风干脆的说道:“在下要在这府城杀人。”说完盯着晋王。
晋王呵呵一笑,“杀,随便杀,出了事本王给你兜着。”
随后言如风才将几封书信递给晋王,这是汪若曦在游龙寨搜出来的。当时她随便看了一眼,觉得此中消息对晋王必有大用,于是便交给了言如风。
晋王将信件扫视一番,又大笑着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出去一趟,还能给本王这么一个大礼。”说完将信件揣在怀里,笑呵呵的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