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晋王忙着处理谢氏一族的后续事宜。言如风带着几人忙着到处物色镖局选址。
值得一提的是汪若曦和香菱这两个女人,也不知道在较什么劲,每日非要跟着几个大男人在府城四处跑。
汪若曦还好说,毕竟自身武技好,身体好,又在兵营呆了许多时日,体力上一点不必他几人差。
可是香菱本就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哪里经得起这番连续折腾。第一日还好说,精力满满,走到哪儿都觉得新奇。
可是回到王府却累瘫了,脱开鞋一看,脚上全是血泡。到了第二日,却还要坚持跟着言如风,走起来一拐一踮的。
言如风见拗不过她,只好从王府要了一辆马车。可是这香菱见那汪若曦都是步行,她也不愿坐上车去,一定要陪着几人走路。
汪若曦见她这模样,明显是和自己争锋呢,看着言如风一脸无奈,她也就只好坐上马车。这才让香菱也上了车,到城中四处勘察起来。
终于到了第五日,经过多番考量,又和晋王沟通了一番,才将镖局位置选定在鼓楼旁边,紧挨着南门。
这是一间武行废址,因当家人和人比武败了阵,心灰意冷,再也无心授徒,云游四方去了,门内弟子也就渐渐散了。
那当家人云游四方之前,将武行抵押给了钱庄,说来也巧,刚好是通盈钱庄。现在抵押期限已过,已经算是钱庄的资产。钱有路知道言如风在寻镖局选址后,就让他过来看看。
经过多番对比,言如风觉得这位置的确不错。关键场院够宽敞,差不多赶上一个小教场的面积了。宅院也建造得比较完整,过了场院便是一间宽敞通亮的会客厅,方便以后洽谈生意。
后宅也设计得精巧,假山池塘,还有一处供人休憩的小亭台。最关键还是房间够多,完美的解决了今后人员的住宿问题。
和钱有路将租赁文书一签,言如风便迫不及待的领着众人来到这里打扫归置一番。虽已废弃日久,但好在无需过多修缮,一应事物都还保存完好。
“公子,镖局取什么名字?”李源提着一把扫帚,边将走廊的枯叶扫到一旁,边问着一旁正在擦拭廊柱的言如风。
言如风停下手里的动作,笑着说道:“早想好了,就叫七星镖锔。”
说完几人一愣,都想起了言如风曾经给他们讲过的故事中,他们几人组过一个阵型,就叫“七星诛仙阵”。
现在言如风把镖局取名七星镖局,几人虽没有前一世,或前几世的记忆,但不免心中也感到一丝兴奋。
这是要重新霸服天下吗?想想都让人激动。
林木从那日听完言如风的故事后,早已放弃了要入朝为官的想法。在他看来,跟着公子行事,可比那高居庙堂精彩多了。
汪若曦没听过那个故事,所以不明白几人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不过,七星镖局,感觉倒也朗朗上口。
至于在一旁拿着一块抹布,一张大花脸的香菱,却只是觉得,只要是公子取的名字,就一定是天底下最完美的名字。
就在几人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个五十岁模样的男人领着十几个壮汉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其中一名壮汉问道:“这里谁在负责?向里正大人报备过了吗你们就开始打扫。”
听言几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汪若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讽刺着说道:“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里正也敢自称大人了?”
那双鬓已有些华发的里正被她这话气得横眉竖眼,气呼呼的喘着粗气。那汉子又吼道:“大胆,几个刁民,也敢对里正大人不敬,到了这庆隆里,里正大人就是头,由不得你们放肆。”
林木小声解释了一番,言如风才知道原来所谓的里正就类似于一里当中的土财主,只负责两件事,榨取钱财,弹压百姓。
他见那汉子越说越激动,一口一个刁民的叫着,当下冷笑一声,对几人轻声说道:“打出去。”
汪若曦毕竟是个女子,又是出生于官宦之家,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只听得言如风令刚一下,几个腾挪便闪到了那些地痞跟前,朝着那个嘴里一直碎碎念的汉子抬腿一个侧踢。那汉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笔直的被踢出了门外。
随后其余几人提着手里物事便是对余下众痞一通狂揍,就连那个里正大人,也被揍得抱头鼠窜,哪里还有刚进门时的嚣张。
林木和苏寒跟着言如风学了一段时间的武技,虽然后来言如风东忙西忙没再顾得上督促,但二人有自己的自觉,从未有一日落下苦练。
李源和李文自不必说,本来手上功夫就已十分了得,不然当初如何当得了太平山的匪首。
更何况还有一个汪若曦在一旁压阵,不消片刻,便将一群气势汹汹的地痞揍得满地找牙,哀嚎不止。
那里正被揍了还不忘说些狠话找回面子,“几个暴民,连里正你们也敢打,这是要造反了,待我禀告知府大人,定将你一干人等拿下大狱,你们等着。”
说完顶着爬满几个闷包得脑袋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也不管还倒在地上的几人。
而那几人见里正自己走了,也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灰溜溜的跑了。
几人站在场院里哈哈大笑,觉得无甚所谓,倒是呆在廊道里的香菱被吓得够呛。
里正虽算不上官,但是对于她来说也是分分钟能将她碾压的人物。但是现在竟被几人说打就打了,心里的世界观瞬间便崩塌了。
主要她看着汪若曦那潇洒的武姿,心里想到,一个女子怎会如此粗鲁,如此...强悍。而一旁的公子却好像很是喜欢,很是欣赏。
她走到言如风身边,坚定的说道:“公子,香菱也要习武。”
几人被她说得愣住了神,然后都偏过头看着汪若曦。几人都知道,这小丫头又在和汪若曦较劲呢。
言如风不知如何是好,习武之事又不是说成便成,需要长年累月的修习。就算是如此,也要资质好的才能小有成就,资质不好的,终其一身也不得法门。
汪若曦看言如风左右为难,走过去对香菱说道:“想习武可以,我教你便是,但是你要保证自己能吃得了苦,吃得了很多很多苦。”
香菱见言如风不说话,而汪若曦却愿意教她,骄哼一声,“哼,吃苦便吃苦,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汪若曦见她一脸的不服气,也不和他计较,走到墙角拿起自己佩剑递给香菱,“你拿着这把佩剑,双手放平,能坚持一刻钟,我便教你。”
香菱心想,不就是区区一刻钟么,这有何难。你单手都能轻松提起,我双手难道还拿不住么。伸手便去接剑。
可是当她双手握住剑身,汪若曦将手一松,她整个身子马上便往前跌去。这剑,怎会如此之重。
还好汪若曦早有准备,伸手将她扶住。
香菱才知道这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柄佩剑,竟差不多和她体重一般了。慢不说举一刻钟,就是抱起来都感觉费力。但是又不想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怏怏不快的说道:“不练了不练了,女子就该相夫教子,整日里打打杀杀算什么事。”
说完红着一张大花脸自顾拿着抹布走开了,惹得在场众人一阵大笑。
经过那里正一通闹腾,又被香菱这小丫头逗趣一番,几人顿时觉得精神百倍,干劲十足。将里里外外的都打扫得一尘不染,甚至连灶台,也擦得干干净净。
那里正被揍了一通,厚着脸跑到府衙前去告状。才一进门,便像个娘们儿似的哭哭啼啼,一通乱嚎,“通判大人啊,通判大人,有刁民要造反了,把小的打了一顿,您可要给小的作主啊。”
这大同的知府如今还躺在床上,即使不躺在床上,他也不再是知府了。所以在新的知府上任之前,便是副手通判管事。
那通判听见衙门外间有人鬼哭狼嚎的,走出来一看,原来是庆隆里的里正。见他满脸是包,便问他怎么回事。
这里正将事情经过说了一番,自然将自己说得如何心系民生,前去道贺,而那一干人等如何张扬跋扈,不尊律法。说完还不忘加上一句:“小的看这些人定是哪个山头的暴民,通判大人一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以免再生事端。”
那通判知道这里正平日里也是个欺软怕硬,横行乡里的货色,只是前任知府都睁只眼,闭只眼,自己也不好过多苛责。
待他说完后,冷淡的回道:“本官知道了,自会差人去处置,你先回去吧。”
这里正知道自己的靠山严知府此时已经倒台,也不敢太过放肆,听通判大人这样一说,只好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
待他走后,通判叫来一名捕快,让他前去查看个究竟。谁知那捕快直接对这通判说道:“大人,无需查看,那是晋王府上言公子新盘下来的,好像是要开家镖局。”
这通判听完后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一声,“差人去将那里正的家抄了,惹到言公子,没死已经算他命大,至于罪名,嘿,他罪名还少么。”
这边众人将屋里屋外打扫个干净,街上便驶来一辆马车,言如风出门一看,原来是定制的匾额做好了。忙招呼众人将匾额从车上抬下来,付了那伙计工钱,才领着众人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