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一地尸身,鲜血淌了一地,空气令人窒息。
死了,都死了。曾经陪自己征战四海,霸服九州的兄弟,此时都死了,静静的就躺在那里。
“啊...”他仰头大吼一声。已经浸满鲜血的青衫被他的怒气荡得猎猎作响。
此刻,他双眼血红,眼中杀意凌厉。
他右手轻轻一握,一把透明色的长剑握于掌中,“今日我必踏碎你这天宫。”
一名天将持斧袭来,他左手一伸,凝出一个透明护盾,右手提剑便刺。
这天将斧势太盛,收回不及,被他一剑刺进胸膛,命死当场。
而更多的天兵已围攻过来,朝他步步逼近。
他散去长剑护盾,双手一张,聚拢四周空气,又分成数万道剑风,随后双拳紧握,万剑齐出。
围向他的天兵来不及挣扎,便被这剑风割了头颅,刺了心脏,扎了胸膛。
重新填入进来的空气飘荡着新鲜的血腥。
此时,由三十六名天神组成的天罡伏魔阵已经完成。
只见一道淡蓝色剑气挟着毁天灭地之势朝他胸膛袭来。
他重新收拢空气,聚成一道护盾,将淡蓝色剑气挡在了眼前。
众天神再次聚气,凝剑,攻击。
又是一道淡蓝色剑气袭来。
第三道,第四道......
终于,透明护盾在不知道承受了多少道剑气的袭击之后,裂出了一道细细的纹路。剑气顺着纹路,瞬息将护盾撕裂,余势未减,狠狠的刺进他的胸膛,刺穿后背,消散在虚空之中。
他忍受着肉体上的剧痛,撕裂空间,再现身时,已欺身到了一名天神近旁。
这天神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在惊恐的表情中被他一剑割喉,死得不能再死。
阵破,其余三十五位天神持剑重新列阵,誓要将他挡在这凌霄门外。
此时凌霄殿内。
“君父,你为何如此狠心,就不能成全了我和他的爱情?”一名女子泪流满面的对高位上的天君发问。
这天君冷哼一声,“放肆,我堂堂天君,六界之主,岂能将你嫁与那非神非鬼的逆贼。”
听到此言,这女子冷笑着看着天君,“原来天君是为了自己那可笑的颜面,既是如此,我便剔去这仙骨,与你绝了这父女之情。”说完便要动手。
那天君大手一挥,一道凛冽的真气刺破了这女子手掌,“你敢,你的血肉仙骨都是为父所赐,岂能是你想剔去便剔去的。”
女子握住被刺破的手掌,忽然放声长笑,“原来我从来都不属于自己,竟连自己的人生也不能随心所欲,我以为我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原来我不过是你天君的一个附属品,如此而已。”
他在殿外听见她悲戚的笑声,心中的疼痛比胸膛的疼痛更甚。怒吼一声,长剑飞出,刺穿了一名天神心脏。随后又是轻轻一握,再次凝出一把长剑,将从背后袭来的天神斩了脑袋。
三十五名天神此时只剩下不到二十名,眼中尽皆流露出一股惧意。他们不知道如何才能将眼前这个非神非鬼的怪物击杀,他似乎除了疼,便再也不惧伤害。
在那名天神被割掉脑袋后,再也没有天神敢贸然进攻,只能持剑和他对立。但他不想和这些天神对立,就在一门之隔的大殿上,有他心爱之人,他必须将她带走。
胸膛流出的血液已经将青衫濡湿了大半,血液的流失使他有些虚脱,额头冒出汗珠,一滴一滴落在白玉地砖上。他调整呼吸,再次聚拢空气,想要施出雷霆一击。
一众天神感应到四周的气流波动,便马上有了动作,在他剑气未成之际,纷纷刺出手中长剑。
看着越来越近的剑尖,他巍然不惧,肉体没了可以再长,但今天他势必要将这凌霄殿踏破。
终于,十多把长剑全部刺进了他的身体。
而他,也用无数剑气收掉了他们的性命。
他缓缓的步上台阶,现在已没有人能阻他进门。
他推开凌霄殿门,看见她萎顿的坐在地上,走过去,将她扶起,嘴角勾勒出一个笑意。
她看见他一身是伤,还要用最温柔的笑意来安慰自己,不由得心头一暖,忘却了众多悲伤,也向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高位上的天君却是一脸惊怒,他能进得这凌霄殿门,说明那一干天神已被屠戮殆尽,心里暗暗吃惊,这非神非鬼的怪物身上究竟有何秘密?竟连天宫众神都奈他不得。
但天君依然保持了六道主宰的威严,怒喝一声,“大胆,本天君面前岂容尔等放肆。”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天君,眼中杀气更甚。为了那些死去的兄弟,今日必将这天君斩于剑下。看这天君此时竟还如此强势,他冷笑着说道:“你是天宫的天君,与我何干?今日我便要让你连这天君也做不成,你又能奈我何?”
不料此时她却握住他的手,开口说道:“不斗了可好?我们自去过我们的生活。”
他看着她乞求的眼神,终于缓缓泄了杀意,微笑着说道:“好。”
然后在天君一脸的羞怒下走出了凌霄殿。
在银河道上,她问他:“苏寒呢?”
“死了。”他回道。
她又问:“若曦呢?”
“也死了。”他又答。然后他继续说道:“除了我,都死了。”
她的眼神变得黯然,“为了我,死了那么多人,值得吗?”
他说:“本来我只想自己一个人来来,可是他们不同意。”
“他们都是一群好兄弟。”她说。
他答:“是的。”
走过银河道,他们将几人的尸身收进纳戒,然后走出南天门。
他们从南天门外坠下,身影划过一道道虚空,在某一个太阳即将升起的日子,落到了一处白雪皑皑的山巅。
失血过多的他一落到雪上,便被冻得浑身发抖。
她将他拥入怀里,“要是我学的是仙术,此时就能为你驱寒,可惜......”
未等她说完,他便回道:“现在有你的体温,我心里感到很暖。”
后来,他们将他们的尸身取出纳戒,埋在了雪山之巅。
然后,他在她的搀扶下,不知道在这雪山之巅走了多少时日,直到他这具肉体越来越干枯,他说话也越来越困难。
于是她找到一个山洞,将他背了进去。
她说:“就在这里等我,我一定回来。”
他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