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坚定,织诺懒得较劲,没好气地说:“行行行,爱睡哪睡哪,硌死你算了。”
可入夜,她又抱着被子,翻来覆去睡不着。
入冬了,天挺冷的。
没事,冻不死。
可是,许竹那家伙,不会半夜突然翻窗吧?
不行不行,得把门窗加固一下。
织诺越想越放心不下,抱了被子,光脚偷偷到客厅去。
易仇珮并没有真的睡地板,而已悠然躺在摇椅上,安详得像个晒月光的老大爷。
见他穿的单薄,又没有灵力护体,织诺轻轻把被子张开,覆在他身上。
摇椅微微晃动。
织诺怕惊醒易仇珮,悄悄升起两根藤蔓,将摇椅腿拴住。
万幸,易仇珮没有醒,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什么都没察觉。
我睡不着,你倒是睡得香甜。
不过,回来就好。
织诺唇角轻轻上扬,蹲在摇椅边,轻拢他碎发。
“你还想干什么?”冷不丁地,易仇珮开口。
织诺吓了一跳:“醒了?抱歉抱歉。”
“真心道歉的话,麻烦把唇角的傻乐收一下。”易仇珮睁开眼睛,清明冷冽。
果然安详温柔什么的,都是装出来的。
傻乐?
谁傻乐了。
织诺拍拍脸,给自己找借口说:“我是怕你被发现,出来加固门窗。”
“关门窗用不着这个。”易仇珮半信半疑,将身上的被子展开,重新叠好。
织诺语塞,静静地站在那,看他动作。
“站着干嘛,”易仇珮奇道,“你卧房的门窗,不需要加固么?”
“用不着,那可是我卧房,他们就算再胆大,最起码的尊重还是有的。”
能闯她卧房的长辈,只有厉娘一个。
但厉娘知道他的存在,没什么好隐瞒。
“怕被发现,我直接睡你卧房。”易仇珮不容置疑地说,仿佛他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也行。”织诺被他一噎,脑子没跟上,“你不是不愿意,睡卧房么?”
易仇珮勾唇:“你睡客厅,我就去卧房。”
啊?
这是我家诶。
织诺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多了被子。
很快,还多了枕头和褥子。
易仇珮反客为主:“就这么定了,床归我,被褥归你,晚安。”
咔哒,卧房的门,从里面锁上了。
织诺呆愣愣地抱着一大摞,还在状况外。
不过一时冲动,出来看看他。
怎么就……把自己糊弄出去了呢?
织诺推推卧房的门,绝望地发现,易仇珮在里面,把锁换了。
混蛋,还挺奸啊。
织诺想把门踹开,可想到踹坏了,还得自己修,又放下脚。
算了算了。
织诺安慰自己,把被褥展开,长叹一声:“混蛋,你倒是把被褥给我铺上再睡啊。”
一夜过去,腰都要断掉。
浑身骨头硌得生疼。
不行不行,多睡几晚,非得散架不可,还是得买个美人榻去。
为什么他一来,我就多了好多支出。
买完软塌,织诺看着自己,空瘪瘪的储物戒指,肉痛到无法呼吸。
亏啊,太亏了。
真想把易仇珮卖掉,补贴家用。
织诺回到家里,推开门。
易仇珮正躺在摇椅上,看一本炼丹入门的书。
阳光从窗缝里透过来,为他鬓角的碎发渡上颜色。又从碎发间落下,让泛黄的纸页上,出现闪亮的金色。
乍一看,岁月静好。
可他眉头紧锁,神情绝对算不上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