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大军来袭。
姒文命等人商议,敌方目前兵力一万六,我方一千六,只有加强防御工事,等候回援,待一日后我部有五千八百人,完全有可能借助防御工事挡住敌人,两日后后我方可固守防御工事,立于不败。
吴瀚却在此时提醒道:“丹朱多疑,城府深,肯定会一直防着我们偷袭,寅时是人最放松也是最困乏的时候,给我一千五百人,子时出发,寅时突袭丹朱人马,定有奇效。
子时点齐人马,一千五百人中九百人配弓箭,两百人配坐骑,四百人持戟或刀,这基本上是全部落六成装备了。
吴瀚带着人马,挑小道悄摸前行,一个多时辰后,吴瀚领军已到距丹朱部队三里处,丹朱部队扎营处显然是为了防备偷袭,不是选在平时的洼地平整处,而是选了几处高地,分散驻军。
吴瀚看到后不禁摇头,心中想道:此次偷袭恐怕是难搞了。
只见前方人马分三处驻扎,三处呈品字,有事可相互呼应,每处二十多个帐篷,以帐篷为单位,每个帐篷周围有十处火堆,不过都大部分已无明火,昏暗的光线依稀可见火堆旁的人都是寐不卸甲,高度戒备,只是一夜无事,高度戒备反而让人疲惫和放松,所以现在都三三两两靠肩而眠。
吴瀚将人马调度于丹朱主营之前,九百弓箭手分成三队,左右各四百人隐蔽埋伏听命,中间留一百弓箭手于后排,待骑兵冲入敌营前放火箭,扰乱敌军集合,骑兵冲杀一次后立即回撤,刀兵戟兵接应,伺机冲杀拦截追兵。
两旁弓箭手歼敌,又道:“两旁弓箭手不得恋战,箭矢射完便撤离先行回防”。
说完便翻身上马,手一挥,吼到:“保护家园,随我冲”。
身后两百骑一声不发,紧随其后。
待的离敌营二十几米时,头顶飞射过一簇簇火箭,射人敌营帐篷和火堆旁的敌军身上,刹时,前面火光冲天。
坐下马匹受惊,收前蹄而立,吴瀚赶紧轻抚马颈安抚,双腿一夹马腹,马匹立马前冲。
十米、三米,吴瀚借着马匹的冲力,一枪划过前方坐手边,还未反应过来的敌军颈部,枪尖带起一抹嫣红,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的通透和妖娆。
枪尖顺势上旋、下压,横劈于右方,枪尖一个前送,捅穿了右边敌军胸膛。一路前冲了百来米,一侧提缰绳,马匹迅速调头,回向冲去。
待的离敌营一里路后勒缰立马,面向敌营,此时的敌营已处于一片火海之中。
另两处驻军听闻杀声,已赶来支援,只不过袭击之人已撤离,不得不一部分人追击,一部分人救援。
待人马回归清点统计,我方骑兵折损三十四人,敌军死伤上千,中间一百弓箭手六轮齐射,在突袭的情况下造成敌方四百死伤,骑兵补刀、冲杀一个来回,造成敌军八百左右的伤亡,其中,吴瀚就击杀了三十余人。
后另两处敌方来援,两翼前方五百弓箭手在造成混乱的同时,击杀敌军六百多人。
一个突袭冲杀,让敌营损失一千五百人左右。
吴瀚知道,机会已过,接下来才是关键,己方人马能回多少,能击杀追军多少,就看自己能争取多少时间了。
吴瀚立于刀戟兵前,命剩余骑兵分占两边高地,待追军靠近刀戟兵后再进行冲杀。
自己却向着敌营单枪匹马再次冲杀,此次吴瀚又杀了个对穿,探的敌营已聚集差不多三千人马还有一千多人马在聚集。
吴瀚计算在此地至少要据守半个时辰,以五百多人正面阻敌,弓箭手撤离支援,阻敌五千人半个时辰,吴瀚表示压力很大,但如果顶不住压力的话,就是身死,所以吴瀚只得拼了。
但敌营驻地分散,也是预测不到的,好在此次突袭任务已经达到,只要能多带人回去就是胜利。
半炷香后,敌营冲出一只人马,目测有三千左右,骑兵约有一千,后面跟跑着两千左右的步兵,估计留了一部分在救援伤号,清点战损。
吴瀚命人隐于两侧,待敌军近时再杀出。
八息后骑兵已临近,三息后,吴瀚率先跃出,一枪将为首的骑兵挑于马下。
紧跟着两旁戟兵手上的长戟上捅,刀兵手上的刀下劈,瞬间,敌方的骑兵便人仰马翻。
片刻后,后方的骑兵才稳住队形,开始反击,而更后面的步兵也缩短了行军距离想赶到加入战斗。
就在此时,两边高地上冲下一百多骑骑兵,加入击杀追兵阵列,只见一百多骑带着俯冲之势从缝隙间侧穿而上,交汇之际高举过顶的大刀劈下,每一次的交汇就代表着又一条生命的流失。
两旁的弓箭手也时不时的瞅准机会放一箭,很快,丹朱的骑兵便损失大半。
边阻截边后退,一是为了给撤退的弓箭手争取时间,二是尽力配合弓箭手多击杀敌军。
此时,夏氏部落的骑兵经过四、五次的冲杀,马匹都已疲惫,已经无力冲杀拉开距离,双方都已弃马厮杀战在了一起,吴瀚的马匹早就被冲杀的残废了,目前弃枪用捡的宽背刀在杀敌,说是刀,还不如说是铁卷,其实此时他手上握着的刀刃已有几处卷起,刀背也在格挡的时候被砍缺了几处,身上的黑色夜行衣在厮杀中也被切割的破碎不堪,仅有的裹体残片也被血水染透。
只见吴瀚窜起双脚踹在对方一追兵前胸,人在空中旋转半圈,胸向下后手回收快速掷出手中宽背刀,宽背刀平稳击出,插在对方一军士胸前,与此军士对战之人一身冷汗回过头默默的看着吴瀚,还没从刚才对面军士一刀砍下,眼见自己就要首身分离的惊吓中清醒,吴瀚一声断喝:“撤”,此人才吓醒,赶忙开始御敌。
一炷香的厮杀,吴瀚等人已退走了五里地,在这五里地面上,留下了夏氏部落步兵二百二十人,骑兵一百一十人。
但追兵的骑兵全军覆没,步兵损失一百三十人,剩一千多人逃离。
这次的胜利,一赖吴瀚个人武力无人能敌,二赖弓箭手扰敌制胜,待吴瀚清点伤亡时不禁也黯然神伤。
这一战,双方折损了接近四千的好儿郎,就是为了一人称帝。
这仅仅只是开始,待一人功成时,又会死多少人。
待收拢残部回族时细细清点,夏氏部落此次连夜突袭敌方驻地战亡三百九十一人,重伤九十四人,其中步兵战亡二百二十人,重伤五十人,骑兵战亡一百四十四人,重伤四十四人,弓箭手战亡二十七人,轻伤三十五人。
初步估计敌方战亡两千六人,伤残人员,九百人,其中伤残失去战斗力的有三百人,也就是说己方以四百多人换了对方三千多人,一打九,吴瀚不是很满意,己方在出其不意偷袭的情况下,还有这么大的伤损,只能说自己指挥和对战况把握的不够精准。
看到族内失去亲人后的幸存者,吴瀚在厮杀时的黯然感慨消散一空,为人当有所为,为自己的家人就算是抛头颅又如何,只要自己的亲人平安,多击杀对立者又如何?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的亲人,虽然自己至亲之人都已逝去,但夏氏部落的人何尝未把自己当亲人?
想及此处,吴瀚只得归结于阵营的不合,突然脑内一闪,这也是一种对立互延,对方力量减少,我方才能得以壮大,便是惩恶既扬善。
可这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在思考,无极中,任何事物都是两面的,两面又分多性,这样又说不通了,算了,想不通就先不想了,先处理眼下事,以后会想通的。
姒文命看到这个战果却是惊的不敢置信,以四百多人换了对方三千多人,以一敌九,虽说是偷袭,但这种战绩也不是他敢想的。
其实夏氏部落的族人都比较憨厚,要不然姒文命的父亲姒鲧也不会因水患未治好而被治罪杀害,杀害之后还要姒文命接着治水,也许是因为当权部落的压制,但何尝又不是夏氏部落之憨厚造成后果呢?
现在的部落内,火光通明,所有的人都在忙于工事,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有了突袭的成功,所以人都似乎不再那么的慌张,对一切好似都有了信心,看的姒文命一扫前几日的忧愁。
此时天已泛亮,一夜未睡的军士们也随着防御工事的接近尾声,开始轮流休息。
看到眼前的防御工事,吴瀚虽只是在刚才经过一场战争,没见过大战的防御工事,但单从工事的坚固程度来说,真的是堪称一绝。
拼杀了半夜,体力与精力都消耗巨大,吴瀚也很快就入睡,清晨,他是被一阵鼓声惊醒的。
半个时辰后,南方主阵一行骑兵出列,行于距防御工事五丈远的地方停下,喊话道:“逆臣贼子姒文命,身为臣子,行刺舜帝,此罪不可恕”,数百人的喊话,声浪滚滚。
姒文命听后,面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