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瀚赶紧跑过去抱起乌贼,带着祈求的目光看向掌门师兄,此地的情况他已大致清楚了,大概就是乌贼和四海门的灵兽蟒蛇相遇,互为攻击,蟒蛇不敌被乌贼弄死,四海门门人出手打伤乌贼。
胡明掌门看吴瀚跑出抱起乌鸦,也会微微一愣,旋即来到吴瀚身前,探查乌鸦,一经查探,不由动色,此时的乌鸦虽未开灵智,但已有丝丝元气汇于腹内,若加以调教,想必若干年后可成为宗内的护宗灵兽。
但是此时已无可能,此时的乌鸦筋脉已被四海门的人一掌尽断,就算救活,也已无法修炼,不由得感到甚是遗憾。
同时也有不解,观四海门的蟒蛇灵兽已是相当于筑基后期修炼境界了,怎么会被这刚开始修炼的乌贼所杀死,但此时也不是细究此事的时候,他也只能是看着吴瀚略微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此事作罢。
胡明想作罢,但是四海门的人却不依,四海门人群内一黄衣女子指着吴瀚却看向四海门另一人,恶狠狠的说道:“邱师叔,这只该死的乌鸦偷袭杀了我的青龙,我要让这个乌鸦和这个小子一起去陪葬”。
黄衣女子口中的邱师叔却是并未动作,而是看着胡明,明显是要胡明给个交代,见胡明也看向自己,便淡淡说道:“此女乃是我掌门孙女,青龙是本门掌门七十年前送给掌门孙女五百岁诞辰的礼物,不曾想在此被无故偷袭至死,想必胡明掌门不会让我等为难吧?”。
听得此话,吴瀚更是紧紧的抱住了乌贼,心想对策。
胡明则是摇头苦笑,说道:“乌鸦的事可议,但是此子却不是普通弟子,他乃是我的小师弟”。
此时则轮到邱姓男子为难了,只见他顿了顿,虽有不解但还是说道:“既然如此,胡明掌门的师弟我们就不为难了,只是这只畜生?”,边说边用手指着乌鸦。
还不待胡明发话,吴瀚就立身说道:“此地本是乌贼生活栖息之地,若不是你们的蟒蛇惊扰它,如何起搏杀?再说了,你们也把乌鸦打残了,还要如何?”,又对着胡明说道:“掌门师兄,乌贼是师傅用秘法使其孵化,然后送个我做伴的,师傅知道我不能修炼,怕我遭人欺负,就特意送给我的”。
吴瀚只是一无法修炼的凡人,在这些人眼中连蝼蚁都算不上,他的请求又有几人会在意了?此时的他也只能寄托于过世的老道爷爷在宗门内的一点福泽来保护乌贼。
胡明听闻吴瀚抬出了老道,虽不知真假,但也不好再说把乌贼交给四海门了,毕竟这是师父的留下送给小师弟的,他们这几个师兄弟,看吴瀚没修炼资质也没太亲近吴瀚,总不能此时还把师父留给他的礼物处理掉吧。
念想于此,胡明一施礼,对四海门邱姓长老说道:“邱长老,此禽乃家师遗留灵禽,由于小师弟无法修炼,家师赠予小师弟护身并陪伴的,今日之事请邱长老就此作罢,改日我自当向贵宗掌门赔罪”。
邱姓长老闻此,也不愿在此事上多过纠缠,毕竟是来做客的,于是拢了拢手,说道:“既如此....”。
但就在这时,黄衣女子大嚎到:“邱长老,青龙不能白死,青龙死了,我要这扁毛畜生陪葬”,说完看着邱长老,看其面露难色,不由幽幽的说道:“不然我要掌门爷爷为我做主”。
听闻此处,邱姓长老面色一寒,改变声调冷冷的说道:“既如此胡掌门不肯交出这扁毛畜生,我等也不强求”,说及此处,又看向黄衣女子,向其使了个眼色,继续说道:“青山不改,我等改日再来拜访”,说完便施法收起巨蟒,带领门下冲天飞去。
原地只留胡明等人面面相觑,一脸苦涩,心想,此时若能善了则吧,如若不能,则只能将吴瀚交出了。
胡明转身准备走时,回头看了看吴瀚说道:“你就留在自己的小院照顾乌贼吧,不要乱跑,此事也不要太过放在心上,待我寿辰办完,我带你去四海门解释一下”,说完便飞身而去。
待众人都离去后,杨海走上前来,蹲下身体,查看乌贼伤势。
此时乌贼血已止住,伤势也稳定了些,体内无任何能量游走,就像一只普通的待宰家禽。
杨海扶起吴瀚,搭手帮吴瀚把乌贼带回屋内,回屋关上门后,杨海压低声音说的:“刚才听门内师叔说四海门掌门孙女为人狠辣,估计四海门不会放过乌贼和你,掌门可能会带你去四海门赔罪”。
对于赔罪的后果两人都心知肚明,只是吴瀚有些不明白,自己是掌门名义上的师弟,就算四海门的实力超过七星道宗,也没必要把他送出去。
此时,杨海却说道:“皆因你不能修炼,对宗门没有价值,掌门不愿为你于四海门起争执,不过你若能修行也不可能在这安逸的生活了”,言及于此,也没再说了。
吴瀚想明来由,不由得苦笑,命不由己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可眼下也无法反抗,正如杨海所说,不能修炼,对宗门没有价值,在修真界,不能修炼,连蝼蚁都不如,目前,胡明师兄是面子摸不开,不好将自己交给四海门,如若真到四海门去赔罪,结果只能是陪葬。
杨海继续说道:“我太爷爷受老掌门照顾捡回一条命,爷爷说过,让我报效宗门,回报老掌门,只不过如今我也只是筑基后期,人微言轻,帮你说不上话,不过却可在这个时间端口,趁大家都在忙于掌门寿辰的时候,把你和乌贼送回世俗,也幸好你不能修炼,不然还真没有办法”。
杨海当然知道此事暴露,他要承受的后果,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掌门的孙儿为宗门无辜送死,只想着帮吴瀚一把。
见吴瀚不说话,杨海拿出一个口袋,说道:“这是兽袋,是我们修行中人捕获灵兽用的,收灵兽的时候要使用法力驱使,你无法力,我先帮你收起,待到世俗后,你用破法沙捻搓袋口,兽袋便会失去法力支配,失去作用”。
他没说,这样一来,兽袋也就相当于废了,其实兽袋对于目前的杨海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只是他现在也无它法。
商定好细节后两人悄摸离开宗门,飞向玄凡结界处。
其实这个玄凡结界也是一个单向通道,修真界的凡人能通过结界到世俗,不过,回修真界就必须借助牵引法宝了,修真界的修行者却是无法直接通过,想通过必须要散去法力,成为凡人才能通过,世俗的修行者可以通过结界,但要找到相应的点。
修真界其实是由一个较大空间,修真界与凡界隔着一层玄凡结界,每一个修行界周围都有着许多的凡界,修行界与凡界其实是相互依存的关系。
穿过玄凡结界,吴瀚是随着瀑布跌落在水潭里的,借助一块潭中巨石,蹬腿弹跳上了岸。
一别十年,吴瀚再次呼吸到此间的空气,熟悉,是第一感觉,虽没有玄界的轻盈透彻,但是却感觉更为踏实,老道爷爷让他去宗门,想必是担心他年幼一个人多有不便,想不到,最终还是回来了。
环视一圈后,对此地还算满意,此处有水源,附近就应该有动物生息,有水有食物,吴瀚决定先在此处暂歇,至少先调理好乌贼。
既已决定,吴瀚拿出兽袋,此时的兽袋只有巴掌大,用杨海交代的方法,拿出破法沙捻搓着兽袋袋口处,只见袋口闪过一丝晦暗,兽袋变大打开,此时的乌贼虽不是奄奄一息,但还是不能动弹,双翅断裂处血迹已干枯。
吴瀚小心的抱出乌贼,平放在地上,捡了几节枯枝插在背后,爬上一棵不高的树丫处,摆放起来。
给乌贼搭了个简单的鸟巢后,又开始在两树间忙碌,给自己建一个临时的遮风避雨处。
半月后,吴瀚用老道教的药草知识,把乌贼的伤势已调理好了个七七八八。
吴瀚自嘲的说道:“你我只是做了一场梦,现在梦醒了,你我还是肉体凡胎,不过比起旁人,你我已该知足了,至少,我们曾有过梦,在这世间有几人曾见到过修行者”。
话虽如此,但世间能有几人见过璀璨后还能安然,此时的吴瀚话语间也是满透无奈。
此后,一人一鸟便在此生活下来,此间虽无元气,但吴瀚还是保持了前十年的习惯,每天打坐聚气,虽无元气可聚,但吴瀚还是在坚持,好似对以往美梦的追忆和一种习惯。
不过,说来也有趣,每次在打坐、聚假气时,乌贼便飞到吴瀚肩头,赶都赶不走,好似也像在追忆。
某日清晨,吴瀚与乌贼在附近山林采草药,突然,乌贼一阵低鸣,此情顿时让朝夕相处的吴瀚引起警觉。
他猫着腰,隐于山石后面,不多时,山脚下,三个带伤的男人苍慌跑来。
这世间无次序,世人都以部落、族群居住,常有各部落、族群相互间的厮杀,独居于山林间的吴瀚近年也看过几起,故不想参合。
回眸隐身之既,瞟见远处有七、八个人朝山脚追来,来人头戴动物头骨遮面,看不见真容。
可想这不是正常的部落、族群间的厮杀,想及此处,吴瀚更是隐匿好身形。
这也不是吴瀚生性凉薄、怕事,只是吴瀚从小与老道生活,习惯使然。
不一会,两伙人便在逃跑与追杀间,无意的跑入吴瀚藏身的山石附近。
头戴兽首遮面的一群人把三个带伤之人包围起来,为首头戴兽首的男子开口说道:“姒文命,把洛书交出来,否则,灭你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