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府,书房。
冷濯和谢景两人对着陆翎做的红烧肉,喝了整整两坛梨花白。
不得不说,陆翎的手艺真是了得,入口即化,肥而不腻,虽然已经热了一遍了,但是味道依旧是不错的。也不知她哪学来的这怪异的烧法和材料,虽然不曾见过,但是尝起来却回味无穷,特别是配上这酒,真真是妙极了。
“哎,冰块啊,”冷濯喝完最后一口酒,夹走最后一块肉,站起来满足地摸摸吃撑起来的肚子,喟叹道,“今天赐婚的圣旨已经下来了,你真的要娶那陆大小姐为妻啊?”
谢景微微皱眉,其实他也很苦恼,自从那件事之后,他便沉寂下来不再过问朝中事,现在突然赐了王妃,真的让人头痛。
等了许久也不见谢景回答,冷濯也不气恼,躺得东倒西歪的的身子微微坐正,突然想起了今天看的一出好戏,乐呵呵地对谢景说道:
“但是啊,我觉得这陆大小姐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柔弱可欺,胆小怕事,反而有趣得紧,你是不知道啊,今天在丞相府中,容王妃可是出风头的紧啊。”啧啧了两声,看着谢景等他反问。
“哦?是怎么回事?”谢景来了兴致,脸上漾起了趣味追问道,他也想知道今天他的未来王妃出了什么风头了。
等到回应了,冷濯从椅子上跳起来,卖力地向谢景描绘今天看到的事。
“那时候你是没看见啊,你未来王妃可厉害着呢,打了陆芙还让她不敢还手,嘴巴也是个厉害的人物,一语刺中要害,一句话便让陆芙不敢再犯了。对了对了,你知道吗,我今天还听到了一个秘密啊,那陆芙竟然只比陆翎小一岁啊,这陆相可藏得够深的。”
谢景皱眉,建邺十三年九月陆翎出生,同日母亲徐氏因产后虚耗过甚而过世,陆相悲恸大病,昏迷三日不曾上朝,这是京城人大多都知道的事,连市井商人都会谈上几句,夫妻感情深厚之至一时引为京城佳话。
若陆芙真只比陆翎小一岁,那么这陆相……
动了动嘴,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五年来,他困于这四方的院落之中,慢慢地修养这破败的身体,因为当年之事心灰意冷,不出现于世人眼中,不活跃于朝堂之上,又有什么资格管他人之事呢。
谢景眼中慢慢凝聚起风暴,暗沉地使人一看便要陷入其中,眉头紧皱,手也慢慢攥紧,指节握得发白却倏地一下放开,依稀看得到有几个深深的印子。
冷濯瞥见,心忽地一跳,迟疑地说:“阿景,往日之事不可忆,以后之事需期望。未来总是好的。”
谢景轻笑出声,“往后余生不可想,只贪现下无尽欢,罢了罢了,不提了。”
冷濯看他眉头舒展,稍稍放松了一些,“是啊是啊,还有啊,你看以后,陆翎嫁给了你,就这一手好厨艺以后可幸福了。虽然今天看那陆翎大展神威,但是对她那个丫鬟还是很不错的,想来也是不难相处的一个人,或者,”
冷濯嘿嘿笑了两声,“阿景,反正现在圣旨也下了,已成定局,不如找个机会先聊一聊互相熟悉一下啊,亲眼所见才最真实嘛。”
“是啊,这没几天便从大通丰赢走一万两,还少有败局的王妃可真是不多见啊!”谢景突然想起来,这位容王妃前几天是天天去赌坊,赢走了一大笔钱,逼得掌柜一直跑府上。
“哈哈哈哈哈,阿景你就当给未来媳妇零花钱了,不过这么多也是够厉害的,不是运气好,便是有真水平。”冷濯窃笑,当初他可是亲眼看着陆翎拿走一大包银子的,知道她的身份后更是大吃一惊,所以才说这未来容王妃不是普通人嘛。
谢景想,敢出入赌坊的女子依然是少之又少,还有如此身手,想必也不同于一般的大家闺秀,倒是也产生了些许好奇和期待。
这么多年来,母妃早逝,舅父平西候驻守永州,在军中尚能关心一二。可自从五年前出事后,重伤垂危,世间已少有什么事再能引起他的兴趣,内心已成一潭死水,再也掀不起丝毫的波澜。
也不知陆翎是否能搅动这一切。
罢了罢了,还是找个机会先见一见他未来的王妃吧。
谢景摒去其他思绪,正色道:“上次的事,有眉目了。”
冷濯一愣,“你是说假官银一案?”半年前,假官银出现,最后大批朝臣因此获罪,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连太子都被惩戒,生生在众人面前落了个没脸。
“是的,上次我们故意放回去的人,先是去了楚王府,后来绕道太子府,最终进了秦王的府里就再也没出来过了。”谢景眉间有着化不开的郁色,一如眼眸黑沉沉的,他是真的没有想到……
冷濯也是大吃了一惊,本以为是太子或者晋王,没想到居然是秦王。
“确定吗,有证据证实吗?”他还是不太相信谢润会做出这样的事。
谢景也不敢相信这件事,可是暗卫查出来的一切线索直指秦王。
那个在朝堂之上也笑眯眯的谦虚的秦王,还时不时过府看望重病的他的谢润,名如其人,温润如玉,对皇上孝顺,对兄弟和善,对官员敬重。
一想到这样的人居然是一条藏头藏尾的蛇,不由得发怵。
冷濯皱眉,“阿景,那这件事,我们……”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查清楚,而且,”谢景突然咬着牙,慢慢地说出来,“我还发现了一件更严重的事,五年前,与西楚国一战中,似乎是有我这位好二哥的手笔。”
“什么!”冷濯突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