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华知道老师李东阳和师伯祝元亲近无比,而且祝元师伯没有任何嫡传弟子,只有一个女儿。在这段相处的时间里,师伯把自己视为了亲近的后辈。无论是让自己进入天下第二大书馆‘浩如烟海’,还是刻意的对地磨练自己,师伯是无私的,甚至把自己当成了亲传子弟。
因此,当听到师伯的发问后,夏华就把自己在郡试中的经历说了出来,包括自己文殿发生的变化。
祝元早已坐不住了,他表面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内心已经翻江倒海。
夏华问道:“师伯,我所经历的是文庙接引吗?”
祝元没有回答夏华,回过身来只说道:“跟我来!”
夏华跟着祝元来到了后院,“祝阁”的门慢慢自动敞开,像是在欢迎主人一样地雀跃。
两人走进了祝‘祝阁’的通道,两个小猪殷勤的出现在面前,夏华只认得稍小的‘小餮’。
“你们前头带路,我们去‘新屋’”,祝元吩咐。
两人两兽,片刻之间就进了一间屋子。
“小饕小餮,你们先自去吧!”夏华这才知道两只小猪的名字。
祝元坐了下来,也示意夏华坐下来。
“孩子,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交谈吗?”
“弟子不知!”夏华知道师伯有要紧的话要和自己说。
‘这里是浩如烟海的内部,安全无比,文识再强大,也窥视不进来。’‘对了,你应该知道什么是文识吧!’祝元耐心解释。
“难道,我们‘猪筑’被什么人监视着。”夏华试着发问。
“孩子,你如今离跨入文士的大门仅有一步之遥了!有些事情可以告诉你了。如今的青龙郡乃至寒文国,如今都被一种恐惧所笼罩。当然这种恐惧只有高阶文人才能感觉的到。三个月来,我有很多时候,会有被盯上的感觉,可是找不到来源。我怀疑自己太过敏感。”
夏华听后,立刻想到了他在从文院出来的路上的那种被监视的感觉。
祝元继续说:“近十天,我陆续地找到了和我同级别的好友,大家都和我有同样的感觉。好像有一双眼睛,看着我们的文人的一举一动。”
夏华知道了事情的严重。“寒文大陆这么多文人大能,难道就找不到原因吗?”
祝元叹道:“是啊!有些文友文识强硬,或可追星赶日,但就是不能捕捉到‘文眼’的丝毫信息。后来,寒文国皇室组织多位文王,通过大阵追踪‘文眼’,取得了一定的效果。最终,知道‘文眼’是从汤谷中出来的。”
原来是神秘莫测的汤谷,据记载,汤谷中处处是宝,当然亦处处是险。夏华曾在闻人苦跳崖后,强行地用文识探索汤谷,结果一无所获,自己重伤,自然知道一些汤谷的凶险和神秘。
“夏华,此等大事必有隐逸多年的大能担心。我想告诫你:文士不可不弘毅。你眼下最终重要的是要取得文心,从而成为真正的文士!
“什么文心?”夏华急切地发问,他原来听过一知半解,了解的不透彻全面。
祝元反而变得不徐不疾,“所谓文心,就是文人之心,是文士阶段的标志之一!文心可是文人的根本,限制着文人一生的发展。文心一般可分七窍。他决定着我们文人吸收文气的速度。这么说吧,我是是三窍文心,而你师父得到了四窍文心,在同等情况下,他吸收文气地速度是我的两倍有余。”
“总之,文心是重中之重!”
夏华想起了石文教谕在最后时刻文心化碧,原来文心这等重要。
“师伯,怎么才能得到文心?”
“获取文心的方式有几种:一是大陆的商会偶尔会拍卖文心,每支文心的价格都昂贵无比;二是文庙会给对人族贡献大的文人奖励,这也不是现在能奢求的,三就是文人自己产生顿悟,也就是大家说的‘文悟’,在文海能生成文心,这样的文心当然最强大,也是最难的!”
“师伯,那种方法适合我?”夏华发现三种方式对自己来说一个比一个难。
“哪个也不适合,你现在就有一个契机!”
“是何契机,请师伯明示!”夏华早想尽快成为文士,让自己的实力增强,所以急切问道。
祝元解释道:“据你所讲,青龙郡的庙引郡士就是你。所谓庙引郡士就是文试中所做诗篇文章能接引文庙之文气,而这样的文气浓郁无比,为历代文帝的精华。在郡试中得文庙文气的自然被称为‘庙引郡试’。只有过记载,没有出现过。”
你既然都被文庙所认可为‘庙引郡士’,自然为青龙郡郡试第一,郡试案首非你莫数,契机就在这里。
寒文国,雪文国,行文国三国各个郡的案首都会有瞻仰文帝真像的机缘。这就是你的契机,一定要好好把握。”
“当然,如果您能再三个国家的联试中获得好成绩,还有去文林中摘取文心的机会。”
“夏华感谢老师和师伯您的栽培!”听了师伯的话,夏华有了新的目标和希望。
祝元看到夏华变得不骄不躁,平稳如前,对他更加看重了。
“一个月前,你老师把你托付给我,自己去蛮荒。”你我都不能辜负他,他太难了!”祝元少有地动了感情。
突然,祝元感到了自己文斛的波动。
“出去迎客!”
两人瞬间从‘浩如烟海’中出来,只见一前四后,共五人在‘竹筑’的破门外。祝元瞟了一眼其中一人,“他怎么来了?故弄玄虚!”
祝元径自回去睡觉,只留夏华接待客人。
原来五人是文院前来报喜之人,见到夏华出来,恭贺之声不绝,“恭喜夏公子成为青龙郡案首。”
祝元师伯的话所言非虚,自己果然考了青龙郡第一。五人中领头的递给夏华一封信以及一个请柬,其他的人都默默看着夏华。
夏华看着朴素的书信在大红请柬的衬托下显得小了一半,但是递信人特意介绍了这封信:“夏案首,院正大人的亲笔书信,请您过目。大人还嘱咐小的一定要带您到的回信!”
来人对于有着镏金烫字的请柬,却只字没提。
夏华知道文院院正在寒文大陆的重要性。院正掌管整个郡的文事,权利之大,仅次于郡守。一般的院正都是文庙总庙之人,而且地位不会低。
“院正怎么会给我写亲笔信?我虽然考了郡试第一,可是院正的文阶最低也是文侯,两者相差十万八千里。”虽然疑惑,夏华还是打开了书信,里面的字迹洒脱流畅,让人赏心悦目。
大致的意思是赞扬夏华,希望夏华能为青龙郡争光,作为夏华的座师,院正会给他最大的帮助。
院正是所有郡试的学子的座师,夏华听闻现任的青龙郡的文正任逍遥清高自诩,从来没有收过弟子,而且任逍遥最为痛恨攀附座师的行径,为何有如此一封信?夏华想不出。
夏华仔细观察了来的五人,不像有假,所以他写了回信。
“明日卯时,请准时夏案首到文院参加文宴!”几个报子拿着回信离开了‘猪筑’。
青龙郡的文院里,院正任逍遥领着学正们正在忙碌着阅卷。贴经科参差不齐,此次郡试居然出了‘无中生有’的试题,这让许多考生远离甲等。令任逍遥想不到的是:居然有一人被文庙评为金甲;任逍遥迫不及待地翻出了‘贴经’的试卷,来自丁三棚。任逍遥努力的回想着丁三棚学子的样子,似乎没有任何印象。
打开卷子,单看书写,字体和大陆流行的方正的文体不同,但行云流水的字却让任逍遥赏心悦目。他细看内容,果然有两道题的答题处一片空白,没有一点儿墨的痕迹。他迅速的把目光聚焦在了孔帝之师的题目:老聃,苌弘,师襄,项槖。他居然能准确的填上最适当的答案。他是运气好,还是真的做到了‘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大智慧呢!
诗科卷子的排序依文气选定,此次总体上说青龙郡试质量不佳,最上面的仅为丙级,庙引郡士的金甲之诗早已飞入诗殿,只是在丁三棚里的桌案上留了‘甲’字。
试卷启封之后,不出所料的庙引郡士的贴经也是唯一金甲等级。郡榜之首:非他莫属。任逍遥想起了‘文庙接引’的气象,知道了夏华的那两首诗的非同凡响。他赶忙派人去给夏华报喜,并带上了自己的亲笔书信。
正在这时,他文斛一动,文庙传来最高庙谕,而且附带对青龙郡文院院正在内所有人的禁口令。事关人族兴衰的大事才会颁布禁口令,院正大惊失色,禁口的内容就是关于案首夏华的一切。
院正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夏华自然不知道文庙因为他和他的诗所做的事情。
第二天清早,他穿戴整齐,来到文院。
即使天刚刚亮起来,文院门口已经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原来今天是放榜的日子,夏华有些恍惚,难道不是昨天都知道成绩吗?他哪知道是院正任逍遥对他青眼有加啊!
在拥挤的人群中,夏华没有看见孔家人和华铭,可能自己的两个好友还没有来。
两辆华丽气派的马车从南面驶来,之间车的前后都飘着斗大的彩旗,上面绣着‘李’。马车戛然而止,潇洒依旧的李宏道从车中走出,原来是李家的人。